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帝君回歸，父女相認
第4章帝君回歸，父女相認
星空域外，群星隕石在其中沉浮飄零，偶然可見上古修士保持完整鮮活的屍身，破碎的遺迹、斷裂兵器，碩大無朋的古獸頭顱，應有盡有。
域外從古至今都是高階修士選擇廝殺搏鬥地方，經過數萬年，星空裏遺留下無法計量的「破爛」。
因此，誕生一個相關職業：星空撿拾人。
說難聽點就是撿破爛的。
在域外星空裏翻遍有沒有好東西，比如保存完整的古董、靈性未泯的兵器，甚至神通古法都可能有，概率非常小。
小到不亞於在垃圾桶里翻出黃金。
最著名的當屬歷史上一位證道擎天修士，縱橫無敵，他曾經就是一名星空撿拾人，無意當中從一名上古修士殘骸中找到一部特殊神通，品質直逼大帝級別！
兩名星空撿拾人，橫渡域外星空，統計完今日收穫。
其中一名相貌周正小胖子，有着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嘴裏卻在嘀咕：
“瑪德，耗費大把時間，盡撈些不值錢的破爛玩意。”
“黃道友，我覺得賣苦力尋寶貝太費時間，不如借同行的光，你意下如何？”
黃道友捋着鬍鬚，狹長眸子泛着精光，食指豎在嘴邊：
“噓！”
“前面有人。”
兩人皆是月耀境初期，此刻斂息凝神，躲進隱匿小陣中，靜靜地看着不遠處一位相貌俊朗不凡青年。
小胖子眸光微亮，傳音道：
“黃道友，你瞧！此子根骨年齡不大，不超過百歲，卻錦衣玉服，說不定是世家弟子，跑來域外星空尋找刺激。”
黃遇春知曉小胖子意思。
方才他就說要借同行的光，無非就是打劫，現在見到一位年齡不大，實力肯定也不會太強的貴公子，孤身一人闖蕩域外星空，肯定是有想法。
“依我之見，莫要節外生枝的好。”黃遇春打量着那名青年，道：“我總覺得他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況且，又看不出此人境界實力。”
“可能不好惹。”
小胖子心裏急躁，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繼續苟着吧，等兩域大劫降臨，憑你我這點修為，當炮灰都不夠格，現在不博更待何時？”
說罷。
小胖子撤消隱匿陣法，拔出一柄長刀，攔住前方去路，大呵一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距離漸漸拉短，青年相貌逐漸清晰。
話還沒說完，小胖子忽然一愣，死死盯着那名橫渡星空地青年，瞳孔驟然收縮，腦袋彷彿有萬鈞雷霆在轟炸。
嘴唇顫抖，顫巍巍指着青年，駭然道：
“你...你你你...怎麼和大晉帝君一副容貌？”
此言一出，黃遇春面色劇變，他終於知道為何覺得眼熟了。
大晉帝君的神龕和雕像遍佈荒域，三歲小孩都認識。
“聒噪。”黑袍青年空洞無神眸子迴轉，一眼洞徹空間。
四周群星如煙花燃爆。
小胖子還未來得及求饒，身軀與神魂直接化作灰燼。
黃遇春驚恐不已，毫不猶豫下跪磕頭：
“帝君！帝君！不關我的事啊，都是王林一人自作主張，是他鬼迷心竅，饒命！饒命！”
說著，黃遇春不斷磕頭，但是在真空環境中怎麼磕，都沒辦法磕出血，為求活命，想起帝君曾經的赫赫威名，黃遇春眼眸一狠，取出一柄刀，將自己的胳膊砍斷。
“求帝君網開一面，饒恕小人一條性命。”
黑袍青年默默測算，感知這片時空，眉頭不自覺蹙起，沒有搭理黃遇春，低聲自語：
“不對...”
黃遇春聽見這話，忍着劇痛，持刀再次砍斷一條腿。
並且在傷口處施加特殊秘法，使之永遠無法恢復。
“帝君，您可滿意，倘若還是覺得不夠，小人任憑處罰，只請放過一條性命。”
黃遇春等待幾秒，沒得到恢復，眸光逐漸狠辣，掌心對準額頭，就要廢除自己的修為。
忽然。
黑袍青年出聲問道：
“我失蹤多久了？”
黃遇春一愣，心裏長鬆一口氣，渾身濕漉漉的，慶幸撿回一條命，默默放下手掌，保持恭敬跪姿，回答道：
“回帝君的話，您失蹤長達一年零五個月，在此期間，世人都以為您證道失敗隕落，海外眾神虎視眈眈圖謀大晉皇朝，天州也被眾神佔據。”
“小人為躲避戰亂，兩個月前就一直待在域外星空，現在兩域是什麼情況不得而知。”
黃遇春絞盡腦汁，儘可能把語言精鍊，把知道的情報通通告知，務必要讓帝君滿意。
一年零五個月...
