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維也納森林的故事(2)
“噢,沒有什麼。”正津立刻搪塞道,然而似乎已經被對方看出破綻。
“沒有休息好嗎?對不起,都是因為伯父的事。”昨晚的吵鬧似乎讓江梨子也感到失望,不滿緒溢於表。
“江梨子小姐沒有必要道歉,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呀!本來大家都很高興。”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伯父會把她帶到這裏來——有些缺乏常識。我真的對伯父感到失望。”江梨子撅着小嘴兒表示不滿。
“下午三塚先生來訪。從這個意義上說,或許是不得已??但總不應該帶着相同的手提包吧。”
“如果也送我一個那樣的手提包就好了,這樣還可以有的解釋。”
“江梨子小姐也想要一個那樣的手提包嗎?”
“太可笑了!”她一句話便完全予以否定,“如此庸俗的審美觀。??可是,我覺得她事前就知道旗手小姐也擁有一個同樣的手提包。”江梨子的話似乎有些耐人尋味。
“是這樣嗎?”
“是的。有一次,旗手小姐曾經提着它去參加宴會。因為是個非常時髦的手提包,所以印象極深。對啦,就是一個月前黑川重工的兒子舉行生日宴會的那天。”
“如此說來??”正津一面追溯着記憶,一面點了點頭,“那時旗手小姐的確提了一隻紫色的手提包。我對這種事並不十分了解,所以沒有特別注意。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光惠夫人為什麼要大雷霆呢?明明早就知道她有一個相同的提包。是不是她忘記了?”
江梨子轉過頭去,似乎在說“我怎麼知道”。然後,她的目光對準一束照射進來的光線說道:“說不定,她就是想把旗手小姐從這裏趕出去。宴會上,旗手小姐看起來就像是都倉夫人。或許,她不希望在今天到訪的三塚先生面前丟掉面子。”
擁有那麼可愛的臉蛋兒,卻出如此辛辣刻薄的聲音。江梨子對光惠沒有絲毫好感;這一點,都倉唯一的兒子忠仁亦是如此。兩個人對於作為後媽突然出現在身邊、並且開始掌管家庭事務的光惠,經常報以反抗緒。而且,光惠也絲毫沒有構建和諧家庭的意願。都倉家始終持續着冷戰狀態。對此,不知都倉是否有所察覺。表面上,社長不露聲色,反倒是作為外部人員的正津時常憂心仲仲。
“原來如此。”
與江梨子等人不同的是,正津對光惠沒有任何先入為主的成見,只是在得知她結婚前的經歷后,感覺到她是個頭腦靈活、善於表演的女人。本來,都倉看上了另外一位女招待,為此他經常光顧光惠的店。然而,幾個月之後,光惠卻得到了社長後妻的寶座。按照江梨子的推測,真佐子完全陷入了光惠所設的圈套之中。
“今天是決定公司命運的重要日子,正是因為如此,女人應當??”在江梨子面前,正津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閉上了嘴。
然而,江梨子彷彿有所覺察,略微張開粉紅色的小嘴,笑着說道:“大伯,不要太勉強。另外,今天的事不需要和伯父商量嗎?旗手小姐回去了,三塚先生卻依舊要來。”
“我也在考慮這件事。過了一個晚上,估計頭腦也冷靜下來了。”
吵鬧的結果是真佐子一個人離開。對此,都倉大為惱火,以至於今天的會談根本無法進行。
“大伯可真夠操心的。”
“噢,我是營業部部長,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
“真夠辛苦的??我可是無憂無慮,無所事事。”
輕盈的腳步像插上了翅膀,江梨子回到了二樓房間。正津微笑地目送着她的背影。公司生危機,大家的生活都無法繼續維持,這一點江梨子小姐或許也明白——不知這些表現真的是無牽無掛,還是故作堅強。
江梨子聰明過人。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經常做出讓人摸不着邊際的行為。或許這是養子特有的處世方法。與忠仁相比,都倉對江梨子給予了更高的評價。他逢人便說,江梨子如果是個男孩,便可以幫助輔佐那不爭氣的兒子。一時間,曾有傳聞都倉要將江梨子許配給忠仁,卻遭江梨子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