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孤獨的景王,悲催的崔元

第123章 孤獨的景王,悲催的崔元

第123章孤獨的景王,悲催的崔元

景王此刻覺得肺腑里都是火,燒的發燙。

他雙手扶着膝蓋,喘息如牛,“表……表叔……”

蔣慶之問:“可有損傷?”

景王搖頭。

“那就還好。”蔣慶之指着梁英,“石頭。”

“少爺!”

孫重樓過來。

“打折他……不,打折這群蠢貨的腿。”

“得令!”

孫重樓歡呼着沖了過去。

“大膽,嗷!”

蔣慶之走到景王身前,景王喘息道:“表叔定然說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我知錯了。”

“我從不覺得哪裏有什麼危牆。這人若是命中注定要倒霉,坐在家中,屋頂都會掉東西砸死他。”

蔣慶之嘆道:“我只是感慨,你這小身板太過孱弱。”

歷史上嘉靖帝遲遲不肯表態誰為太子,讓裕王和景王齊頭並進,什麼待遇都一致,給了景王和外界無限遐思。

直至嘉靖四十年,景王朱載圳這才就藩。

不知是身體出了問題,還是奪嫡不成鬱鬱寡歡,沒幾年景王就去了。身後並無子嗣,乃至於成了孤魂野鬼。

而最弔詭的是,在他的死訊傳來后,嘉靖帝心痛之餘,對徐階說:老四素來想奪嫡,今日竟然去了。

景王一怔,然後低頭。

“表叔……”

蔣慶之正在欣賞孫重樓一人毒打那些紈絝子弟,聞聲沒回頭,“什麼?”

“表叔,你……我以為你一直對我不滿。”

“嗯?”

蔣慶之回頭,“伱這話什麼意思?”

景王依舊低着頭,“我知自己有私心,表叔最喜老三的木訥,少機心。而我……不得表叔喜歡。”

蔣慶之目光複雜,“帝王之家啊!”

“最初我想着,老三有的我必須也得有。他和表叔親近,那我定然要和表叔比之更親近。”

“狗賊,等死吧!”對面,一個紈絝發出威脅,蔣慶之蹙眉,“石頭!””

孫重樓飛起一腳,把紈絝踹進了水裏。

“救命!”

蔣慶之拿出葯煙,竇珈藍為他點燃,隨即退去。

這裏的話題犯忌諱,她不能聽。

“繼續。”蔣慶之吸了口葯煙。

秋天乾燥,御醫改了一下方子,增加了些潤肺的藥材。蔣慶之也不知吸進去有沒有作用,但最近沒上火倒是真的。

景王吸吸鼻子,“剛開始我覺着表叔就是個……窮親戚,只想和老三斗。後來發現表叔大才,便生出了為我所用的心思。”

蔣慶之莞爾,用藥煙指指他。

“你以為這一切能瞞過我?”若是蔣慶之無法察覺這些,早就死在南美叢林中了。

“我也察覺到了表叔對我不喜的意思。”景王低着頭,“雖說父皇更喜歡我,可父皇整日修道,處置朝政。在表叔進京之前,父皇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

二龍不相見啊!

可皇子不是潛龍吧?

蔣慶之覺得這個判語有些莫名其妙。

“我雖說有母妃幫襯,可在宮中也如同孤魂野鬼。有時候我頗為羨慕老三……”

這時裕王那邊傳來歡呼,“好大的魚!”

“老三每次來表叔家,就如同是去自家,那種有人可依靠,有人幫襯的味兒,我……我很是羨……嫉妒。”

蔣慶之沒想到自己竟然引發了兩兄弟之間的暗鬥。

“我也想讓表叔看重,只是越發力,表叔好似就越無視我。”

我只是不喜歡心機男啊!

而且裕王是未來的太子,關係到大明國祚的增減,我自然要在他身上傾注更多精力和感情。

蔣慶之暗自嘆息。

“可就在方才,我被那些大漢追趕之時,表叔從邊上衝出來,被地上的草根差點絆倒,跌跌撞撞的不肯停下來……”

“表叔。”景王抬頭,半大孩子的眼中多是淚水,“那一刻,我覺着表叔……”

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在我的心中,你和裕王,都是好孩子!”

景王的淚水落了下來。

“哭個屁!”

蔣慶之蹙眉,“你這小身板可不成,從明日起,早上起來跑操一刻鐘。”

景王眼前一亮,“好。”

幾個紈絝在慘嚎,梁英兀自在放狠話。

侍衛們回來複命。

“跑掉了兩個,兄弟們想拷打問話,把這夥人一網打盡。”

蔣慶之下巴朝着景王點點,“老四說該怎麼辦?”

老四?

侍衛們愕然,心想這個稱呼只有嘉靖帝吧?

“表叔,這幾人一見面就動手,可見是蓄謀。我覺着背後定然有人。”

景王說道:“當馬上拷打問話,不給背後那些人準備的機會。”

這娃是聰明,可帝王要的不只是這等聰明,而是大局觀,以及統籌的能力。

蔣慶之看着侍衛們,“還等什麼?”

