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此章有毒,慎看)
“如果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告訴你呢。”沈亦諾倏地抬高了下顎,望着他的背影,冷然卑劣道。
她的話意再明顯不過,她很清楚溫心在哪。
慕以深剛握上門把的手猛地一收一推,砰地一聲,浴室門重重撞上瓷牆,又被彈回來虛掩上,幾乎同時,他驟然轉身,長腿一邁逼近沈亦諾身前。
沈亦諾因那響聲驚魂未定,又見慕以深煞氣騰騰地靠過來,她渾身一顫,本能地向後退,腿隨即毫無防備撞上身後的浴缸,一個不穩,整個人仰天翻到了裏面。
“啊,疼……好疼啊……”沈亦諾驚聲呼叫道,四腳朝天地摔倒在浴缸里,高跟鞋甩出了一隻,後腦磕到了缸沿,眼冒金星。
她撐住缸底試圖想爬起來,冰涼刺骨的冷水如瀑布般當頭垂直澆下來。
“噗……咳咳………咳咳……”她鼻子一酸,當即被水嗆到了好幾口,胡亂地抬手擋住臉,模糊不清的視野里,慕以深正居高臨下冷眼旁觀着她一身的狼狽相。
他什麼時候開了花灑,當真是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施捨給她。
沈亦諾胸腔內一股無名火氣頓時竄了上來,潮紅未退的面頰又漲起一抹怒焰之色,她晃着身子起來,又差點滑倒,扶着身後的牆勉強站穩,避開了還在洒水下來的噴頭,頂着一頭凌亂的濕發,拭去睫毛上掛着的水珠,上半身已經濕透,不停地顫抖着,清泠的眸子倏然一抬,瞪向罪魁禍首,不顧一切地胡言怒嗔道,“慕以深,你個透頂的大混蛋,從沒有人敢這麼欺負我,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哥果然說得沒錯,連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慕以深,你壓根就不是男人,只會在這裏欺負女人,有本事的話,你怎麼不自己去找你的女人。”
沈亦諾想也不想便把那天偷聽到的話脫口出來,眼眸子瞪地大大的,發泄完才意識到話貌似說重了,她背在身後的手絞緊到了一塊,瞪着慕以深卻目不斜視,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慕以深的臉色始終肅黑着,眸光因她的話未有任何半絲情緒的波動,他薄唇微微牽動起,絕淡冷寒的話隔着涼涼稀薄的空氣穿透過來,“你說得沒錯,是我蠢得無知才一直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今晚我就不該救你。”(本來蘇餅想讓男主說完“浪費時間”就該甩手走人了,應失戀的朋友要求,強硬加了下面這段戲,我無可奈何,只能呵呵……)
“你......”
什麼叫不該救她,今晚不是他約的她嗎,沈亦諾覺得他話裏有話,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今晚不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嗎,沈小姐這麼缺男人伺候,不如招呼剛才的男人過來。”他吐字愈加冷情。
“你......”沈亦諾簡直氣炸了。
一場戲,他竟無憑無據地羞辱她被下藥是她策劃好的一場戲。
沈亦諾咬死了嘴唇,突然一頓,豁然領悟,那麼多約會的地方,她偏偏選了人魚混雜的酒吧,她剛才又毫不知廉恥的求他要她,難怪他會誤會。
想到這,沈亦諾將嘴唇咬得越加滋潤殷紅,一個邪惡的念頭頓時在心間肆意滋生而起,他既然這麼誤會了,她便順水推舟。
頭頂的冷水還在繼續灑下來,沈亦諾靠着牆,手指摳着背後堅硬的瓷磚,嘴唇蠕動,順着他的話更加卑鄙地說了出來,“是,今晚是我自導的一場好戲,慕以深,可是你別忘了,今晚是你約得我,我聽你的話,用盡心機甩了我哥派來跟蹤我的人,更不惜對自己下藥只是為了和你約一次會,甚至想着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你,所以......”她微停頓了下,差點摳斷了指甲,凝着他的眸光絲毫沒有怯弱,語氣更加堅硬,“你說我現在怎麼捨得放了你呢,我只要一晚,不過一晚而已,如果你陪我一晚,我就馬上告訴你溫心在哪。”
話一出口,沈亦諾心頭漫湧起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為了得到愛慕的男人,讓自己變得如此厚顏無恥,卑微低賤。
不過話既然潑了出去,她就沒打算收回。
沈亦諾依舊高高揚着下巴,清靈的眸子肆無忌憚地描繪過他冷峻深邃的五官,視線對上他線條剛毅的下顎和削唇,再次誘發起她體內剛被澆滅的熱火因子。
暖橘色的燈光下,她的臉沾着水珠愈發顯得透潤膚嫩,濕發貼着額頭,浸透的蕾絲短裙緊緊貼裹着曼妙玲瓏的身軀,勾勒出女人性感傲然的迷人曲線。
