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離婚?別鬧了!
盛淮有一瞬間的心慌,隨即轉化為憤怒。
他臉色陰沉,聲音都透着森森寒意。
“離婚?!蘇韻,你以為你是誰?”
“當初逼我結婚,現在又逼我離婚?我盛淮就那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再說,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本嗎?你以為你還是尊貴的蘇家千金?”
“吃的穿的用的,家裏欠的債,還有你媽媽的醫藥費,哪樣不需要花錢?”
停頓半響,盛淮似乎覺得自己說話太過分,語氣柔和下來,“別鬧了,離開盛家,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蘇韻頹然沉默,原來到這個時候,他都還覺得自己在鬧。
她轉過身,走到落地窗前,修長手指一點點拂過水晶鋼琴,上次彈琴……好像還是兩年前。
“盛淮,放過我吧。”
她低下頭,不想再看他的臉色,轉身整理梳妝枱上的東西。
看眼身旁埋頭沉默的妻子,盛淮心裏沒來由升起一股煩躁,抖動着煙盒,點燃一根香煙。
猩紅煙頭忽明忽暗間,他緩聲開口:“我會讓高秘書再打給你些錢。”
末了,又補充一句。
“至於以後我也會讓高秘書每月給你打十萬塊的零花錢,你....你就安心當盛太太就好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
蘇韻明白他的意思。
他覺得已經讓步夠多了,自己該知足,他不爽快離婚也不是捨不得,只是怕影響盛家臉面罷了。
呵!這些上流權貴,表面功夫總是做得很好。
可是蘇韻累了,不想再困在這場沒有感情的婚姻里。
而且,到現在他都沒跟自己提起過一次那個叫姜梔的女孩。
——
做好決定,蘇韻不再猶豫,收拾好行李箱回到蘇家,一覺睡到傍晚。
等再醒來,屋內已經飄滿飯菜香。
餐桌上,蘇明安猶豫再三,還是跟女兒小心開口。
“小韻,你真的決定要跟盛淮離婚?”
蘇韻點點頭,夾起一筷子菜放進父親碗裏,聲音輕快:“我想好了。”
蘇明安滿眼擔憂:“爸打聽過了,那個姜梔是個舞蹈演員,我們蘇家現在雖說不大好,但你從小到大接受的一切教育都是頂尖的,她跟你沒得比。”
蘇韻頭也不抬。
“爸,無愛的婚姻像是圍城,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空氣中久久沉默。
蘇韻淡定起身,換上月白色大衣,提起保溫罐。
“我去給媽媽送飯,另外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家裏的事,會有辦法解決的。”
蘇明安起身,顫着嗓子叫住準備出門的女兒,眼眶通紅。
“小韻。”
“爸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爸媽都支持你,只是……”
蘇明安頓了一下,才緩緩往下說。
“只是以後的日子要委屈我的寶貝女兒了……”
“爸,您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家人,而且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安慰好父親,到了醫院,母親陳娟臉色蒼白,看上去還是很虛弱。
走廊內,斯文俊秀的林桉醫生戴着金絲眼鏡,仔細翻着病曆本,語氣溫柔。
“蘇小姐,您母親需要儘快做化療,如果拖下去身體條件可能就……不太好。”
“那需要多少錢?”
“每期大概一萬塊,具體還需要根據病情發展。”
蘇韻沒有絲毫猶豫:“好,我們做!”
林桉抬起頭,靜靜看着蘇韻,不久前他在新聞上見過她。
這個纖瘦的女人一襲白裙,被堵在蘇氏集團樓下,四周圍滿記者和怒氣沖沖的債主。
“蘇小姐,若是你……”
他話說一半,身後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
“蘇韻!”
盛淮一身墨藍色西裝,別著精緻鑽石袖口,臉色陰沉。
他大踏步走到兩人面前,上下打量林桉,面色不善。
林桉主動伸出手。
“盛先生,您好!”
他理都不理,側身盯住蘇韻:“媽怎麼樣了?”
蘇韻不想在醫院跟他爭吵:“林醫生,我媽媽病情麻煩您,至於費用,會……”
話沒說完,蘇韻就被抓着手強拖走了。
“你放開我!”
“盛淮你瘋了!”
盛淮冷着臉,任由蘇韻指尖在他手背掌心掐出道道紅痕。
消防通道處,攔腰將她抱起來,逼進樓梯間的陰暗角落。
忽明忽暗的光線里,盛淮居高臨下,眸色陰沉。
剛剛那個醫生看蘇韻的眼神,藏着驚艷和憐惜。
這讓他莫名很不爽!
他嗓音暗啞:“你跟那個男人笑的很親密?怎麼沒見跟我這麼笑?”
蘇韻穩住心神:“盛先生!你不必如此!”
盛淮氣息灼灼:“蘇韻,沒離婚前,你都得叫我一聲老公!”
蘇韻明白他的意思。
無非是自己跟林醫生笑,他不高興,呵!
“盛淮,我不是你!你有這份閑工夫不如儘快跟我離婚。”
蘇韻被盛淮擰住手腕一路拖上車,等她終於不再抵抗,他才鬆開手,車窗半開,點燃一支煙。
煙霧氤氳間,他眯起危險狹長的眸,看着副駕駛上的女人。
蘇韻身上真絲長裙已經皺成一團,盤好的長發也散亂不堪,修長脖頸在暗光中白的觸目驚心。
“項鏈呢?”
“賣了!”
蘇韻的話讓車內空氣下降好幾百度。
盛淮側身,結實胸膛壓的她幾乎喘不上氣。
“賣哪了?”
蘇韻撇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那是我的事!”
盛淮扳過她的身體,直直盯住她的臉,看了很久才開口:“今晚跟我回家,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鬧了!以後給你單獨一張卡,裏面每個月存100萬,還有車……給你買台新的,明天我們一起去選,或者現在去也行。”
盛淮很煩很煩,這麼多年他早習慣這個女人的存在,給他熨燙襯衫,搭配衣服,一切都妥妥帖帖。
她不在的這幾天,他的生活簡直亂了套。
兩人僵持間,他的電話響了,看眼屏幕,他擰緊眉,突然有些不耐煩。
是姜梔打來的,電話里聲音嬌嗔甜膩:“阿淮,我想你了,我頭有點疼,你來陪我好不好?”
蘇韻聽着電話里隱隱女聲,留下一句。
“盛淮,我沒開玩笑。”
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雨,砸的整座城市都在哭泣。
看着她纖瘦的身影越走越遠,盛淮心煩意亂,就連電話里姜梔在說什麼也有些聽不進去。
他現在開始有些相信,蘇韻不是在鬧,她是真的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