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第245章 是為了應鐸
第245章是為了應鐸
袁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而唐觀棋沒有看他,像一個從未認識他的陌生人。
唐觀棋將一個U盤交給審判員:“裏面是我的不在場證明。”
袁軻的律師立刻低聲問袁軻:“是否要提出證據鑒定?”
袁軻眼底的唐觀棋忽遠忽近忽大忽小,像是離他十分遙遠又像是離他十分近。
律師在旁邊輕輕碰了碰他:“袁生?”
袁軻的瞳孔完全失焦,看向律師,律師的聲音也迷濛不清,像是隔着一層無形的膜,一個人在夢裏一個人在夢外:“申請延期舉證也可以……你不是說遇到一個女人在海上把你救上來嗎,還有聯繫方式,對方或許可以幫我們…”
袁軻看着唐觀棋,在一分一秒的推移中,終於明白,很多事情,也許和他想的不一樣。
其實她不來都可以,但她來了,卻做了偽證。
是她不敢泄露和他在一起的事實……或是…這一切根本就和她脫不了干係?想到其後的可能性,看着她此刻疏離陌生的神態,腦海里是她含着眼淚向他求救的樣子。
兩個畫面交織,他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袁軻的面色青白。
她如果要和他撇清關係,可以和他說不願意作證,他就不會申請她作為證人,他會想其他辦法。
但她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一切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等着他跳下去。
那個穿着白裙的身影就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律師的聲音傳入他耳畔:“袁生,我幫你申請延期舉證吧……她的不在場證明一定有問題,是她家裏的監控,怎麼能保證她沒有在監控里動過手腳?”
袁軻低頭,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清光。
休庭之後,唐觀棋穿着高跟鞋,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走入車庫,但還未看見自己的車,就先看見了袁軻高大的身影。
他站在半明半暗處,輕輕苦笑着。
唐觀棋轉頭要從另一邊走,卻聽見他叫她:“姐姐,你真的給了我上社會的第一節課。”
她回頭,看見袁軻的眼底是通紅的。
但她沒有多停留,抬步就要走。
腳步聲響起。
袁軻一手拍在她前面的牆壁上,攔住她的去路。
唐觀棋看着那隻手,她轉過身來,平靜直視着袁軻的眼睛。
他眼睛微紅,甚至還能笑着,卻感覺他的笑一瞬就會碎裂,聲音也輕得像沒有辦法用力:
“騙完我的錢,連聽我說一句話都不行,你怎麼這麼現實?”
唐觀棋仰頭看着他,很久都沒有回應他,直到他再問了一句:“你怎麼不應我?”
她才拿出手機打字給他看:“那是你哥哥的錢。”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好,我哥哥的錢,但你騙完之後,連我ins都拉黑了?”
唐觀棋才知道,原來史蒂文拉黑了袁軻。
他從她手上抽出手機,點亮屏幕,發現有密碼,又遞給她,一無所依卻倔強道:“拉回來。”
唐觀棋只是搖頭。
袁軻的心懸起來:“什麼意思?”
她接過手機:“我沒有你的ins。”
袁軻的眼神複雜,字字凝塞:“什麼叫沒有我的ins?”她給出更致命的一刀:“一直以來同你聊天的是我的助理,不是我。”
袁軻沒想到還有打擊,他眼睛瞬間從微紅變得通紅,忽然笑了一聲。
唐觀棋卻看見他的眼淚在剎那間掉下來,哪怕是旁觀者的心都會刺痛一秒。
袁軻終於心死,原來從頭到尾,根本沒有一件事是真的,原來那些情真意切,都只是騙他。
他壓抑着心酸問出一句:“你們和我大哥的恩怨,還要扯上我,是不是不扯上我,你就不會接受我的感情?”
唐觀棋輕輕點頭,表情疏離,驗證她從未和他相愛過,一切不過是精心安排的騙局。
袁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他偶然在倫敦大橋看見她,主動和她搭訕,這一切是他主動的,一切卻成了為他而來的騙局。
他們怎麼能算到他會對她動心?是因為其他男人也和他一樣,會被她像狗一樣玩弄?只是想到,袁軻的眼眶都有一種刀割的疼痛。
唐觀棋不多和他說話,將一直拿着的文件夾遞給他。
袁軻啞聲問:“什麼意思?”
唐觀棋只是把文件夾向前遞了一下。
他打開文件夾,入目瞬間,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
原來一切都已經早早安排好了。
他自嘲地看着上面的字句:“原來你都算好了,要賠償我多少。”
唐觀棋無意再與他糾纏,抬步要走,袁軻卻將另一隻手攔在她面前,也壓在牆上:“我再問一句。”
他的聲音都發飄:“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同應鐸在一起了?”
唐觀棋只是抬起眼皮看他,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還很中意他。”
他學手語學過“我中意你。”他當然知道動作改變一個字,她中意的是誰。
似乎咽喉被一隻巨手緊握着,他快喘不上來氣,卻輕輕鬆開攔着她的手,無可奈何又無助地道:“好。”
他眼睛通紅,話卻狠厲:“這裏是香港,我不出聲,你最好別被我在其他地方捉到。”
在唐觀棋眼裏,卻像小孩子得不到就只能哭着放狠話的樣子。
他隨手合上文件夾,聲音冷漠,有滴掉落的眼淚卻在逆光的時候被照的晶瑩,仍舊不死心地問:
“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狠?“
唐觀棋終於打字和他交流:“一年前在新界有場爆破案,應鐸差點死在裏面,是你哥哥一手策劃的。”
袁軻並不知道這一場爆炸案,但一瞬間,看着她:“所以你是為了應鐸做這一切?”
她面無表情,笑着時溫婉嫵媚的臉,冷着臉的時候有無法觸及的距離感,須臾,她略微頷首,驗證他的猜想。
袁軻盯着她追問:“你就這麼鐘意他?”
她只是靜靜看着他,但答案已經很明了了。
袁軻無法再與她在一個空間裏相處,心臟會有刺痛:“走。”
唐觀棋的手背被他滾燙的眼淚灼燒到,他反問:
“還不走?”
唐觀棋只最後看了他的臉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高跟鞋的聲音逐漸消失。
袁軻滑落在地,寬大的手掌捂住臉,眼淚從指縫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