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夢境
是我的問題么？剛剛夢中的發生的一切就像是真的一樣,也許那些場景都是我曾經的生命中真實經歷過的,只不過那個曦辰並不是那個時候的曦辰罷了。
靈魔……果真同我們的生命相連嗎？
就算是隔着一個平行空間,他都能夠干擾我的夢境不成？
要真的是這樣就太可怕了。
我將夢中所見跟墨決講了一下,墨決只是笑笑:“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你還當真了,不去理會就是,感覺好些了？”
本來也就不是多麼嚴重的傷,確實感覺好多了。
我爬起來,藏韌幫我檢查了一下傷勢,只是讓我好好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一邊說還一邊看了墨決一眼。
那眼神,充滿了意味深長。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種時候了,我哪有心情跟墨決進行愛的鼓掌啊。
藏韌看了墨決一眼,婉轉道:“我讓廚房燉了一鍋雞湯,差不多該好了。”
墨決很懂得察言觀色,起身道:“好,我去看看,你們慢慢聊。”
眼瞅着墨決走出去,我覺得藏韌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單獨跟我講,但有什麼事到現在了還要瞞着墨決的,他可是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的,藏韌不知道嗎？
還是他出於本能的不肯相信墨決,將墨決當做外人。
等墨決走遠,藏韌才拉着我的手,在床邊坐下來,表情有些凝重。
“大長老,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他這是第一次來往生酒吧,感覺怪怪的。
“小殿下,讓雲舒繼位,你真的想好了？”
我點頭:“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總不能讓新任狼王當了沒幾天就變成炮灰。
還是……藏韌自己想要做這個王？可他年紀太大了,他還能做多久？
為了讓藏韌放心,我特意補充了一下:“大長老,你放心好了,不管新任狼王是誰,都是我任命的,只要我在一天,你這個大長老的地位,只升不降。”
這樣他總滿意了吧？
但他擔心的不是這個,他今天過來酒吧找我,想說的也不是這個。
“小殿下,你是不是已經準備赴死了？”
我愣了一下,不愧是老油子,竟然被他一眼看穿。
但我也沒有想要隱瞞下去,反正這也是我既定的命運了,於是我點點頭。
藏韌嘆了口氣:“小殿下,你應該想好退路,你不能死。”
“想好了,雲舒做這個王,你來輔佐他,你在族中的地位不會因為雲舒繼位而產生任何下降,這樣對大家都好,所有人也都會服氣的。”
“小殿下,如果我今天只是擔心自己的地位,就不會來這裏麻煩你,你……你懷孕了。”
我很戲劇化的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獃獃的看着他。
為什麼我懷孕了我自己不知道,還要讓他告訴我。
藏韌道:“是我讓人隱瞞消息的。因為你身份特殊,為了不讓人類醫生髮現你構造的特殊,你的醫生是我派過來的。”
我呆若木雞。
這種時候,我懷孕了,我一直都沒想過這一層,畢竟種族不一樣,狼人和吸血鬼,怎麼可能會有孩子這種事,所以我和墨決之間,從來就沒想過避孕這種事。
可現在這當口,藏韌告訴我我有孩子了。
我的心情是複雜的。
說真的,我很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靈魔大概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
藏韌問道:“小殿下,難道除了你自己去送死,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搖頭:“我不知道。”
現在我心裏非常亂,完全沒有半點頭緒,這孩子來的太突兀了,完全沒有一點點防備。
現在,要麼帶着孩子一起死,要麼就放棄這個世界不管。
“墨決知道嗎？”
藏韌搖搖頭:“我想先聽聽你的意思,小殿下,這孩子來之不易,要不你還是生下來吧。”
我倒是想,但我做不到放棄這個世界不管,只顧自己,還是那句話,覆巢之下無完卵。
“這樣,大長老,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墨決,我再想想,看要怎麼做。”
藏韌很為難:“小殿下,你千萬要好好想清楚,說不定在除了孤注一擲之外,還有不需要你一定去送死的辦法呢。”
沒有了。
這場賭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死局,命運的輪盤早就註定了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笑笑,很無奈:“大長老,你先回去,雲舒現在沒有你坐鎮怕是鎮不住場子,畢竟在很多族人眼中,他曾經是個叛徒來的。”
藏韌很無奈,但還是起身回去了。
我送他出去,墨決從后廚出來,哪裏有什麼雞湯了。
“走了？”
“走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
“你都不問問他跟我說了什麼嗎？”
