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4章 都不是好人

第304章都不是好人

“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督察，李修緣，現在懷疑你與一樁滅門慘案有關，現在請你配合調查。”

“放心，如果你是無辜的話，我們是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李修緣亮了一下證件，例行公事的說了一通。

說話的時候，他特意仔細的觀察王志恆的神情，看到對方依舊面色如常之後，初步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之前八仙飯店的老細，不是鄭氏嗎？為什麼現在會變成你呢？”

一名警員按照慣例，手拿筆記，對着王志恆進行着問詢。

王志恆推了推鼻樑上那大大的眼鏡，不慌不忙的說道：“我之前是飯店的員工，由於平時老鄭喜歡打牌，所以我就被抓了壯丁。”

“可是，老鄭的牌技很臭，一來二去的，就輸了不少錢。”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鄭忽然要回大陸探親，我當然要找他要銀紙，他就將這家飯店轉讓給我，以此來抵債。”

頓了頓，王志恆繼續說道：“對了，這位警官，你們可一定要找到老鄭啊，因為按照市場價來算的話，他這間破飯店，根本就不夠償還欠我的賭債。”

“你們一定要找到他，我還得找他要賬呢……”

一直絮絮叨叨的王志恆，使得做筆錄的警員有些不耐煩，隨便在本子上記下大概的線索之後，就將本子合上，對着他擺了擺手，道：“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以後要是有其他問題，我們會隨時找你的。”

另外，一直在飯店查看的李修緣等人，也走了出來，從他們的神情來看，顯然是一無所獲，沒發現任何線索。

李修緣查看了一番筆錄之後，也沒發現什麼問題，跟王志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當即就準備帶着警員們離開。

這時，王志恆卻連忙將其叫住，拿着剛才打包好的叉燒包，足足有八盒，裝滿了兩個大袋子，放到警員的手裏，道：“各位警官辛苦了，這些點心拿去吃，千萬別客氣。”

“不好吧，我們身為公職人員，吃東西總是要付銀紙的。”

“老細，一共多少錢，我付給你。”

李修緣裝模作樣的說著，卻絲毫沒有要掏錢的意思，王志恆當即秒懂，連忙擺手道：“我們這些市民，平時都要靠你們皇家港島警隊來保護安全的嘛。”

“警民一家親，你們平時這麼辛苦，吃點叉燒包而已，又算得了什麼呢？”

李修緣拍了拍王志恆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很上道，不錯。”

“我們先走了，如果想起什麼消息，就去西九龍重案組找我。”

隨後，李修緣又走到泰椒面前，道：“今天我心情好，就不查你們的證件了。”

泰椒卻是怡然不懼，道：“李Sir如果喜歡查的話，儘管查好了。”

“如果覺得查我們幾個人太少不過癮的話，我一通電話下去，叫來幾百號兄弟，讓你慢慢查，保證過癮。”

聞言，一旁的便衣警員當即就面露怒色，正準備上前，卻被李修緣攔住。

他指了指一旁的小弟，道：“你，將證件拿出來，接受檢查！”

“你不是想玩嗎？今天我就陪你好好玩！”

這時，王志恆卻是適時上前，道：“各位，沒必要沒必要，泰椒哥，李Sir也是公事公辦來着。”

隨後，他用從兜里掏出一沓零零散散的港紙，大概有一兩千塊的樣子，一股腦塞到了李修緣的手裏，壓低聲音，道：“李長官，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李修緣不留痕迹的將港紙塞到口袋裏之後，道：“你的面子，好像有點輕啊？”

聞言，王志恆再次從口袋了掏出幾張港紙，這次都是滙豐的千元大鈔，再次塞到了李修緣的手裏，道：“李長官，這次我的面子，應該夠了吧？”

李修緣看了一眼，頓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點頭道：“夠了夠了。”

隨後，他看向泰椒，道：“這次看在王老細的面子上，我就給你一個面子。”

“收隊。”

看着李修緣等人遠去的背影，王志恆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厚厚鏡片背後的眼神不斷的閃爍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背後忽然有人拍了一下王志恆的肩膀，使得他當即就被嚇了一大跳。

下意識的回頭，卻看到了泰椒的臉。

見狀，王志恆拍了拍胸口，有些委屈道：“泰椒哥，你這樣是會嚇死人的……”

泰椒卻是冷哼一聲，望着李修緣的背影，道：“什麼狗屁皇家港島警隊，還保護市民，我看沒有市民，他們就沒辦法吃拿卡要了！”

“都說我們古惑仔破壞社會治安，我看這些穿着制服的傢伙，才是最可恨的！”

面對泰椒的牢騷，王志恆只能點頭附和。

泰椒說了幾句之後，也帶着小弟們離開。

與李修緣一樣的是，他也沒結賬。

看着泰椒等人遠去的背影，一旁一直都沒說話的客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無論是新記，還是剛才的重案組督察，都不是好人。”

