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申時日鋪，覆滅眾神
第6章申時日鋪，覆滅眾神
時隔一年，大晉帝君重臨天下，一露面便強勢絞殺兩位半步天衢境神祇，吞噬幾十枚神格。
僅剩一百多位神祇眼睜睜看着秩序、恆沙兩尊高級神祇被格殺，瞬間如墜冰窖，刺骨寒意浸透遍體。
“如帝臨塵，大成氣象，這是...天衢！”一尊神祇駭然不已，掙脫戰場，就要逃離此地。
孟輕舟兩指併攏成劍指，豎在眉心前，吐出四個字：
“申時—日鋪。”
終焉刻鐘訇然降臨，刻鐘咔噠咔噠轉動，指向申時便停住。
以終焉刻鐘為中心點，直徑千里範圍，呈圓形籠罩。
在這範圍內，所有被鎖定的人或者物，無論身軀、記憶、能力全部都變得錯亂。
思緒指揮身體往前走，卻在往後退，或者雙手代替雙腿進行倒立，又或躺下睡覺。
眾神想要釋放神之權能禦敵，卻盤膝坐下修鍊，一下子進入頓悟狀態，有的成功釋放出權能，卻是瞄準了自己，有的明明錨定了孟輕舟，權能被陷入紊亂，被時空引導着轟向另外一尊神祇。
各種亂象紛呈，頻頻發生詭異景象。
更有甚者，被時空紊亂了記憶，猩紅着眼睛鎖定「玉堂」，怒吼着道：“大晉帝君，你給我死！”
說完就一頭撞上去。
玉堂身為天衢境中期的巔峰神祇，受到的影響很小，勉強能夠維持穩定，但在看見眼前光怪陸離的一幕，依舊被深深震撼。
“能夠篡改眾神的記憶、紊亂神之權能，這種級別的時空道則，看來，你果真成功證道了。”
“可是，倘若你證道成功，身為近古第一尊天衢，天道必定有感，從而傳遞信息給眾神，甚至還會天降祥瑞，賜福首位證道者，這些異象都未出現。”
“你...”
“究竟如何證道的？”
玉堂隨手捏死一位朝着祂殺來的神祇，將其神格收起來，凝視着黑袍青年，有些疑惑費解。
孟輕舟與玉堂處於紛亂場景的兩端，中間是眾神做出各種古怪舉動、群魔亂舞景象，他空洞眼眸穿過眾神亂象‘注視’着玉堂，道：
“武道玉堂，幾年前我渡劫朝暉，曾遇見你的天劫化身。”
“當初你說過，待我登臨擎天之上，或許還有再見之日，屆時會向我展示你的全部實力。”
“現在時機差不多了，來，讓我見識見識所謂巔峰神祇的全盛戰力，能否讓我稍微提起一些精神。”
武道玉堂咧嘴一笑，道：
“兩年前，你剿滅天盟，於天州一座城池裏，還記得我是如何只手鎮壓你的嗎，就算你證道天衢，如今的我，照樣也能重現昔日光景。”
孟輕舟冷然道：
“好，我很期待。”
“希望你能讓我盡興。”
說罷，他邁動步伐，牽引無盡海域乃至兩域天地的氣機。
邁出第一步，無盡海域從中間劈開，朝兩邊對半分出一條道路，寬有上萬丈，兩側形成銜接青天的水牆。
邁出第二步，滿天烏雲被攪散一空，黯夜重現光明，從夜晚被拉回白天，星辰頃刻間隱去蹤影。
邁出第三步，荒域天州兩座天下掀起狂風駭浪，開始動蕩顫抖起來。
邁出第四步，孟輕舟已出現在眾神亂象裏面，周邊神祇陷入混亂，有些思維還未紊亂，只能眼睜睜看着無數劍意沖霄而起，宛若萬千彗星從地面升向天空，將他周邊那些群魔亂舞的神祇通通格殺，神格自行被其內宇宙吞噬。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取一條神之途徑！】
——【收取神格進度：51/100。】
...
——【恭喜宿主，成功收取一條神之途徑！】
——【收取神格進度：60/100。】
...
——【恭喜宿主，成功收取一條神之途徑！】
——【收取神格進度：70/100。】
...
