第41章 穿書的真相
第41章穿書的真相
冷眸生電，環顧四周。
時隔十多年第一次睜開眼睛，他竟然有些不習慣，略感刺眼。
眼睜睜望着人皇死去，神性、人性與天道意志一同寂滅。
系統提示音沒有響起，化作唯一性與他融合。
孟輕舟能夠感受到，身體內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隨着人皇死去，剩餘兩份「唯一性」，也緊隨着被他汲取。
三份唯一性本就是一體，只不過後來分裂，如今得以重聚，自然是要重新聚合。
「完整的一」。
只要將人皇身體內，剩餘的兩份唯一性徹底容納。
他就能超脫！
可是，孟輕舟卻猶豫了，中斷汲取進程。
“有些太過於順利了...”
“好似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是我的錯覺嗎？”
孟輕舟低聲自語，撫摸着自己的胸膛，內視身體，一寸寸排查。
並未察覺任何不妥之處。
面對打破限制，突破超脫的誘惑，古今往來沒有一人能夠抵禦的住，哪怕是神性人皇、超脫者的瞳眸、萬族的至高神話生物，祂們都抵禦不住。
可孟輕舟卻在這近在咫尺的時刻，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凝望着人皇盤膝而坐的屍體，也相繼坐了下來，與他面對面。
“終局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天道意志、神性人皇、人性人皇就這樣落幕，總覺得缺少某些環節。”
“不對...”
“應該忽略了某種存在。”
孟輕舟仔細回想，並且謹慎探查身體。
這一枯坐，就是半年。
神秘空間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這裏百年，只相當於外界六個時辰。
足足半年時光，孟輕舟都未曾發現任何問題。
然而。
唯一性的誘惑愈發深重。
仿若化作執念、化作心魔，時時刻刻在他耳邊訴說：——【趕緊將唯一性容納吧，這可是超脫的機會，打破限制的機會！！】
——【錯過這次，你將會後悔終生的！】
——【哪有什麼陰謀詭計，若非人皇羲協助，你剛才就已經死在神性人皇的手裏了，歷經這麼多磨難，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就連摯愛都險些因你而死，這還不夠嗎！】
——【你還在等什麼！！】
孟輕舟眼眸變得猩紅，仿若野獸般低聲嘶吼，瘋狂捶打着自己的腦袋：
“別催，別催！”
“一定有問題！”
“我一定是忽略了某樣東西！”
“是誰在刻意蒙蔽我的心智！？”
時間荏苒。
又是十年過去。
這期間，孟輕舟愈發瘋魔，結跏趺坐，狀態十分祥和，渾身卻充斥着暴躁狂戾氣息。
他沒有苦修，也沒有冥想。
一直在和心魔做抗爭。
“你是誰，是誰在我腦袋裏說話，滾出去！！”
孟輕舟陡然睜眼，迸發毀天滅地的狂暴威壓，將整座神秘空間擠壓出密密麻麻的裂痕，趨於崩潰邊緣。
下一刻。
他又恢復短暫平靜，那些裂痕重新癒合，神秘空間再次變得穩固。
“一定有問題。”
“明明感覺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卻死活想不起來，是誰在強行干擾我！？”孟輕舟怒吼。
唯一性誘惑讓他無法保持平靜。
自從睜開眼，殺死人皇，這種狂暴情緒很突兀的出現了，讓他不安。
可枯坐十年，也沒尋找到源頭，他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屢次險些不顧一切將「唯一性」容納。
每每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孟輕舟都會舉起蟬鳴劍，洞穿心臟，使自己處於疼痛，使自己清醒。
甚至於，他還會刻意迸裂識海，一寸寸捏碎筋骨血肉。
這些都是他保持清醒的辦法。
...
...
