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就要方家傾家蕩產
第28章我就要方家傾家蕩產
最終,還是方老太太一錘定音。
如今的方家田地商鋪都沒了,一文錢收入都沒有,偌大一家子坐吃山空,賣宅子只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唯一的出路,就在方乘煦身上。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退路了。總要為你前程考慮,只要你飛黃騰達,反正我們也不必留在這阜城。容我再考慮考慮,若是實在別無他法,宅子就抵押了吧。”
方鳶着急跺腳:“娘!”
“別說了,一切都由你大哥拿主意。”
方乘煦低低地“嗯”了一聲:“阜城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銀子購置住宅的人可不多,我還要趕緊讓人打聽着。否則短時間內,也無法出手。”
方老太太想起自己擱在良姜那裏的房契,吩咐方鳶:“將你從良姜那裏得來的金銀首飾拿些過來,交給你大哥,還有府上還有什麼值錢的古玩屏風什麼的,一併全都典當了去。”
方鳶一聽,竟然還要打自己首飾的主意,自然不肯,又氣又惱,氣急敗壞地跑出去。
左思右想,越來越氣,直接跑去了倚香園。
一進門就問佟昭兒:“我大哥要抵押宅子娶你,你就真的忍心讓我們方家傾家蕩產嗎?”
佟昭兒理直氣壯:“我娘家賠錢給我置辦嫁妝,你方家可是佔了大便宜,你怎麼還跑到我這裏賣起乖來了?”
“我們佔便宜?這銀子都進了你的腰包,所謂陪嫁的宅邸也是你將軍府的,我們賠錢賺吆喝,還要感激你不成?”
佟昭兒故技重施,給方鳶畫大餅:“你方家自然是要感激我,若非我將軍府提攜,你大哥能出人頭地?你將來能有機會嫁到上京城?目光短淺,只能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
方鳶經過上次之事,看清了佟昭兒,正如良姜所言,她給自己畫了滿紙的大餅,實際上連粒芝麻都捨不得丟給自己。
因此絲毫不為所動:“你不貪圖蠅頭小利,倒是別要聘禮啊!”
“我憑什麼不要?”
“孩子都生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你也配?”
這話無疑激怒了佟昭兒:“我生了孩子怎麼了?那我也是將軍府千金小姐!也比你們這些鄉村野婦金貴!嫁給你哥已經是他高攀!”
“呸!分明是你倒貼勾引她,以將軍府權勢威逼他不成,便處心積慮地栽贓良姜有他人有染,挑撥他們關係,才得償所願……”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方乘煦聞訊前來勸架,進門便恰好聽到方鳶的話,顫着聲音質問:“你們竟然全都聯合起來騙我?”
方鳶心虛地縮着脖子:“這沒我什麼事,都是她造謠。”
不等方乘煦反應過來,腳底抹油溜了。
方乘煦憤怒地瞪着佟昭兒:“我一直以為,你與那些內宅里捕風捉影嚼舌根的女子不一樣!”
“誰讓你對良姜舊情難忘,一直優柔寡斷,不肯休了她!難不成,你還真想吃着碗裏瞧着鍋里?”
“你不覺得,這手段太齷齪嗎?”
佟昭兒輕嗤,用指尖指點着方乘煦的胸口。
“我不過就是給了你一個可以心安理得變心的借口而已。你這裏,比我更齷齪。”
方乘煦頓時啞口無言。
是的,自始至終,他對於這些謊言都是心存懷疑的。但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假裝相信。
並且在被戳穿之後,瞬間惱羞成怒。
聽竹苑。
陸星戰美滋滋地抿着杯中酒,嘖嘖連聲:“吵得真熱鬧啊。當初方乘煦剛回方家時,還與佟昭兒情比金堅,感天動地的,怎麼我就離開這麼幾天,就鬧騰得驚天動地的了。”
良姜慵懶地窩在榻上,幾杯酒下肚,雙頰酡紅,眸中也水光瀲灧。
“貧賤夫妻百事哀,兩人原本就有門第差距,更何況還有婆婆與小姑子從中摻和。”佟昭兒以己為鑒,銀錢上寸步不讓,方老太太與佟昭兒吃不到大餅,餓極了能不咬人?
陸星戰有點心疼:“當初你剛嫁進方家的時候也不好過吧?趁着這個機會,拿着方家的房契與欠條,去府衙告狀,將他方家的宅子也一併拿下來吧?”
良姜搖頭:“最開始我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但是現在我反悔了。我要撮合佟昭兒與方乘煦,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陸星戰詫異地挑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
“破鍋自有破鍋蓋,渣男自有渣女愛。我就要讓佟昭兒與方乘煦日後相愛相殺,相互折磨。讓佟昭兒看看,容易變心的男人深情比草賤。”
“可方家若是將宅子賣了,欠你的銀子怎麼還?”
良姜眨眨眸子:“長安律法規定,負債違契不償,又無財產抵押清償者,可役身折酬,或者鞭笞杖責。相比較起區區幾千兩銀子,我更喜歡這個。
所以我就要方家傾家蕩產,讓方乘煦被銀錢壓得透不過氣,低人一等。”
“真狠啊,你這個女人,果真是我招惹不起的。”
兩人相視一笑,半斤八兩罷了,端起酒杯,全都一飲而盡。
陸星戰打了一個酒嗝:“然後呢?教訓了方家人,你還繼續留在阜城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回玉華山?那兩個怪老頭老是在我跟前念叨你。”
提起兩位師公,年紀加起來將近二百歲的老頭了,當年最為得意的愛徒陣亡,又蒙受叛國罵名,他們心裏一定也很難過吧?
良姜心中有愧:“過些日子再說吧。”
“你是不是覺得,因為國公爺的事情,令師門蒙羞,所以你和良夫人沒臉回去,銷聲匿跡這麼久?”
良姜沒吭聲,無疑就是默認了。
“玉華山從上到下所有人,哪怕是負責掃地的雪伯,沒有一人相信國公爺會叛敵,你多想了。”
兩人一陣沉默,於媽推門進來:“方乘煦來了。”
良姜望向陸星戰,陸星戰識相起身:“偷偷摸摸,搞得我跟姦夫似的。”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甘心地起身翻窗走了。
方乘煦進門,就見到良姜單手托腮,慵懶地靠在雕花榻上,一手漫不經心地把玩手裏的酒杯。
桌上兩副筷箸,擱着松花小肚,酒糟魚,桂花糯米藕等幾碟小菜。
於媽忙不迭地擱下手中酒杯起身:“方公子來了。”
方乘煦低低地“嗯”了一聲,並未起疑,在良姜對面坐下。
良姜清冷地問:“有何貴幹?”
方乘煦從懷裏摸出兩張銀票,擱在良姜跟前:“我母親上次從你這裏拿了五百兩銀子。”
良姜只瞧了一眼:“這次倒是守信。”
方乘煦訕訕地道:“佟家讓儘快迎娶阿昭進門,聘禮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暫時間,只怕還不上欠你的銀子。”
良姜緩緩啟唇:“恭喜恭喜了。”
“你不生氣嗎?”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們好聚好散,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沒想到你一女子的心胸這麼大,令我汗顏。阿昭也是比不得你的。”
良姜輕嗤:“少恭維我,我知道你是在擔心什麼。不就是害怕我攥着你方家的房契不放么?於媽,將房契還給方公子。”
於媽站着沒動地兒,一臉不情願:“小姐,這房契若是拿出去,方家將宅子賣了,拿什麼還您銀子啊。您不能再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