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郡主,您怎麼會在這裏?
第13章郡主,您怎麼會在這裏?
方乘煦自始至終,在人前對於佟昭兒之事絕口不提。
見到趙媽,怕她雪上加霜,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來。立即出聲叱罵:“沒見這麼多客人嗎?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說!”
趙媽明顯是亂了方寸,急得變了臉色,顧不得什麼分寸,在方乘煦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方乘煦頓時也大驚失色:“什麼?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眾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陸星戰支棱着耳朵,瞪圓了桃花眼:“什麼?府上孫小姐病了?厲害不?趕緊請郎中啊,都還愣着做什麼?”
方乘煦也關心則亂,並未深想,趙媽聲音壓得那麼低,陸星戰又隔了那麼遠,究竟是怎麼聽到的。
只一迭聲地吩咐:“對對!請郎中,快些出府去請郎中。”
陸星戰又後知後覺地“咦”了一聲:“不對呀,方公子適才不是說並未與貴夫人圓房嗎?哪來的孫小姐,我莫不是聽差了?”
良姜差點沒樂出聲來。
就說這陸星戰今日是來替自己撐腰來了,怎麼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感情是挖了坑在這等着方乘煦呢。
對於佟昭兒一事,良姜適才的確有所顧忌,不願在今日這樣的場合節外生枝,逼得方家人狗急跳牆,不能痛快和離。
紙包不住火,這事兒被捅開也是遲早的事兒。
就是陸星戰這廝,做事兒向來亦正亦邪,這孩子突然有事兒,該不會是他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吧?
他也下得去手。
非但是他這樣想,顧溪知也蹙眉冷冷地看了陸星戰一眼,似乎起了疑心。
方乘煦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辯解。
陸星戰又滿是同情地望了良姜一眼,輕嘆一口氣:“唉,可憐的方夫人啊。都被逼到這個地步了,還……”
眾人立即心知肚明。
“難怪,方夫人賢良持家,方家卻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將她休了,原來是方乘煦另有新歡,孩子都有了。”
“方乘煦離京半年有餘,那孩子就是在他離京之前就有了,那時候好像剛剛考中武進士,探花及第,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方夫人竟然如此大度,適才還對此事絕口不提,替方乘煦留最後的體面,真是難得的賢良淑德。”
……
方乘煦又窘又羞,恨不能扒開一道地縫鑽進去。
顧溪知率先起身,淡淡地道:“賀副將,時辰不早,我們先行一步吧?”
其餘人也識趣地站起身來:“那我們也告辭了。”
方乘煦求之不得,乾巴巴地客套:“招待不周,讓大家見笑。”
陸星戰立即嘴欠地補了一句:“招待得很好,精彩紛呈,比那皮影戲都熱鬧。”
良姜雙肩抖動,使勁兒憋笑:“孫小姐身體重要,方公子儘管去忙,我幫你送送諸位貴客,表示感謝。”
陸星戰附和道:“對,方公子就別送了,免得大家都尷尬。我也正好與貴夫人套套近乎,請她幫我做媒,也尋一位如她一般百里挑一的妻子。”
他原本只是為了氣方乘煦,誰料此話一出,反倒給他自己惹火上身。
財大氣粗的阜城城主竟然還未婚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誰家沒個三姑六婆,侄女表親的?雖說這個城主弔兒郎當的,瞧着不怎麼靠譜,可人家辦的都是靠譜事兒。
今日一來就看出方乘煦這小子不地道了,處處偏向方夫人,慧眼如炬啊。
於是出了宴客廳的門,就眾星捧月一般簇擁着陸星戰,七嘴八舌,熱情非凡。
陸星戰哪裏還有與良姜敘舊的功夫?方乘煦與方老太太也沒臉送客,灰頭土臉地留下,氣得臉色鐵青,那目光簡直殺了良姜的心都有了。
良姜落落大方地送眾位鄉紳出門,感謝大家今日仗義執言。
陸星戰臨上馬之前,也終於有了與良姜道別的機會,湊到她跟前,壓低了聲音:“晚上等着我,我來找你。”
聲如蚊蚋,並不大,良姜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即賤兮兮地翻身上馬,衝著良姜自認瀟洒地撩了撩額前劉海,一抖馬韁,疾馳而去。
良姜無奈一笑,看在顧溪知的眼中,愈加鄙夷。
他的聽力好,適才陸星戰那句曖昧的情話被他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方家夫妻二人花開兩朵,老鴰落在豬腚上而已,半斤八兩。
見賀副將磨磨蹭蹭,似乎是故意落後數步,想起他適才的失態,應當是有話要與良姜說,冷聲道:“我去前面等你。”
說完便大踏步離開。
良姜送走諸位鄉紳,扭臉見到賀副將,臉上便忍不住真情流露,聲音都哽咽起來。
“賀叔叔,我們借一步說話。”
一聲賀叔叔,令賀副將也頓時濕了眼眶。
兩人到一旁僻靜之地,賀副將就要跪下行禮,被良姜一把攙扶住了。
她的手纖細如綿,不過漫不經心地托住賀副將的手腕,賀副將便覺得,似乎有一道蓬勃的力道托舉,令他下身不得。
賀副將心中甚慰,果真虎父無犬子,將門多虎女,自家國公爺後繼有人。
良姜沉聲道:“附近人多眼雜,賀叔叔不必拘禮。”
賀副將平身,眸泛淚光:“郡主,您怎麼會在這裏,末將還以為你跟夫人已經……”
良姜輕輕地咬了咬下唇:“當年得知父親陣亡消息,我便從玉華山返回上京。
母親她憂思過度,雙目幾乎失明,再加上當時流言蜚語傳播得沸沸揚揚,還有刺客虎視眈眈,母親不願留在國公府,我便與她回了父親的鄉里,贖回祖產,隱姓埋名。”
“可末將聽聞說你與夫人被西涼仇家追殺,已經遭遇不幸。”
“當時我母親身體不好,需要我寸步不離地照顧,所以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緣由。應當只是誤會。”
“真是老天有眼,夫人如今可好?”
良姜苦笑:“我母親眼疾正在逐漸痊癒,在家中種點藥草,過得還算平靜。只是今日,我怕是讓她操心了。”
“這方家人委實齷齪,有眼不識金鑲玉,下嫁給他,郡主已經是委屈至極。”
良姜聳聳肩:“我一直想等母親病癒之後,去西涼追查我父親當年陣亡真相,母親不願我以身涉險,便巴不得我早日嫁人生子,也好安穩下來。”
舊事重提,賀副將面有隱忍之色:“末將這些年一直鎮守西涼邊陲,就是希望能有機會與那西涼呼延將領當面對質,查明國公爺通敵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