系統提示音不斷響起。
孟輕舟不予理睬，始終鎖定着玉堂。
隨着一步步前進，那股「勢」越滾越大，還未走到玉堂面前，磅礴如淵似的威壓，就將玉堂逼的不斷退後。
那股「勢」裏面蘊含著時空劍意，在「玉堂」身上留下絲絲血痕。
隨着第五步落下。
號稱古今不敗神祇的「武道玉堂」，胸腔瞬間塌陷下去，一口金色血液咳出，踉蹌着差點摔倒。
“號稱不敗神話，古今未逢敵手，怎麼，無計可施了？”
孟輕舟路過一名正在‘發瘋’的神祇，隨手摘下祂的頭顱，當著玉堂的面，五指合攏將其捏碎，取出神格吞噬，冷漠說道：
“你在等什麼？”
“天道復蘇？還是等我善心大發饒你一命？”
“來，讓我見識一番巔峰神祇何等厲害，我給你時間，但我的耐心不多，耗光耐心，下場就和這顆頭顱一樣。”
玉堂瞳孔不斷張縮，屢次要不顧後果出手，可每一次都被那股「勢」碾壓退後，聚起不多的勇氣，也都被碾碎殆盡。
面對逐漸靠近的黑袍青年，玉堂腦海里出現四個極其陌生的詞彙：不可力敵！
一定會慘敗！
沒有任何懸念！
戰敗必死！！
“玉堂，出手啊，格殺他！！”一名神祇奄奄一息，進入死亡倒計時，祂是被自己的權能格殺，又遭遇另外一位陷入混亂神祇攻擊，臨死前偷偷剜開胸口，取出一枚神格，企圖把神格藏起來，卻被時空道則自動尋到，被孟輕舟吞噬，臨死前，祂發出最後的怒吼。
玉堂吞咽着口水，望着眼前猶如人間煉獄般景象，雙腿在顫抖。
眾神宛若待宰羔羊，一位緊接着一個倒在血泊中，有的屍首分離，滿地亂爬尋找腦袋，有的斷去四肢，活生生變成神彘（人彘），有的不堪受辱，親手挖出神格，用最後一絲力量企圖磨滅，不願讓孟輕舟吞噬。
諸如此類事情在上演。
這些慘劇放在其他任何生靈身上，玉堂都不會有絲毫反應，祂不止一次見證種族滅亡、屍山血海，甚至親手隕滅過數十座生靈宇宙，冷漠地俯瞰眾生死亡！
可當這種事降臨在眾神頭上，祂忽然覺得，自己彷彿代入了曾經被祂覆滅的生靈身體裏面，趴在一顆逐漸走向死亡的星球上面，仰頭望着宇宙破開一個洞口，在那洞口外面，便是冷漠注視着眾生的清算者。
身份顛倒轉變了！
當神跌落凡塵，龍困淺灘時，那些無法感同身受的，此刻在短短一瞬間盡數體會。
轟！
那股勢還在聚集，還在增強！
感受着迎面撲來的「勢」，玉堂面色無比難看，顫聲道：
“怎麼如此強大！？”
十幾秒鐘前的無敵自信，此刻一下子蕩然無存。
“不行，必須走！只要等來天道復蘇，我就有救！”
從孟輕舟邁出第一步，距現在僅僅過去十幾秒，在這短暫時間裏，玉堂從天堂墜落地獄，立刻認清現實，再無任何抗衡心理。
念及至此。
玉堂傾盡渾身解數，施展極致武道，雜糅進一拳里。
拳光轟在終焉刻鐘「申時—日鋪」領域，卻被震退出去數十步，反而拉近了和正在走來的黑袍青年距離。
“不！”
玉堂嚇得面色蒼白，怒吼一聲，求生慾望驅使着他變得瘋狂。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真言、極道魔功、禪道至高密訣、道家無上神通等數百上千種武道大神通，全部融合進拳印里。
祂轉過身，不再去管那些陷入混亂瀕臨死亡的眾神哀嚎，雙臂掄出殘影，癲狂般對着「申時—日鋪」領域轟砸。
“給我破！！”
“破開啊！！！”
玉堂眼眸逐漸變得猩紅，短短一剎那間，足足揮出數十萬拳印，當最後一拳落下時，領域終於不堪重負瓦解破碎。
“哈...哈哈！”
“吾命不該絕！只要回到天庭神殿，我就能自絕性命，將神格扔進祭壇，那樣一來，神格就會以最快速度回歸天道，我就不會死！”
“哪怕再等上百年，只要能夠再次復蘇，我就不會死！”
玉堂哈哈大笑起來。
祂施展各種步伐神通，一瞬千萬里，幾個呼吸間便快要抵達天庭神殿。
眼看着天庭神殿在視野中逐漸變得清晰。
玉堂眼裏流露出璀璨光芒，死裏逃生的興奮感充斥全身。
數萬年來，自從被天道創造出來，祂的心情從未如何洶湧激蕩。
忽然。
玉堂笑意僵硬在臉上，耳畔那道清脆腳步聲還沒脫離，依舊在身後響徹。
不對啊。
明明已經逃出去很遠距離了，為何孟輕舟的步伐，還緊跟在後面？
玉堂眼眶撕裂，劇烈喘息，艱難的回頭，不敢正眼去看，只敢用餘光打量。
下一刻，祂的瞳孔驟然收縮，震撼駭然情緒湧現。
眼角余光中，祂看見眾神慘劇，看見邁出第七步的孟輕舟，看見距離祂不足兩米距離的黑袍青年，甚至能夠察覺青年若有若無卻非常純粹的殺意。
“我...明明逃出去了啊。”
玉堂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祂全身不受控制戰慄起來，道：“幻覺，肯定是幻覺...”