又過去五年。
在這片神秘空間，他已經枯坐十五年。
此時此刻，他宛若一具行屍走肉，血肉枯萎，生機瀕臨冰點。
他每日不斷的折磨自己，將警告話語刻畫在識海深處：
——【思考，保持清醒！還有異樣！終局尚未結束！】
沒有任何證據。
他甚至只有隱約的一絲感覺。
可讓他如此堅信不疑的原因是——自己的狀態。
從前的孟輕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鹹魚，只不過在遇見東方琉璃以後，知道帝君身份，才願意為摯愛親朋，背負起沉甸甸的使命。
可如今，古今因果清算完畢，大晉皇朝再無危機。
他應該會覺得放鬆，會第一時間想到回家，陪伴媳婦和安安。
然而並沒有！
這些年來，他根本就沒想過家人朋友，滿心滿意只在想着超脫、打破限制、容納唯一性。
而真正牽制住孟輕舟的根本因素，不是肉體以及靈魂上的痛苦，這隻會讓他保持短暫清醒，很快又會遺忘。
真正牽絆住他的錨點。
是頭頂上的圓天幕影。
神性人皇臨死前，曾將圓天幕影投射向今朝村、青瓦小築。
只要孟輕舟睜開眼，四野所見，是一道靚麗的紅色倩影，站在庭院涼亭邊，望着皎皎明月，默然不語。
外界一天相當於這裏四百年。
東方琉璃只是感覺有一絲心慌，走出門眺望星空。
而在神秘空間內，因為時間流速原因，這道醒目倩影，已經陪伴他整整十五年！
這道倩影。
才是牽絆住孟輕舟的錨點！
每當睜開眼，他就會驚醒過來，察覺不對勁。
發現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腦袋裏全都是容納唯一性，沒有絲毫家人身影。
...
...
“唉...”
“你還真是頑強。”
忽然。
一道蒼老悠遠的嗓音，在孟輕舟耳畔響起。
這道聲音無比陌生，絕對不是他認識的人！
孟輕舟睜開眼睛，冷眸如電，環顧四周，冷聲喝道：“誰？滾出來！”
“果然有鬼，這些年來，是你一直在催促我容納唯一性對嗎？！”
蒼老嗓音繼續在他耳邊迴響：
“我是你們口中的超脫者。”
“亦這座世界的締造者....”
聞言。
孟輕舟微微蹙眉，眼裏閃過錯愕。
超脫者！？
是他？！
就在此時，他腦海里被蒙蔽的東西，終於回想起來。
想起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兒了！
“是啊。”
“我早就該想到是你在作妖。”孟輕舟冷聲笑道：“放眼古今，那些本該死的都沒死，眾神有殘黨、萬族有餘孽、人皇與四大支柱皆存活，就連本該沉睡的天道都再次蘇醒。”
“你這傢伙，怎麼可以死呢。”
“是了...”
“唯一性！你的意志寄存在唯一性上面對嗎，唯有三份聚合，你就能再次重生。”
這些年來，這位超脫者刻意蒙蔽孟輕舟，使他永遠想不起來。
可現在，這位超脫者有些不耐煩了。
孟輕舟歲月悠長，活個百萬年都沒問題，他可不行，剩餘的意識在逐漸薄弱，再等下去，他就要徹底灰飛煙滅了。
蒼老嗓音顯得低沉：
“小傢伙，你很聰明。”
“這一點比許多人都強，能夠抵禦住突破「仙台」的誘惑，實在非凡。”
“你說的沒錯，我正是寄存在唯一性上面，僅剩最後一絲意識。”
“不過唯一性並非陷阱，它的的確確是這世間唯一的超脫機遇。”
原來如此。
唯一性沒有毛病，有毛病的是寄存在唯一性上面的一縷超脫意志。
就像是寄生蟲似的傢伙。
誰敢將唯一性容納，上面寄存的寄生蟲，就會將宿主腦袋、靈魂啃食殆盡，最後取而代之！
“天衢之上，名為「仙台境」嗎，登仙之境。”孟輕舟喃喃自語。
都說是超脫，這不過是一個形容詞，因為沒人知道天衢以上境界的定義。
蒼老嗓音嘆息道：
“助我復生，這是你應該做的，也是你的使命。”
孟輕舟微微詫異，挑眉道：“憑什麼？”
你丫老幾啊！？
蒼老嗓音笑了笑道：
“憑什麼...”
“就憑我讓你進入這片世界，有過一段恢宏壯闊的人生。”
此言一出，孟輕舟獃滯當場。
耳畔彷彿有雷霆在呼嘯。
他都聽到了什麼？？
蒼老嗓音繼續說道：
“無數年前，我因一些遭遇，被迫坐化，臨死前迸發求生念頭，繼而映照諸天萬界。”
“一念化道，繼而生陰陽，造萬物。”
“你能夠穿書，是因為我那一道念頭，恰好映照在你那部書中，你才有幸進入其中。”
“讓本不該存在的世界，得以顯化！”
“現在你明白了嗎？”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虛假的，因為我的緣故才誕生！”
“第三份唯一性選定你，也是讓你為我的復生，奉獻生命與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