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搶魚吃，被咬
“父母說話，你不要插嘴，怎麼這樣不懂事？我平時就這樣教你的！”蘇三木理虧，就想用父權來壓制兒子。
【嘖嘖嘖，大傻爹真不要臉，理虧就罵人。】
【娘親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娘親，咱休了這爹！咱們換個爹，心疼娘一百次……】蘇芊妤嗚嗚地抓住娘親的衣服。
大傻爹，真可惡！
蘇三木囧了，他等女兒長大一些，一定要好好教導。
哪有女兒讓娘換個爹，真是太離譜。
蘇弘文轉身出去，妹妹說得對，娘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嫁給爹。
唐春梅嘴裏吃着雞蛋，喝着白米粥，也覺得苦澀，她這輩子圖一個男人的好，真是大錯特錯。
他是人好，那好都是給公婆大伯一家，自家什麼都沒有落到。
蘇弘武又提着兩條魚，高高興興地跑回來，這次身上都濕透了，外面下着雨。
他是特意在上次魚蹦上來的位置等着，果然又有。
他興奮地將魚遞給大哥，跑到屋子裏跟娘親比劃，“我又撿到了魚，比昨天還大。”
“娘你要多吃點，將身體養好。”
唐春梅拉着二兒子的手，“一定不要下水，安全第一，娘親可以不吃魚的。”
“魚蹦起來，往我懷裏鑽的，我沒下水，這麼好的運氣，一定是妹妹帶給我的。”蘇弘武指着妹妹比劃。
妹妹有神通，不一般。
“趕緊去換衣服，將臉洗一洗。”唐春梅看着二兒子臉上的泥土，皺了皺眉頭。
自家雖然窮，但是三個孩子一直收拾得乾乾淨淨。
他們三個都有缺陷，她怕村子裏人嫌棄。
蘇弘武跑開，他才不要洗臉，從今往後，他不但不洗臉，還要風吹日晒，用細沙子磨臉。
這樣，就可以變醜。
變醜后，就不會被賣，被欺負，死……
昨晚他做了個噩夢，夢中他摔得稀碎，好可怕。
“家裏現在一共有三條魚，我拿一條去給爹娘。”
“昨晚他們是錯了，可我是當兒子的，不能自家吃葷，不給爹娘。”蘇三木小聲地解釋。
以往，他拿家裏東西給爹娘，那是完全不會解釋。
“不行！我要是不喝魚湯，女兒吃什麼？你想送，自己去抓。”
“這是我兒子孝順我的，你敢動，我就敢全村罵，不信你就試試。”唐春梅瞪着他，他動一個試試？
蘇三木無奈地嘆口氣，“百善孝為先，父母再不是，他們也生養了我，供我讀書，是我沒出息沒考上秀才，對不起爹娘。”
院子裏突然傳來蘇金寶的聲音，“奶，你看！我就說蘇弘武搞到了魚。”
“他們居然吃獨食，都沒給我們送。”
蘇老婆子坐在屋檐下，就開始拍大腿，“老天爺呀！生個兒子有什麼用？”
“娶了媳婦忘了娘，大魚大肉地吃着，親娘一根魚刺都吃不到。”
蘇三木趕緊衝出去，將娘拉起來，“娘！您快起來，地上涼。”
“春梅要奶孩子，我昨天給您的二兩銀子您去買魚吃。”
蘇老婆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那銀子留着給你爹看病。”
“你媳婦是人，爹娘就不是人！”
“大家快來看呀！不孝子吃獨食，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只可惜，天上雨下得太大，蘇老婆子的表演，無人捧場。
以往，只要這樣鬧上一場，三兒子不管是啥，都會雙手奉上。
蘇老婆子看他不動，伸手就要抓水缸里的魚。
蘇弘武擋在前面，他用手比劃，“我給娘的魚，不能拿。”
“你個死啞巴，滾一邊去。”蘇老婆子直接將人推到一邊。
蘇弘武膝蓋落地，痛得站不起來。
蘇弘文趕緊扶着弟弟，保不住水缸里的，他們要保住鍋里的魚。
“奶，鍋里還有，咱們全部都拿走。他們也配吃魚，哼！”蘇金寶指揮着親奶幹活。
蘇芊妤怒了，真是不要臉的奶孫兩個。
【二哥，你衝上去打他呀！】
【蘇金寶看着胖，其實一點都不可怕，沖沖沖！】
“哎呀！這魚居然咬人！”蘇老婆子抓魚的手，被魚給咬了。
蘇弘武趁着蘇金寶愣神，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撲倒他，然後騎在他的身上用力揍。
他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兩隻眼睛都是紅的。
“奶，救命呀！”蘇金寶沒想到小啞巴發起狠來這樣可怕。
蘇老婆子見寶貝大孫子被打，也顧不得魚了。
趕緊跑過去，將蘇弘武提起來，她嘴裏罵著，“你這個小賤種！”
“你居然敢打我大孫子，老娘打死你！”
蘇弘武張口就咬在了奶的手腕上，她就是這隻手，最喜歡打娘。
“小啞巴，你居然敢咬人，鬆開！”季老婆子另一隻手，往蘇弘武頭上打。
蘇弘文趕緊去幫弟弟，抱着奶的那隻手，不讓她打。
“鬆開，全部都鬆開！這是你們的奶奶，爹平時怎麼教你的！”
“娘，這條魚，你們拿回去吧！”蘇三木將魚抓起來串好，遞給親娘。
“啊啊啊……”蘇弘武啊了一陣子也說不出來話。
他雙手飛快比劃，表達對親爹的不滿。
蘇金寶抱着頭，“三叔，我頭被小啞巴打壞了，你們家得賠。將你珍藏的那幾本書給我。”
“反正你也考不上，我肯定能考上。”
蘇三木提到書，他立刻臉色都變了，“金寶，弘武比你小，打不傷你。”
“你要是再不走，你三嬸要拿菜刀了……”
提到老三媳婦的菜刀，蘇老婆子黑着臉拉着大孫子離開。
那瘋婆子真能幹出來，要是傷到大孫子，那可就虧大了。
那賤人瘋了，現在小啞巴也瘋了！
這瘋病說不定還會傳染。
蘇三木面對兩個兒子憤怒的眼神，他趕緊解釋，“下個月我不會將錢都給他們，會留下一半。”
“咱們村一直都是，兒子家吃魚吃肉，都要送一份給爹娘。這是規矩，”
蘇弘文看着親爹，“希望你說到做到，娘跟妹妹都需要補充營養。”
【下個月你都沒機會給錢，這雨會持續下，再過十多天大壩決堤。】
【大傻爹，你要是不醒悟，全家死翹翹，躺板板。】
蘇三木聽到這，趕緊跑回屋子，抱着女兒，想要她繼續說。
蘇芊妤被搶走一條魚很是鬱悶，親爹靠近，她吐奶又尿了。
蘇三木手忙腳亂地想幫女兒弄乾凈，換塊尿布。
“哇哇哇……”蘇芊妤大聲哭着。
她可不要大傻爹幫忙。
唐春梅起身給女兒弄好，有些不滿地看着丈夫，“幾個孩子，沒一個你能幫上忙。”
如果真的大逃荒，那糧食必須要提前準備。
她還有點嫁妝，一直都攢着在，就是以備不時之需，趕緊給大兒子去買點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