當祂扭過頭，往前一看，眼前場景像是一發箭矢射中，玉堂不禁一屁股坐在空中。
前面哪有什麼天庭神殿。
「申時—日鋪」領域完整無缺，靜靜地矗立。
“我也被混亂干擾了？”
“可是...我明明非常清醒啊。”
玉堂伸出雙手，望着在顫抖的手掌，拳頭上沾染了金色鮮血，正滴答滴答流淌。
再看旁邊死去的數十尊神祇，祂們身上遍佈着拳印，是被用拳頭掄砸而死的！
忽地。
黑袍青年悄然無聲站在祂身後，淡然道：
“真是醜陋。”
“眾神嘲笑螻蟻不自量力，可死到臨頭時，螻蟻尚且敢揮刀向神，而神卻只會苟活。”
“你們的高傲源自於絕對差距，卻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在我看來，你比螻蟻更弱小。”
一柄劍輕輕地點在玉堂頭頂，黑袍青年握着劍柄，語氣中隱隱有些輕蔑不屑。
玉堂眼裏戾氣消退，一點不剩，顫聲祈求道：
“你可以殺我，但請別吞噬神格，留一線餘地，別把事情做的太絕。”
噗嗤。
劍鋒刺入頭顱，割裂頭骨。
血液順着玉堂臉頰，在下巴處凝聚成線滴落。
玉堂心裏警兆大作，大吼道：
“你忘記東方琉璃被天道選定為人皇繼任者嗎？難道你想讓東方琉璃徹底淪為天道奴隸嗎，你不是最討厭被人操縱嗎！”
“你別以為只要斬斷東方琉璃的氣運根基，就能讓她擺脫被天道操控的命運！在她選擇以荒域氣運鑄造擎天根基時，命運的種子就已經埋下，她不可能逃脫！”
“就算殺死東方琉璃，也無法改變！待天道完全復蘇那天，哪怕是死去的東方琉璃，也會重新活過來，宛若行屍走肉般登基稱皇！”
“只要你願意放我一命，我可以請求天道，另選擇一位人皇繼任者，比如那位天盟盟主就很合適！”
終極死亡的恐懼，讓玉堂失去理智，如同溺水的人，在被嗆死前夕，無論抓住什麼東西，都會不顧一切死死攥緊。
祂知道東方琉璃對於孟輕舟來說很重要，故而，哪怕道出隱秘，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活命，任何方式都可以！
能活下來就行！！
玉堂希冀的仰望着孟輕舟，看着他那始終沒有變化的面龐，從期待逐漸化為暴躁：“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着東方琉璃萬劫不復嗎？”
孟輕舟仿若化作雕塑，手持劍柄，無論心裏有一萬個理由，此時都難以下手。
哪怕知道玉堂說的不一定全對，哪怕知道就算放玉堂一條生路，祂也一定不會兌現。
可當聽見祂那一番話時。
孟輕舟心情一瞬間跌落谷底。
就在這時。
一道靚麗絕世的倩影走了過來，她走到孟輕舟身邊，美眸深深凝望着他，眼裏有無限的柔情、愛意，世上沒有任何詞彙能夠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滿腹思念，一年來堆積的戾氣、心事，能夠訴說幾天幾夜！
半晌。
她將那些心事一掃而空，心中戾氣如同被陽光驅散，露出以往那般恬淡柔美的笑容：
“輕舟，歡迎回家。”
說著。
東方琉璃伸出一隻手，緊握住孟輕舟持劍的手，然後用力按壓下去。
隨着劍刃貫穿玉堂頭顱，一路往下刺穿整具身軀。
玉堂臨死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東方琉璃，道：
“你會後悔的！！”
...
東方琉璃沒有理會前者，親手剜出玉堂的神格，拍在孟輕舟胸膛。
“從今往後，你只做你自己，凡事不必顧忌大晉和我，任何人都不能是你的束縛，懂嗎？”
她柔聲說著。
另只手摟住孟輕舟脖頸，在兩人相擁的剎那，她將玉堂神格摁進一直處於對外敞開狀態的內宇宙世界中。
在玉堂神格被吞噬那一刻。
系統提醒音隨之響起：
【恭喜宿主，成功收取一條神之途徑！】
【收取神格進度：10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