慕以深望着眼前的沈亦諾,眼神有一瞬的凝滯,這樣的沈亦諾,還有她說最後那句話的口氣,像極了那天雨中的溫心。
眼前的嬌影突然幻化成另一個清晰蝕骨的人兒,慕以深心口猛然一窒,瞳孔縮緊,墨黑的眼眸中烙印進了那張熟悉的臉,眸底隱隱湧起波瀾,他的雙手緊握成了拳,腳步未敢向前移動半分。
沈亦諾見他盯着自己,眸光甚是異樣,不復方才的冷漠,漆黑的眸潭中彷彿醞釀著一絲致命的漣動,她的心突然砰砰跳得厲害起來,不自覺吞了吞口水,無知地自以為他終妥協答應了。
然而,沈亦諾並不知,他此刻正透過她想着另一個女人,一個他想上前來抓卻自知抓不住的女人。
沈亦諾膽子大了起來,三兩下蹭掉了另一隻高跟鞋,纖長的玉腿一跨,從浴缸中赤腳走了出來,裙擺下掛着的水珠輕盈一動,滴落到了冰冷的地磚上,混着她的腳印蔓延出水跡,白皙的腳尖僅離他一步之距時倏然停住,她的視線始終未曾移開他的臉半分,眸底漾起動人瀲灧,背手去解身後的裙子拉鏈。
靜寂的空氣,拉鏈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漸漸劃開的鏈齒帶出絲絲暖昧的氣息,四周的氣氛瞬時飆升,沈亦諾又大膽上前一步,光.裸的腳尖觸到了他冰涼的皮鞋,她小心臟蹦噠得更瘋狂了,越靠近他一步,他身上獨有的清冷氣息越濃重襲人,一下包圍住她整個人,迷.惑了她的全部神智。
沈亦諾已然情動到極致,腳趾小心翼翼地攀爬上了他的皮鞋,終與他只剩一拳的距離,痴望着映在他眸內的自己,渾身猶如被熊熊的赤焰吞噬殆盡,她細長的手指自動滑到了白嫩的鎖骨,挑開了衣領,裙子順着滑嫩的肌膚質感落到了胸口,隱現出了惑人的深淵溝渠。
慕以深始終投在她臉上的眸光倏地一暗,眼底泛起的色澤瞬息不復存在,他漠然冷笑出聲。
沈亦諾冷不防一驚,手頓在胸口,抿唇一問,“你笑什麼?”
“你和你哥哥果真沒什麼區別。”
“你說什麼?什麼沒區別?”沈亦諾怔怔地望着他急轉直下的眸色,心口一怵,不明所以。
“你和你哥一樣......”他語氣極為平淡地重複道,嘴唇似有若無地扯出輕蔑與嘲諷,頓了頓,又低重地吐出字來,“你們兄妹兩都一樣下.賤。”
沈亦諾滿臉驚愕,又帶着極度的難以置信,他的話,她聽懂了,突突砰跳的心臟仿若一下被冷凍住了,呼吸停滯,慢慢地,眉眼浮上了一抹無法言明的痛色。
是,她確實下.賤,可是親耳從喜歡的人口中藐視般地說出來,她遠遠覺得自己何止下.作。
沈亦諾咬破了唇,被他這般輕視,她無法接受,急聲開口解釋剛才的口是心非,“事情並不是你想得那樣,我......”
這時,鈴音響起,搶斷了她的話。
慕以深看清來電,沒再看她一眼,接起電話轉身走了出去。
沈亦諾沒來由一陣驚慌,愣了愣,隨即慌張地扯上裙子,忘了拉鏈,光着腳追了上去。
“喂,你們在哪兒?”混雜刺耳的喧鬧聲隔着手機傳過來,是蕭遠。
慕以深拉下鎖扣,開了門,聽出來對方略微急促的語氣,鎖眉冷問,“什麼事?”
“沈之簡找上門了。”蕭遠隱蔽在昏暗的角落打着電話。
幾分鐘前,蕭遠見慕以深帶着人出去,在原地等他的好消息,剛叫了杯酒便瞥見沈之簡直接從舞池中央沖開人群越到了吧枱前,身後還跟着兩個黑衣人開道。
蕭遠處在暗黑中的眸子發出一道狼光,眼見沈之簡向調酒師好像在打聽着什麼。
這邊,調酒師Vikou認得沈之簡,他是這裏的常客,不過好久沒看到他過來光顧了,沒忍住揶揄道,“今天是什麼風把沈少吹回來了?沈少,你不知道煙兒天天擱着你現在站的地兒問我,沈少哪天會過來,要不我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燈紅酒綠的吧內,依舊喧囂四射,舞池的氣氛此刻更是嗨飈到了至高點。
而沈之簡的臉色已冰冷到了極點,這一天他派了人監視着沈亦諾,卻不想今晚被她甩掉了,她這份難得的警覺,是誰教的,她出來是為了見誰,他已掌握於心。
人被她甩了,慶幸的是在她手機上設了定位,此刻機屏上顯示的位置便是他站的這裏,沈之簡擰了眉峰,調出照片,冷然低問,“有沒有見過她?”
Vikou一瞧,笑問,“她是……”
“她是我妹妹。”
Vikou笑容一僵,知道沈之簡有個妹妹,疼得緊,從不帶她來這種地方露臉,只是沒想到剛才看到的一幕女主角竟是他妹妹,Vikou臉色一變,暗叫不秒。
他親眼目睹她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沈之簡察覺出他神色不對,眯緊了眸子,聲音吞沒了周圍的翻天熱潮,“她在哪兒?”
Vikou從沒見識過他這般冷冽的語氣,愣了半晌,眸光倏地一亮,“沈少,他肯定知道。”Vikou手一伸,指向某個暗角處,說道。
因為看了剛才那一幕,他對蕭遠多少有些印象,多了幾分注意,干慣了夜場的工作,他這夜視能力也是沒人比得過。
“沈少,我看見是他的朋友帶走了你妹妹,而且……”Vikou微頓,訥訥地補了一刀,“沈小姐好像被他們下了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