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128章 只感動了你自己
第128章只感動了你自己
說話聲越來越近,鶴卿一時興起,抓住野豬的拱嘴一躍跳上了附近的一棵參天大樹,摟着四腳亂蹬的野豬坐在樹枝上往下看。
和樂清如一起來的有三個人,還是老隊伍:亓官瑞,顧長念以及花池雨。
這四人來到盂山的入口處,見了眼前的光景都是大為震驚,誰能想到仙魔兩道口中的荒原,竟然是這樣一個鳥語花香的桃源之地呢?顧長念只略微環顧了一圈,對那些湊上前來的小妖視若無睹,便對樂清如道:“別耽擱了,先去見你父親吧。”說著就要直接進入盂山的地界。
更為穩重的亓官瑞將他叫住:“還是先通傳吧,我們畢竟是有求於人,直接擅闖略顯無禮了。”
花池雨贊同的點了點頭:“雖然是清如的父親,可畢竟與仙門有舊怨,不見得會想見到仙門的人直接闖入盂山。”
顧長念看起來是真的很急,可在亓官瑞和花池雨一左一右的勸說下,也只能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着樂清如去跟那些小妖溝通。
於是好笑的事發生了,樂清如蹲在地上挨個讓那些小妖去傳話,結果是一聲比一聲大的“仙門的人滾出去!”,樂清如一臉懵的強調妖主是她老爹,但那些小妖根本就不聽。
最後差點逼得樂清如要直接化形跟小妖打一架了,看夠了戲的鶴卿才不緊不慢地從樹上跳了下來。
“身為盂山妖主的女兒,卻進不了盂山,說出去都要把人笑死。”鶴卿把野豬砸在那群瞬間偃旗息鼓的小妖身上,說道。
見到鶴卿突然出現,四人皆是一愣,而後都是大喜過望的迎了過來,樂清如更是直接撲進了鶴卿的懷裏,帶着哭腔說:“師父您怎麼來了盂山啊?我們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找您找得都快要急死了!”
鶴卿摸着她的發頂溫吞道:“我這不沒事嗎?”
花池雨本也驚喜萬分,但再看身邊的顧長念,胸口因情緒激動的起伏着,眼圈泛紅,霎時間也有些笑不出來了,滿目哀傷的垂下了眼瞼。
樂清如抬起頭來,抽了抽紅鼻子:“您都不知道外面亂成什麼樣子了。”
鶴卿不以為意的說:“已經聽你父親說了。”
“不能掉以輕心啊,”亓官瑞嘆了口氣:“鬧成如今的局面,就算是靈山其餘四峰掌門出面,也保不住你了,那些人當中,有不少人都是衝著劍譜和靈輝劍來的,你現在是危機重重。”
鶴卿笑了笑:“問題不大,那劍譜和劍又不在我身上,殺了我也拿不到。”
亓官瑞一時驚詫:“不在你身上?那你為何從靈山離開?”
鶴卿一言難盡的挑了眉梢:“這就說來話長了。”她看向樂清如問:“你們來盂山,不會是想讓夜蒼炎幫忙找尋我的下落吧?”
樂清如連連點頭道:“是啊,我記得我爹跟我說過,妖族也許不是能最快得到消息的,但一定是能掌握最多消息的,因為這世間各處都有妖族的脈絡,所以,我才提議來盂山找我爹幫忙找您的。”
鶴卿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還得是天道牛啊,她這個異世界來的人,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溯光為抗爭做了多少準備,天道都能將主線撥回到“正軌”。鶴卿說:“夜蒼炎正在和溯光商談,此時估計沒功夫見你們。”
一聽溯光也在盂山,四人臉上頓時神色各異。
一直壓抑着自己情緒的顧長念也終於忍不了,上前一步低吼道:“你為何還要與那魔道少君牽扯不清!我一再替你遮掩,幾位仙師一再相信你,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叛離仙門嗎?!師父……你,你到底怎麼了?!”
(在你多番的蠱惑下,氣運之子傾心於你,且多次偏離命數,你需替他斬斷情絲,回歸正途。)想到天道說過的話,鶴卿看向顧長念的眼神就很有些複雜了——
在天道點明之前,她一直不明白顧長念執着於讓她成為以前那個師父的原因,現在想來,顧長念莫名其妙的生悶氣,莫名其妙的針對陸離,在她面前莫名其妙的別彆扭扭,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只不過此前鶴卿從未想過顧長念會對她產生這種心思,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那些細節。
(既要疏遠我,又要三番兩次的救我,您到底在想什麼想做什麼,您到底還想如何折磨我?!)
再細想顧長念曾在情緒失控時說的話,大約,就是在那時起,顧長念的心底里的種子就已經開始發芽了。
但,何其可笑,讓顧長念心底埋下這顆種子的原因,竟是因為原主強行綁在鶴卿身上的禁制。
原主若是知道自己給顧長念求來的保命符,反而促成了顧長念對鶴卿動心,也不知是個什麼感受……
思及此處,鶴卿看向顧長念的眼神就淡了些,用十分無賴的口吻反問:“是我求你替我遮掩的么?我應該提醒過你吧,別對我抱有什麼希望。早已給了你忠告,你自行做出的選擇,也許感動了你自己,卻感動不了我。”
“……”鶴卿冷漠的語氣猶如一把鋼刀直插進了顧長念的心臟,讓他臉色煞白,身形微微晃動,好似經受了巨大的打擊般,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花池雨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可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畢竟,站在鶴卿仙師的立場上,這絕情的話,似乎並沒有錯。
同樣臉色難看的還有亓官瑞,明明鶴卿說話的對象是顧長念,可他的心也好像被準確無誤的扎中了,連剛剛想給鶴卿提出的一些建議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唯一沒被影響到的,就只有還沒開竅的樂清如了,做賊似的小心翼翼道:“那師父,您是真的決心要,叛離仙門了嗎?”
鶴卿沒有立刻作答,反而是抬起頭望了那被如窗花一般的樹冠隔開的蒼穹半晌,定定地道:“於我而言,沒有叛離的說法,我只忠於我自己。”
樂清如隱約覺得這話如同一個宣告,卻又不知道鶴卿是在對誰說,她循着自家師父的視線仰起頭看了半天,依然不明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