黑袍青年拳頭猛的攥緊。
夢回遠古才七天而已，現世就過去一年半了！？
琉璃、穹、清秋、午蝶、大晉將士、今朝村村民豈非都以為他身死道消了？
還有...安安！
念及至此，黑袍青年直接定位大晉帝宮——今朝村——青瓦小築。
隨之，他的身影漸漸淡化，猶如一張照片在以肉眼可見速度老化，最後化作虛無。
黃遇春眼睜睜望着這一幕，瞳孔收縮成針狀，喉結瘋狂滾動。
時空道則...
如假包換的帝君！
“帝君真的回歸了...”黃遇春震撼失神，喃喃自語道：“要出大事了。”
半晌。
黃遇春艱難起身，看一眼屍身未涼的小胖子，吐出一口老痰，怒罵道：
“挨千刀的煞筆，自己作死還害得勞資遭殃！”
“從此以後，我就是獨臂獨腿大俠了。”
黃遇春低頭打量自己滑稽的形象，不禁有些欲哭無淚。
...
...
今朝村。
孟安安坐在涼亭石凳子上，兩隻小腿懸空，晃呀晃，下巴擱在桌子上，雙手擺弄着呆萌可愛的帝君娃娃，嘴裏還嘀嘀咕咕念叨：
“吾乃時空劍聖，諸邪避退，群敵授首！”
“嘿哈！”
突然。
一隻溫暖大手搭在安安腦袋上，從身後響起一道略帶顫抖又竭力壓制的沉悶嗓音：
“小朋友，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孟安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沒反應過來，便脫口而出：
“我叫孟安安，孟是孟輕舟的孟，安安是平平安安的安安。”
“咦，不對...”
話剛說完，孟安安立刻警覺起來。
扭頭一看，先是一愣，而後抱起布娃娃放在面前，與身後那人模樣進行對比。
孟安安琉璃琥珀般赤色瞳眸泛着疑惑神色，打量着身後的黑袍青年，訝然道：
“誒，你和我爹爹長得好像啊！”
黑袍青年無神空洞的眸子逐漸濕潤，勉強扯起嘴角，盡量露出一個溫和笑意：“是嗎，你爹爹是不是叫孟輕舟？”
“對呀，我爹可是大晉帝君！超級厲害的強者！”孟安安頗為自豪揚起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小驕傲模樣，隨後跳下石凳子，噔噔退後幾步，一手抱住布娃娃，一手緊握脖子上懸挂着的劍符，小臉充滿警惕：
“你還沒自我介紹呢，難道是來抓安安的壞人？”
“故意化作我爹爹容貌，企圖把安安拐走，挾持安安來威脅我娘？”
黑袍青年正要說話。
院門突然被大力推開，斷崖一頭闖進來，怒聲喝道：
“淦！還真有人敢趁此機會，企圖挾持小公主？勞資要活剮了你！”
話剛說完，斷崖一個急剎車停住，眼睛猛的瞪大，死死盯着黑袍青年，張口結舌半不出一句話。
卧槽！
我特么這是見鬼了嗎，還是出現幻覺了？
與此同時。
當院門從外面被人推開那一刻，今朝村內眾多擎天修士佈置下的防備後手，自動被喚醒！
黯夜中一尊魂煞五鬼睜開猩紅瞳眸，鎖定青瓦小築的闖入者。
大衍劍意長嘯嘶鳴飆射而來，目標直指闖入者的眉心。
道家大陣展開，將來犯者鎖定在原地，使之無法動彈。
緊隨其後的，是李夜鑄造的數千柄仙品靈寶、無悔的墨寶、林戮淘汰下來的一柄槍、秦烽火的分身等等，全部出動！
哪怕來犯者是一尊擎天修士，都會被瞬間抹殺。
情急之下，斷崖大吼道：
“帝君小心！”
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
在這一瞬間，孟安安如遭雷擊，撲閃撲閃大眼睛綻放無比明亮的光彩。
帝君...