“是。”

侍衛們如蒙大赦,隨即開始拷打。

沒多久就問出來了。“說是從家中長輩口中得知今日伯爺要倒霉,就自主主張來伯爺的莊上栽贓。”

“艹!”蔣慶之罵道:“真當我是軟柿子?”

“表叔!”

裕王說道:“稟告父皇吧!”

這是最為穩妥的方法。

道爺一怒之下,這幾個紈絝的家長要倒大霉了。

但蔣慶之卻搖頭,“大張旗鼓的把他們遞交給五城兵馬司,我要他們社死!”

“社死?”

晚些,十餘庄漢趕着幾輛馬車到了五城兵馬司的大門外。

“我等抓到了這些兇徒。”

“兇徒?”兵馬司的人看着這些慘不忍睹的‘兇徒’,有人驚呼。“這不是某某某家的公子嗎?”

“這幾人說受父祖驅使,去我等莊上栽贓……”

領頭的莊戶是韓山的兄弟,看着更為憨實。

“梁公子!”

一個將領出來,見到斷腿的梁英不禁愕然。

“老王,救我!”梁英指着莊戶怨毒的道:“兇徒還在莊上釣魚。”

將領和梁家有舊情,聞言手按刀柄,冷冷盯着韓山的兄弟,“拿下!”

幾個軍士撲了過來。

“哎!”韓山的兄弟不慌不忙的退後一步,“不問問我家老爺是誰嗎?”

“是誰?”老王冷笑。

“長威伯!”

說完,正好幾個軍士把韓山的兄弟拿下。他抬頭衝著老王笑了笑,“千萬別鬆手,誰鬆手誰孫子!”

老王面色劇變,“鬆手!”

幾個軍士就如同觸碰到了燃燒着的木炭,趕緊鬆開手。

“別啊!”韓山的兄弟看似憨實,實則狡黠,喊道:“兵馬司的人要拿我家伯爺了。”

這時出來幾個將領,為首的蹙眉,“怎麼鬧哄哄的?”

韓山的兄弟說道:“兵馬司有人裏應外合,要構陷我家伯爺。”

“你家伯爺是誰?”將領問道。

此刻圍觀的人不少,有人說道:“是長威伯!”

“艹!”將領脫口而出,“誰在給老子招禍呢?”

眾人緩緩看向老王。

老王面色慘白,“下官……”

將領過來,低聲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就在早些時候,俺答的使者刺殺陛下,有人救駕。知道那人是誰嗎?”

老王搖頭。

“長威伯!”將領拍拍他的肩膀,“你想死,也別拖着老子”

老王瞬間癱軟。

事兒就如同蔣慶之謀划的那樣擴大化了。

“沒辦法。”面對梁英父親梁泉的求助,崔元冷冷的道:“你如今更應當想想自己怎麼做。”

等敷衍走了此人,崔元去尋嚴世蕃。

“趙文華行事並無差池,謀划也頗為出色,問題是蔣慶之的命好。”嚴世蕃真的覺得蔣慶之的命好。

他眯着獨眼,“陳品若是真降,蔣慶之此次是滿褲襠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可陳品恰好在那時候刺殺陛下,如此蔣慶之走私之事不破而破。這不是命好是什麼?”

崔元說道:“可蔣慶之在殿上說,陳品歸降有詐。”

“他那是狡辯。”嚴世蕃笑道:“你還真以為有人能勘破人心?即便有,也不是一個閱歷淺薄的少年。”

“也是。”崔元惱火的道:“那些蠢貨,養出了一群豬。恰好在此時鬧出了栽贓的醜聞。蔣慶之陰險,令人大張旗鼓送到兵馬司……”

“若是先稟告陛下,陛下雷霆震怒,只管丟給錦衣衛。可陸炳……”嚴世蕃冷笑,“陸炳會高舉板子,輕輕落下。”

“好個陰毒的蔣慶之!”崔元罵道。

“老崔,崔駙馬!”嚴世蕃搖搖頭,明晃晃的表示對崔元的不屑,“咱們對他下手,他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什麼叫做陰毒?他算是陰毒,那咱們算是什麼?”

“我等……”崔元本想說我等乃是正人君子,可在嚴世蕃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沒臉說。

“看,你崔駙馬喜歡名利。我喜歡字畫錢財,我爹喜歡權力,趙文華什麼都喜歡,陸炳是個偽君子……我們都有自己的追求不是。”

嚴世蕃嘆道:“蔣慶之也有自己所求的東西,咱們並無仇恨,只是道不同,明白嗎?羞辱他,其實則就是在羞辱我等。”

“回頭……”崔元想放狠話,有人進來了。

“崔駙馬。”

“何事?”

崔元正在憤怒中。

“那幾個紈絝中有人招供,說家中曾向你行賄。”

“那是污衊!”

崔元怒道。

“崔駙馬可在?”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我在此!”崔元起身。

一個內侍進來,“都在呢?崔駙馬,陛下召見。”

崔元木然。

“崔駙馬?”

晚些,宮中傳來消息,崔駙馬被嘉靖帝踹了一腳,一瘸一拐的出宮,看着有些凄涼。

“說是像一條老狗。”

陳燕對盧靖妃說道。

盧靖妃嘆道:“長威伯手段犀利,只是老四……卻不知能學了他表叔幾分手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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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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