“這年頭，無論如何，最終受傷的也只有我們這些底層的普通人……”

說著，這位客人拿起一個叉燒肉，惡狠狠的咬上一口，好似在發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和記能打過來，聽我一個做魚旦的朋友說，在和記的地盤上，只要你按時交物業費，保證沒有任何人敢來找麻煩。”

“不管是什麼社團的四九仔，還是警隊的這些敗類，都得老老實實的守規矩！”

對此，王志恆也只是笑笑，道：“新記也不是吃素的，兩輩人經營了這麼久，威龍豪就算再大嗮，也不可能將新記打垮。”

“不過，就像你說的，這些事情跟我們這些普通人又沒什麼關係，我們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客人讚許的點點頭，不再說話，而是開始專心的吃起了叉燒包。

……

等到泰椒返回住處之後，在開燈的一瞬間，就看到了客廳的沙發之上，正坐着一個人。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回頭，卻發現一個堅硬的物體，已經頂住了他的后腰處。

與此同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泰椒的耳邊響起。

“要想活命，就別動。”

聞言，泰椒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將雙手舉過頭頂，道：“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別開槍。”

“只要你配合，就不會有事。”

身後的人說了一句之後，就將泰椒帶到了客廳。

這時，泰椒也終於看清楚了坐在沙發之上男人的長相。

“你是，和記飛機？”

看到對方眼角的那無比猙獰且極具辨識度的疤痕之後，泰椒脫口而出。

“看來現在，江湖上認識我的人還不少嘛。”

“就連大名鼎鼎的新記五虎之一的泰椒，都聽說過我的名字。”

一直苦於出人頭地的飛機，自從加入和記，跟了豪哥之後，之前夢寐以求的生活，全都在不知不覺之中實現了。

現在，就連新記五虎，都在見面的瞬間，知道了他的名字。

雖然飛機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裏還是感到很是得意。

如果不是跟了豪哥，現在的一切，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實現。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飛機在心中發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要跟着豪哥，堅定不移的走下！

不管未來如何，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有着一絲一毫的改變！

泰椒正想順勢拍一下飛機的馬屁，還不等說出口，飛機就站起身，攥緊右拳，對着泰椒的肚子，狠狠一拳！“嘔！！！”

泰椒的臉色立刻漲紅，身體不受控制的弓了起來，就好像一隻被煮熟的大蝦一樣，胃裏翻江倒海，不受控制的開始嘔吐起來。

剛才吃的叉燒包，立刻就吐出來不少。

飛機晃了晃脖子，就好像在熱身，對着一旁的小弟吩咐道：“讓他站起來。”

“明白。”

小弟應了一聲之後，立刻對着泰椒使出了一個變相的十字固，使得他彎下的腰桿，不受控制的挺得筆直。

飛機二話不說，對着泰椒的腹部，就是一頓瘋狂的輸出。

各種刺拳和擺拳，打得泰椒口水直流，甚至就連思維都停滯下來。

此時此刻，泰椒就好像大海上的一頁扁舟，被猛烈且無情的暴風雨，瘋狂的摧殘着。

他除了被動接受之外，沒有任何的選擇。大概幾分鐘過後，氣喘吁吁的飛機停下手頭上的動作，泰椒則是因為腹部的疼痛實在過於劇烈，大腦觸犯了保護裝置，已經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弄醒他。”

飛機說了一句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駱駝香煙，抽出一支之後，叼在嘴裏，將其點燃。

深深的吸上一口，過肺之後，再將其吐出。

隨着煙霧的逸散，好似剛才的疲憊立刻就被一掃而空，整個人再次變得精力充沛起來。

趁着抽煙的功夫，飛機打量起客廳的裝修和佈局。

掃了一圈之後，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而且泰椒的品味，顯然不算高明。

只有柜子上擺着的索尼音響，吸引了飛機的目光。

飛機平時就算是一個音響發燒友，當即就認出了這款音響的型號，是索尼出的新款，現在市面上最少要賣十幾萬港紙。

這時，小弟也算來了一盆涼水，對着昏迷的泰椒，當頭澆下。

霎時間，原本躺在地上的泰椒猛然驚醒，直起上半身的同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他的臉上，佈滿水漬的同時，還寫滿了后怕和抑制不住的驚恐。

泰椒明白，飛機竟然能出現在這裏，就一定是做好的完全的準備。

而且，飛機從赤柱出來之後，就一向以下手狠辣，性格瘋狗而聞名。

在這種情況之下，泰椒能逃出去的幾率，微乎其微。

不過，在沒弄清楚對方的真正目的之前，他並不打算求饒。

不管怎麼說，泰椒都是新記五虎之一，這點血性，他還是有的。

“泰椒，你自作聰明，竟然敢主動找和記的麻煩，竟然試圖在典禮上搞事？”

“我們只是轉型，但是不代表變成傻仔來着。”

