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032:非走不可?
第32章032:非走不可?
聞祁正在看尚崇拿來的企劃案和數據分析。
企劃案這半個多月里,尚崇就改過兩三次了,數據上波動不算大,但也有,所以算不得穩定。
聞祁本身就是個嚴謹細心的人,尤其對數據上的把控,懂得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尤其是亞深那場事故發生后,對於項目預案,他在挑選上會更加嚴格。
看她進來,率先說起了,“初期產品的開發回報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之間,市場運作和營銷上的估值也不算太高。”
說到底,還是不太看好這個項目。
預期盈利達不到他的分數線上。
季弦順口應道,“尚崇給這個種子項目的股份比例是在百分之八,目前提到了百分之十六,可以和他們再次協商調整投資比例。”
兩人順着這個話題聊了三四分鐘,季弦的神色都淡淡的,語氣倒和平時一樣輕柔舒和。
但聞祁還是捕捉了異樣。
其實這種異樣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他就算再直,腦袋再木,也知道季弦的不對勁。
亞深事故剛起時,她藉著月事身體不適去了客卧,季弦月事期間,之前也鬧過肚子疼,不適,也沒有和他分開睡過。
但那幾天公司本來就忙,他沒強求,會給她煮糖水,坐在她旁邊給她揉肚子,但季弦好像有些抗拒他的觸碰。
她月事過了的這幾天,她又找了個不太立得住的理由在施晚那裏住下了。
她態度和語氣從未變過,可總會在形形色色中顯得十分疏離客套。
此時看她溫煦的神色里隱隱約約透着幾分他鮮少見過的清冷,抿抿唇,手中的筆放下,指尖輕捻兩下。
緩緩開口,神色認真,語氣里都不自覺帶了幾分哄人的意思,“晚上我訂了一個餐廳,有話想對你說。”
他找易栩定製的那款戒指已經做好了,昨天拿到手的,比設計圖上還要精緻漂亮幾分,聞祁還挺滿意的。
他覺得季弦應該也會喜歡。
也按照易栩他們幾個的建議綜合了下,佈置出來了一個求婚現場。
就定在了今天晚上。
可季弦聽着他那句‘我有話想對你’,還是略過了他只表現出很單薄的哄人意味。
心裏即便早就有準備,但依舊‘咯噔’了一下,呼吸聲都明顯重了幾分。
捏着平板和辭職信的指尖也微微泛白。
她不想聽那些話,也不想將自己置在一個尷尬和無地自容的境地,與其等着被他甩,還不如自己識相一點。
她今天時機抓得也挺好的。
“我也有話想對你說。”她輕輕開口,沒猶疑,將手中那封辭職信放在他面前。
聞祁一愣,看到信封上那三個打字‘辭職信’時,他心口狠狠跳動了下,一向清冷沉穩的表情上也恍惚了一瞬,猛然抬頭看着季弦。
眼裏滿是錯愕和疑惑。
“你……”
“你先聽我說。”季弦輕輕打斷他的話,“這件事情我想了有一陣子了,辭職信也寫了好多天了,只是最近公司忙,我沒機會給你而已。”
聞祁的喉結滾了滾,想着她這幾天的刻意疏離以及逃避,看到這三個字,他莫名就對應上了‘分手信’這三個字。
“我惹你不高興了?”
聲音一哽,放在桌上的雙手都有些急躁的攥緊又鬆開。
他又想到那天和易栩他們聚餐喝醉的事情,這麼多天,好像也沒和她具體解釋,只道了個歉而已。便道,“那天下午陸敘明他們幾個來了,嚷着晚上吃飯,我走不脫,所以才……”
沒等他說完話,季弦輕輕搖頭,殷紅的唇扯出抹笑,卻不似之前那麼耀眼了,倒顯得有幾分荒涼。
“那件事情我沒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是不在乎還是……
聞祁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抿着唇角的稜角冷峻又鋒銳,認真道,“我做錯了什麼你直接說,有什麼不高興的也可以說。”
他腦子直,不懂那些彎彎繞繞。
“你沒做錯什麼,不用這般。”季弦怔了一瞬,隨後釋然笑說,“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
聞祁抿着的唇又緊了幾分。
既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了,那她就不會再改主意了。
他努力不往分手上想,睨着那封‘辭職信’,沉聲問道,“那我能問為什麼嗎?”
“我累了。”季弦的語氣有些過於風輕雲淡。
任誰連軸轉四年,都會累的。
作為老闆,聞祁承認自己剝削得是有些過分了,他道,“我給你放一個月假,或者兩個月假如何?”
“聞祁,你知道的。”季弦出言打斷,“我指的不是這個。”
是他們這段感情。
她這份辭職信,本身就代表了分手信。
如果她決定依然留在他身邊,這份工作她不會辭掉的。
聞祁的喉頭狠狠一滾,預料成真,心裏五味雜陳的感覺全都冒了出來,逐漸泛酸,泛澀。
“季弦,我……”
“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還要堅持下去嗎?”季弦的眸子平靜如水,“走到這,已經夠了。”
她說,心知肚明,已經夠了。
這些文字砸進聞祁的耳朵里,震得耳膜生疼。
可心知肚明什麼呢?
心知他們的開始始於那夜荒唐,心知她對他無意?聞祁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立在那沉默的看着她,好似要從她眼裏盯出點端倪來。
季弦卻沒看他,只道,“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經交代給葉雪妍了,她能力不錯,會三國語言,控場能力和應變能力也出眾,能擔得起這個責任,你要不放心的話,可以試用一兩個月,如果覺得不行再換人也行。”
就算是要走,她也把工作上的事情安排的井然有序,不會讓總裁辦的運作停滯。
聞祁攥了攥拳,語氣深沉又凝重,帶了點挽留的意味,“非走不可?”
“聞祁,四年了。”
聞祁一怔,張了張口,是啊,正是因為四年了,他覺得時機到了,才想求婚的。
可到底是她不要他了。
季弦這輕飄飄的五個字裏包含了多少苦楚和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連聞祁都聽出了一股濃厚的疲憊感。
撒花,撒花,為分手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