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祭司陰謀,天道不容
“那倒也不是。”大王爺聞言回憶過去,道:“皇室的幾個孩子,都是成年後再長得個頭,想來應當是隨了父皇了。”
“有可能。”六王爺傻傻地笑着,轉頭往長公主的身側靠了靠,純潔的雙眼中藏着一抹難以察覺的謹慎,道:“出事了嗎?”
這一句話他壓得低沉,若非特意留意是很難察覺的。
長公主面色不改,含笑地為六王爺整理着衣衫,道:“瞧你,衣服都皺了,若是父皇在世,已經得說你。”
她的頭是垂着的,應是點頭的意思,語氣中還暗指父皇,應是說等會祭司的事。
六王爺心中有數了,他抬起手在領口的位置摸了三下,道:“長姐,你瞧,這樣好些了嗎?”
他是最小的皇子,故而出宮比別人晚,然而就是因為這樣,他要比別人知道的事情多些,就比如說是三公主的事吧,他曾經親眼目睹三公主殺人。
那殘忍的手段,那憎恨的表情,臉上掛着血漬卻帶着笑。
給他童年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後來走南闖北也是因為他看出這一點了,故而要遠離京都這個是非之地。
“小六真聰明。”長公主摸了摸他的腦袋,道:“無事,有皇姐幫你弄,你的衣服亂不了。”
她是他們的長姐,她要保護她的弟弟妹妹,這亦是她的責任。
“長姐,您別總把我當小孩,我也長大了。”六王爺不露聲色地表達着想法,更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咚咚咚--’
吉時已到,寶龍山上頭的大鐘被敲響了,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似是提示着眾人歸位,皇子和公主們全都站在最前排,後面的大臣們依序站在後面。
“皇上駕到--”
劉廣捏着尖銳的嗓子高聲呼喊着。
“吾皇萬歲!”所有人全都俯身叩拜。
不遠處的位置,皇上身襲一身祭司的龍袍緩步走來,他的雙眼有些渙散無神,嘴巴僵硬地一開一合,道:“眾卿平身!”
“謝萬歲。”
“今日是皇家的祭司大典,六年前,先皇駕崩於此時,朕哀痛不已,先皇是仁君是慈父是天下之主,朕同皇室宗親以及朝廷大臣們前來祭司。”
皇上僵硬地說著這段話,步伐未曾停下,直至到祭台前端,他拿起桌上面的香燭點燃,道:“願祖宗庇佑,花元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繁榮昌盛。”
“跪!”劉廣一甩拂塵發號施令。
“國泰民安,安居樂業,繁榮昌盛。”
所有人重複着這句話身體再次跪下去叩頭,抬頭的瞬間,忽然劃過一股子邪風。
‘沙沙--’
皇上手中剛被點燃的香燭居然莫名其妙地熄滅了,祭司是出不得一點差池的,此乃是大凶之兆!
“皇上,這……”朝臣們都有些慌了,不吉利的話充斥在嘴邊,就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了。
“皇兄!此事莫非是父皇顯靈嗎?”三公主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驚愕地指着滅掉的香燭,道:“臣妹曾看過一本古籍,先祖傳訊時,就會滅掉香燭,一定是父皇有話要說,一定是的!”
此言一出,祭司現場如同是驚濤駭浪一般。
先皇有話要說?
世上居然有此等匪夷所思之事?
三公主言歸正傳,道:“皇兄,神山中有一位管事陪同天香郡主一起下山了,不如我們去問問她吧。”
“我的天,天香郡主居然回來了,她可是神山的弟子,此事便好辦了。”
“歷來花元國遇到劫難都是神山幫忙處理了,此番應當不是意外而是天意了。”
“希望一切都能順利逢凶化吉!”
下頭的群臣們議論紛紛,其中有三公主所屬的派系故意引導風向。
對此,皇家的宗親們全都是閉口不言的,他們能夠看出來事情屬於是推着往某個方向走的,只是不知最後的獲利者是誰了。
“准!”皇上僵硬地抬起手一揮,姑且算是下達了質疑。
話音落地的時候,三公主率先起身了,她恭恭敬敬地走上一角,此時旁人才看到坐在那裏的天香郡主,還有她身後仙風道骨的寧芝管事,道:“寧芝管事,請您出手吧。”
寧芝仙氣飄飄地走了出來,一抬手,手中憑空而出一道符籙,向前一甩,符籙貼在祈福的桌案前頭。
全場都屏息靜氣地看着這一幕,突然--
‘咔嚓--’
符籙貼着的桌子竟在頃刻間碎掉了。
三公主詫異道:“這,這是……”
寧芝管事擰着眉頭,緩步往前走,目光落在皇室宗親們的身上,平聲道:“他們之中有人犯了天怒!天道容不得他了!先皇是在提醒皇室要除去禍害。”
天怒……禍害……皇親國戚……
一系列的詞彙聯繫在一起,全場都倒吸一口涼氣。
“是誰?”皇上惱怒非常,脖子僵直地回頭,道:“揪出此人,朕絕不輕饒!”
寧芝的目光鎖定人群之中的長公主,當初她在大王府時,她曾說得明白,若是她不認天香郡主,那就別怪她辣手無情了,嘴角泛起不易察覺的笑容,語氣冷漠道:“就是她!”
當她指向人群中的長公主時,周圍人聲鼎沸一陣,議論聲滔滔不絕地響起,然後便回歸平靜。
“你胡說八道。”大王爺怒不可遏地站出來。
“管事慎言!”六王爺心中恐懼,可還是想保護皇長姐。
“都退下。”長公主不想讓他們貿然出頭,上前一步擋在他們的前頭,然後抬着頭望着台上的寧芝,平聲道:“你說本宮犯了天怒,無憑無據並不可信,不如你去問問天,本宮究竟做錯了什麼!”
問天……
她這是硬剛了。
寧芝早已想到長公主不會輕易地繳械投降,故而也想好了對策,道:“你謀害親夫,還斷除血親,更傷害天道所認的天女,因而觸怒天道,所以天道不能容你!”
“寧管事這話說得好笑了。”
長公主緩步朝着台階上面走去,一躍立在高台之上,雙手攤開,平淡如風的話語,卻帶着盛氣凌人的壓迫感道:“夫,曾害本宮至深,給本宮下蠱!女,不是本宮親女,而是偷龍轉鳳的結果!本宮不受矇騙,就是違背天道,那本宮便沒必要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