“既然你屢教不改，那麼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飛機說了一句之後，當即抽出腰間明晃晃的匕首，對着泰椒的大腿，狠狠地扎了下去！銳利的刀鋒，在與皮肉接觸的一瞬間，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深入進去。

殷紅的鮮血，也在此刻迸發。

四處濺射的同時，就連飛機的身上，也沒能倖免。

得體的黑色西裝，立刻沾染上了血跡，就好像點點梅花，哪怕是在黑夜之中，也依舊吸引眼球，引人注目。

“啊！！！”

泰椒發出一道凄厲的哀嚎聲，額頭瞬間佈滿斗大的汗珠，撲簌簌的朝着地面低落，就好像在下雨一般。

飛機緊握匕首的手柄，先是順時針攪動半圈，隨後又開始逆時針攪動半圈。

“啊！！！”

如此操作，直接將泰椒搞得欲仙欲死！

不過，縱然如此，他卻沒有說一句求饒的話。

泰椒雖然有着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身為新記五虎，他終究還是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相信飛機會做掉他。

畢竟，如果飛機真的有殺泰椒的想法，完全不用等到現在。

早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

而且，對於泰椒在新記的地位來說，如果就這麼不明不明的死了，向言不管真實想法如何，都必須大張旗鼓的為他報仇，找出真正的兇手。

因為，這代表着一家社團的臉面。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以後江湖上的人，誰還會怕新記？而這，也是泰椒有恃無恐的底氣。

這時，飛機對着一旁的小弟道：“將他的嘴巴堵上，免得驚擾了鄰居。”

“另外，將泰椒的音響打開，聽聽音質怎麼樣。”

對於飛機的喜好，身邊的小弟們自然也清楚，立刻將音響打開。

莫扎特的A小調交響曲，立刻就響徹了整個客廳之中。

小弟連忙將聲音調到合適的程度，空靈的音樂聲，立刻就鑽入到眾人的耳朵之中。

看着無比痛苦卻發不出聲音的泰椒，飛機停下手上的動作，撇撇嘴，不屑道：“就你，還聽莫扎特？”

說著，飛機拿下了泰椒嘴巴里的破布，問道：“我問你，莫扎特的全名叫什麼？”

神情痛苦的泰椒，當即就是一愣，臉上寫滿了茫然失措。

見狀，飛機又問：“莫扎特姓什麼？”

這次，泰椒經過思考過後，試探性的說道：“姓莫？”

聞言，飛機拔出匕首，對着泰椒的另一條大腿，又是狠狠紮下！

“啊！！！”

泰椒不受控制的凄厲慘叫，再次響起。

不過有着音樂聲作為掩護，顯然並不算突兀。

“撲街！”

“就你也配用這麼貴的音響，還聽莫扎特？”

飛機數落了幾句之後，拍了拍泰椒的臉，使得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他，勉強的打起了精神。

哪怕變成這幅模樣，泰椒依舊沒有求饒的意思。

只見，飛機拿出一沓照片，直接甩在泰椒的臉上，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些照片。”

“沒想到，你身為新記五虎之一，名頭這麼響亮，在床上卻只是一隻軟腳蝦。”

“每次不超過三分鐘，就算是用了印度神油，也只是六分鐘而已，簡直就給我們廣大男同胞丟臉。”

本來有些迷糊的泰椒，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後，立刻就慌了神，甚至就連大腿處的劇烈疼痛，都在這些照片的面前，被暫時的拋在了腦後。

只見，這些照片拍得基本上都是泰椒和一個嫵媚女人。

場景不僅有逛街，吃飯，甚至就連在床上的鏡頭，都有不少。

最厲害的是，這些照片非常的高清，就連嫵媚女人在床上的嫌棄神情，都被其忠實的記錄了下來，看得一清二楚。

泰椒看着這些照片，身體甚至已經開始了不受控制的顫抖，臉上寫滿了恐懼之情。

就算剛才被飛機虐待的時候，他也沒有露出這幅模樣。

因為，照片上的嫵媚女人，是林世言的小老婆。

按照社團輩分，泰椒要叫一聲大嫂。

江湖大忌，勾義嫂，洗馬欖，着紅鞋！

這也是為什麼，泰椒會如此恐懼的原因。

如果說之前，新記還是泰椒的倚靠，是他不向飛機求饒的資本。

那麼在有了這些照片作為證據之後，新記反而成為了泰椒的催命符。

只要這些照片落在新記任何一個人的手裏，泰椒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為了家醜不外揚，社團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他明正典刑的。

到那個時候，什麼新記五虎，只會是過街老鼠。

“飛機哥……我們有話好說，想要什麼，儘管說就是……”

“只要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泰椒將手中的照片放下，強忍着內心的恐懼，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那卑微的態度，與剛才的硬漢模樣，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飛機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道：“剛才不是挺男人的嗎？”

今天又是一萬，謝謝各位支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