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顯然就是一個吃瓜愛好者而已，蘇笙笙不會和她計較，
就是不知道她這瓜保不保熟，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宋清月和錢少嶼居然都這時候回國了？
最近有什麼重要的大日子嗎？
錢少嶼居然是受了情傷打擊才遠走國外的嗎？四年前在雲城也沒聽說他有喜歡的人啊。
蘇笙笙突然想叫住那個高馬尾，讓她展開講講，畢竟人類的本質是吃瓜，自己這個緋聞主角也不例外。
但是那個高馬尾跑得太快了，蘇笙笙還沒等開口，就見不到人影了。
她只好放棄吃瓜，回去做交接工作……
厲氏，總裁辦公室，
厲景辰看着手裏的預算案，表情冷肅了幾分，“北郊那個項目的估算成本為什麼比之前提高了這麼多？”
秦助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組織着措辭，“根據最新的市場波動，那塊地皮最後的成交價應該會提高這麼多？”
“市場波動？”厲景辰放下預算材料，“最近有新政策？”
秦助理搖了搖頭。
“有外地強勢企業進軍雲城？”厲景辰又問。
秦助理搖頭。
厲景辰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秦齊，你是不是覺得總裁助理的崗位有點太辛苦了。”
“小錢總回來了。”秦助理脫口而出。
末了，他咬咬牙，乾脆直接說，“小錢總昨天半夜的航班，一落地就連夜開了項目會，目標直指北郊的項目，勢在必得。”
“呵，”厲景辰冷笑，“錢少嶼？”
明明是暖陽高照的天氣，秦齊卻覺得腳底板發涼。
他就知道，厲總只要一聽錢少嶼的名字，就會是這個反應。
四年前，夫人剛一去世，小錢總就不知道抽了什麼瘋，跑來和厲總打了一架就莫名其妙地出國了，
偏偏還所有人都說他是為愛遠走，
自此厲總就認定了錢少嶼覬覦自家總裁夫人，雖然小錢總遠在國外，但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這是秦齊以為的經過，如果蘇笙笙在這裏，一定會說，厲景辰這個腦子不好的，在蘇瑤死前就每天愛好捕風捉影一些錢大少和自家夫人的無稽之談。
秦齊眼觀鼻鼻觀心，腦袋能有多低，低多低。
面前那位顯然心情很不好，他可不敢觸霉頭。
室內安靜了半晌，厲景辰面上恢復了平靜，指尖點在預算案的北郊圖紙上，“地皮成本可以繼續提高，不惜一切代價。”
秦齊喉嚨滾了滾，“好的，厲總，我立刻通知他們改方案。”
回應了厲景辰的話，人卻沒離開，厲景辰抬頭，“還有什麼事？”
“那個，厲總，一會兒您在雲城大酒店還有一場交流會，衣服已經送過來了。”秦齊提醒。
厲景辰看了眼日程表，才想起來，之前確實答應了出席這場工程交流會，簡單換了一身衣服，就趕了過去。
交流會是雲城建築工程協會主辦的，邀請的都是雲城建築領域的知名企業，
厲景辰一走進交流會，主理人就堆着笑迎了過來，引着他往裏走。
在雲城做生意，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厲總的大名，幾乎沒有人不想搭上厲氏的大船，
厲景辰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起身笑着和他打招呼，
會場不算大，主理人很快帶着他走到了第一排，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周圍已經落座的人都紛紛起身，
只有一個人，仿若未聞，
他的位置在貼着厲景辰名字的座位旁邊，穿着暗紋馬甲西裝，領帶夾雖然精巧但似乎有些年頭了，面容精緻清絕，比起厲景辰的冷戾，多些柔和脫俗，無論身邊多麼喧鬧，依舊神色淡淡地品着酒。
主理人見厲景辰目光看向錢少嶼，小錢總卻沒有起身的意思，有些緊張，忙打圓場，
“厲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
“小錢總。”厲景辰脫口而出，重音放在了小上。
錢少嶼似乎才發現有這麼個人，“是厲總啊，家事那麼繁重還有空抽身過來參會。主理人好大的面子。”
他指的家事繁重自然是周曼和周凱搞的那些事情。
主理人聽出兩人都暗藏機鋒，左右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只覺汗流浹背，謹慎地應着，
“後台還有些事，我先陪一下，既然二位認識，那交流會開始前，就隨便聊聊，隨便聊聊。”
他也不等兩人回應，趕緊擦了把汗，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當然，兩人也沒有回應他的意思。
交流會還未開始，會場的台上打着光線很淡的地燈，兩人坐在第一排中間，頰邊的光線動在明滅交加間，
“小錢總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覬覦別人的東西。”厲景辰落座，率先開口。
“如果厲總說的是北郊的項目，那我只能說，厲總還和以前一樣，自以為是。”錢少嶼目不斜視，“一塊待價而沽的地，自然價高者得，怎麼就成厲總的了。”
厲景辰睫毛微垂，語帶輕諷，“價高者得？那就看小錢總有沒有這個本事，出不出得起本錢了。”
“出不出得起，也要試一試。”錢少嶼指尖劃過胸前的領帶夾，“有些人在有些事上因為運氣好佔了先機而已，卻盲目自信，不知珍惜。北郊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我實在不忍心隨意交付給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人。”
“呵，”厲景辰喉頭溢出一聲冷笑，“小錢總，賭桌上只有輸家才喜歡不自量力，妄想蚍蜉撼樹。”
交流會的演講台上燈光驟起，白射燈交映疊加，主持人的開場詞打斷了兩人充滿火藥味的談話。
錢少嶼呼吸清淺地頓了下，才狀似不經意地問，
“聽說厲總佳人在懷，好事將近？”
“想來隨禮？還是四年了，小錢總喜歡惦記別人的人的毛病還沒改。”厲景辰揶揄。
錢少嶼放下酒杯打開了手邊的筆記本電腦，狀似無意，“除卻巫山不是雲，我沒厲總那麼不挑。”
厲景辰手指一縮，隨即淡笑，“沒有曾經滄海，哪來的什麼巫山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