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十七章關於鈔票的幾種用法（5）

孫朝想只要我用我的眼睛盯着她，而她又不臉紅的話，那她就是不反對我動她。***孫朝把眼睛抬起來，他覺得眼睛皮上像壓着千斤重擔，很難往上抬，甚至於眼睛都要被重量壓得什麼也看不見了。趙小姐搖着雜誌朝他走來，用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說你真是一個乖孩子。孫朝想既然她的臉都不紅，我就要出手啦。孫朝喊了一聲，給自己壯壯膽，閉着眼睛雙手同時往前伸。他的手終於抓到了兩團柔軟的東西，就像抓住收音機調頻開關那樣抓住。時間在孫朝的腦子裏靜止了，孫朝緊緊地閉住眼睛，生怕一睜開，眼前的景象會飛掉。

孫朝的手裏突然空了。他睜開眼，看見趙小姐已走到床邊。孫朝想她是不是在暗示我？除非她的胸衣會自動脫落，否則就不是暗示我。孫朝剛這麼一想，趙小姐的胸衣就從她的胸口飛了起來，一直飛落到孫朝的膝蓋上。孫朝想我就要結婚了，只要我把這些糖果撒在床上，而趙小姐又不反對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結婚了。孫朝從膠袋裡抓起一把糖果撒到床上，說趙小姐你吃糖嗎？這是我們廠生產的糖果。趙小姐向孫朝伸出雙手，像是要接糖果的樣子。孫朝把糖果朝趙小姐撒過去，床上鋪滿五彩繽紛的糖果，就像結婚典禮上的紙花。孫朝想我終於可以結婚了。

孫朝走到床邊伸手去搬趙小姐。趙小姐的膀子動了一下，甩開孫朝的手，像是不願意。孫朝說幹嗎不願意？胸衣已經飛了，糖果已經撒了，你幹嗎不願意？趙小姐舉起三根指頭。孫朝被這三根指頭搞蒙了。孫朝說你是說再等三分鐘嗎？趙小姐搖搖頭。孫朝說那麼就是只能三分鐘。趙小姐仍然搖頭。孫朝說那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趙小姐的臉上變了顏色。孫朝說到底是什麼？你說。趙小姐像堅強的人一個字也不說。孫朝說你是說你還有三件事尚未了卻，沒關係，等我們一辦完，我就幫助你了卻。趙小姐像一塊石頭，仍然一動不動。孫朝有些急了。孫朝抓抓沒有頭的頭，說你是不是有三筆存款？趙小姐還是搖頭。孫朝說是不是有三個小孩？趙小姐說你才有小孩。孫朝說那麼你一定是需要說你已經三十歲了？趙小姐說你猜不到就算了。趙小姐開始彎腰撿吊掉沙上的胸衣。孫朝心裏有一點急，他嘴巴動了幾動，結結巴巴地說你是不是要三百元錢？趙小姐撿胸衣的手停在空中，說你怎麼現在才想起這句話？

孫朝嘿嘿地笑了兩聲，伸手摸了摸剛剛領到的工資，心裏一陣痛。他的手在口袋裏來回走了幾趟，還是沒有把錢掏出來。孫朝看了一眼趙小姐，她的三個指頭仍然伸着，胸前的物體晃來晃去。不看不知道，一看胸口跳。孫朝忍無可忍，捨不得孩子打不得狼，忍痛割愛，把錢掏了出來。幾乎是接到錢的同時，趙小姐倒了下去，像暈了似的倒下去。趙小姐剛一倒下去就喊痛。孫朝問她什麼地方痛？趙小姐說背痛，那些糖果把我硌痛了。孫朝說：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孫朝差不多睡著了，他的腦海里像煮了一鍋糨糊。他自己問自己這是真的嗎？為了證實這是不是真的，孫朝立即睜開眼睛。趙小姐正躺在床上剝那些糖果，她不是為了吃，只是覺得糖紙漂亮，就把它們一張一張地收集起來。孫朝想如果趙小姐眨眼睛，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的；如果趙小姐不眨眼睛，就是假的。孫朝的眼睛盯着趙小姐的眼睛，只一秒鐘時間，趙小姐的眼睛就不停地眨了起來，而且一眨而不可收拾。孫朝從床上快速坐起來說，真的，這一切竟然是真的，哈哈，這是真的。

親愛的讀者，請問：你們誰不會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