真的是爹爹回來了！
孟安安淚水湧上眼眶，反應極其迅速的擋在黑袍青年身前，瘦小身軀無所畏懼的敞開雙臂，閉着眼睛大聲喊道：
“不準傷害我爹！！”
她閉着眼睛好像在等待死亡降臨，儘管從小聽着帝君故事長大，知道爹爹很強，但在確認對方身份那一刻，孟安安本能想要守護。
她腦海一片空白，滿心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日思夜想的人再次消失！
足足過去十幾秒，孟安安才敢小心翼翼睜開一隻眼睛，悄悄打量情況。
卻見到身前蹲着一個笑容和煦的俊朗青年，在他身後，有數千柄靈寶、張牙舞爪的厲鬼、宛若山嶽般筆墨紙硯、驚鴻閃爍的劍意...盡數被定格在半空中。
孟安安這才敢完全睜開眼睛，俏生生背着手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拘謹，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囁嚅着：“...爹？”
此前那些勇氣像是漏氣的皮球，一下子蕩然無存。
孟輕舟也有些不知所措，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又覺得好像在面臨一位比天道還要恐怖的敵人，不知從何下手，躊躇半晌，將滿腹想說的話吞咽下去，臨到嘴邊只有簡短一句：
“安安，爹回來晚了。”
孟安安眼裏逐漸積蓄起淚花，情不自禁往前邁出一步，又害羞的往後退了一步，兩隻手捏住衣角，低着頭不敢直視眼前人。
明明朝思夜想的爹爹回來了，活生生出現在面前。
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情感。
“能和爹抱抱嗎？”孟輕舟張開雙臂，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此卑微態度，哪怕面對諸天神魔、面對天道威壓，他都從未有過，卻在自己的親生骨肉面前露了怯，心裏滿是忐忑。
他在想。
安安會不會怪我？會不會不願意認我這個爹？
畢竟從小就沒見過，也沒感受過父愛關懷，憑什麼一見面就認你？
不過方才她捨身擋在自己身前，大喊：別傷害我爹時，又讓他升起些許希望。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
孟安安終於壓抑不住情感，一頭撞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哽咽着一邊訴說：
“爹，娘很想你，烽火爺爺也很想念你，滄海爺爺他們都在非常非常想你...”
孟輕舟輕輕拍打着孟安安背部，眼眶不禁泛紅，輕聲問道：
“那你呢，想不想爹？”
孟安安哭聲一頓，害羞的往懷裏鑽，聲若蚊吟道：“安安，也想爹爹。”
“安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爹回來的太晚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爹有很多事情要做，安安知道的。”
忽然。
孟安安似是想起什麼，抬起頭，擦拭掉眼淚鼻涕，道？
“爹，你快去幫幫娘親！”
“上午時候，宮裏的鐘聲響了三次，那是國家出現危機的警兆！娘一定是阻擋那些壞人去了！”
聞言，孟輕舟豁然轉身，喝道：
“斷崖！”
站在院門口，尷尬的恨不得扒開地縫把腦袋埋進去的斷崖，聽見帝君呼喚，終於是長舒一口氣，連忙回應：
“誒誒，臣在！”
“時間、地點，敵人是誰？”孟輕舟言簡意賅問道。
斷崖腦海里依舊在回蕩剛才帝君略微出手時，無意間散發的威壓。
沒錯！
一定是天衢！
帝君證道成功了！！
念及至此，斷崖不禁激動地顫抖起來，忙不迭回答：
“荒域沿海邊境，是眾神全面入侵，中午時正式開戰，具體戰況我不太清楚，那邊時空徹底紊亂了，應該是天衢境強者在交手！”
孟輕舟表情冷冽，豁然起身。
眾神，天道的走狗！
勞資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反倒趕上門來送死，既然如此，證道時天道暗算的那一筆賬，就從你們身上找回一點利息。
孟輕舟撫摸着孟安安腦袋，柔聲道：
“爹要去英雄救美，帶你娘回家，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孟安安小嘴撅起，很想說能不能帶上她一起，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她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和爹爹分開，可是她也清楚，自己若是跟在身邊，一定會讓爹娘分心。
安安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能給爹娘添亂！
“帝君，帶上安安吧！臣會貼身保護小公主，但凡有半點閃失，自絕以謝罪！”斷崖清楚看見安安眼裏的失落，當即單膝跪地懇求道。
孟安安眼前一亮，悄悄對着斷崖豎起大拇指，露出甜死人不償命的淺笑。
值了！
斷崖一顆心被融化了。
“這是你說的，安安若是掉一根毫毛，我第一個先殺你。”孟輕舟嗓音冰冷，無意中發出一絲殺意。
其實他一萬個不願意，但考慮到父女第一次相認，總要留給女兒好印象，該寵就要寵，不然惹生氣了都不好哄了。
“臣謹遵帝君旨意！”斷崖朗聲道，表情十分堅定。
“爹爹，別凶說書先生，他人很好的。”孟安安跟在孟輕舟身後，直勾勾望着懸空地手掌，小手悄悄搭了上去，卻被對方立刻反握住，當即露出滿足的笑意，撒嬌似的提醒道。
聞言。
孟輕舟冰冷神情當即消融，和煦笑道：
“哪有，爹從來不凶，安安你看錯了。”
“愛卿快快請起，我帶你們一起，小心坐穩。”
孟安安不禁撲哧一笑，斷崖則是汗毛倒豎，眼神詭異。
尼瑪。
帝君你還是冷酷一點比較好，這番姿態，真讓人害怕。
一條時空長河訇然而至，承載着三人消失不見。
明明一個念頭就能完成的事，非要召喚時空長河降臨。
不知為何，孟輕舟只覺得自己那顆逼王之心正在蠢蠢欲動，無比想要在女兒面前表現一番，怎麼裝逼怎麼來！
今天必須讓安安知道他爹是何等偉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