墨決看着我道:“既然是不想讓我知道的東西,那我問了也沒用啊。”
我無言以對。
手掌心無意中摸上自己的小腹,這裏面已經有了一個我和墨決共同創造出來的小生命,還是一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沒有機會出生的小生命。
然而墨決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他呢？
不說太自私,說了會失望。
墨決大概看出來我的不對勁,眉頭皺緊:“大長老和你說了什麼？你還是跟我說一下吧,你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我咬了咬牙,拉着墨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墨決,當我已經準備好了要去送死的時候,忽然就多了一個我不能死的理由,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我們自私的不管別人,一條是我們放棄自己大義滅親。”
墨決獃獃的看着我,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長時間維持一個吃驚的表情。
很顯然這個問題在他這裏一樣也是無解的,他也一樣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良久的沉默之後,墨決忽然矮了身子下去,半蹲半跪在我面前,將耳朵貼在我的小腹上,仔細傾聽。
“現在哪裏能聽見什麼,才這麼小……”
“那我也要聽。”墨決十分固執,撫摸着我尚且平坦的小腹,好像真的聽到什麼了一樣。
這情形,如果不是背後藏着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或許真的就只有表面上這麼和諧,然後我們會生一個寶寶出來,然後我們的日子就在看孩子和互懟中安然度過。
然而並不能,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只不過是奢望。
孩子,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墨決站起來,將我摟在懷裏,忽然難過:“要不是因為我,你現在也不會受這樣的苦。”
“我不怪你啊,也許真的就像曦辰說的那樣,我只要鬆鬆口,這一切都可以避免掉,或許只是我的錯。”
“曦辰是給你洗腦,阿言,不要聽他的。”
我也知道曦辰是在給我洗腦,但我越是阻止自己去想那些,越是忍不住會想到那些,曦辰說的那些話,始終不停的在我耳邊迴響。
這一場賭局,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曦辰心裏什麼都不在乎,想要的就不顧一切去得到,可我不行,我做不到什麼都不管,只管自己。
內心開始劇烈掙扎,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執着了？
明明有一個兵不刃血就可以解決一切的辦法,我卻非要賠上所有人的性命。
“墨決……”我小聲道:“你難過嗎？”
墨決點頭:“是難過,我不想騙你,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什麼,畢竟是我的錯。”
我嘆了口氣,“也不是你的錯,也許這個孩子的到來本身就是個錯誤。”
墨決也沒有問我是怎麼決定的,我忽然就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當初我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況,面臨危險,遭受威脅,可我的親生父母還是拼了性命保住我一條命。
忽然之間,我有了決定,只要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也許將來以後這個孩子能夠有幸被生下來,我也會選擇將他丟在人類世界,讓他遠離這些紛爭。
然後將來這個孩子或許會在人類世界裏平安長大,或許……會在某一次意外之中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然後開始怨恨他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拋棄他。
在這一刻,我懂得了什麼叫做養兒方知父母恩。
我真的沒有任何資格怨恨我的親生父母拋棄我這件事情。
我和墨決決定好了,在最後一刻到來之前,先好好養胎,同時我也在尋找怎樣解除封印的方法。
按照琉璃的解釋,我和墨決雖然不是同一個種族,本來不可能會有孩子,但我們倆都是混血,或許就是那一半人類的基因起到了作用,陰差陽錯之下我懷孕了。
只是有一點我們都沒有想到,這孩子的成長速度快的讓人吃驚。
我以為我需要經歷正常女人一樣的十月懷胎那樣的歷程,但從發現懷孕到現在不過短短十天的時間裏,我的肚子已經像是四個月的孕婦那麼大。
這樣的速度讓我嚇壞了。
甚至我自己也在快速的衰弱下去,肚子越來越大,人卻越來越瘦,每天醒來不是孕吐的厲害就是一點吃不下飯,墨決急壞了,用盡一切辦法,都不能改變我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