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倫敦沒有你
唐觀棋坦然回答:“活動比較多在中環,有時間會去看賽馬,我有匹純血賽馬在馬場,拍賣會買的,叫勇敢之心,贏了很多次,如果你來港,一定要帶你去看看它比賽。”
袁軻驟然聽見這個名字,覺得很熟悉,想了片刻才想起來,有些驚訝但覺得莫名有緣分。
他笑起來,雖然臉型輪廓很凌厲,但梨渦單眼皮也清爽:
“這匹馬我有聽過,上過英國的新聞,當時報道是神秘買家買下的,沒想到是你的馬。”
唐觀棋莞爾一笑。
也不神秘,就應鐸的馬。
袁軻試探問:“那你平時朋友是不是很多?”
唐觀棋微笑,打字回他:“玩得好的只有一兩個,我也不太中意和聊不來的人玩。”
“有一個是昨天見到那位?”袁軻自然而然地追問。
他說的應該是史蒂文,唐觀棋淡笑:“算是。”
“另外一個也是男仔?”袁軻看着瀟洒,卻旁敲側擊。
“昨天那個是我的助理,另外一個是女孩。”唐觀棋也體面承接住他的一連串追問。
袁軻略鬆了口氣。
唐觀棋隱隱有感覺到,袁軻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她以為袁軻是那種玩世不恭的人,見到白富美就會儘力往上扒,但就這麼幾句,她都能意識到他總是主動發問,探究她的情況。
史蒂文發給她的聊天記錄里,袁軻也是那種旁敲側擊問她具體情況。
在關係開頭就一直追問,是在戀愛里是很沒有安全感的表現,需要對方表示出堅定的選擇、足夠的安全感。
兩種情況,一種是極度窮養,一種是養育者很嚴苛。
那袁真實際上應該對袁軻並不算很好。
根據資料,袁家二老留下來的遺產不算多,留學都很勉強。
袁軻雖然到了不錯的學校念書,但沒有錢。
那袁軻對於他的哥哥,大概率不會心慈手軟,畢竟沒有太多感情。
唐觀棋垂着眸,慢悠悠拿着雞尾酒杯晃了晃,酒液澄澈,燈光曖昧。
她輕輕碰了碰袁軻的手臂,袁軻凝視着她,唐觀棋拿起酒杯示意想和他乾杯。
袁軻還未拿起酒杯,唐觀棋已經優雅輕輕用酒杯撞了一下他的杯壁,就像剛剛碰他的手臂。
袁軻在燈光下有些目眩神迷,她的一舉一動仍然美麗,讓人有創作的衝動:
“你總是讓我想起《森林之神和仙女們》”
他說的是一幅名畫。
她遊刃有餘接上,還能和他開玩笑:“覺得我浪漫又神秘?”
袁軻望着她姣好的面容:“是純粹的美麗,是森林是流水都合適。”
知道她不能說話的時候,反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山精靈怪就應該是不能說話的,如此合襯。
她垂眸笑了一下,轉而問:“三天後是我的生日,願不願意陪我一起過?”
“這麼巧嗎?”袁軻有些驚訝。
她頷首。
袁軻飲了一口調酒,笑着問她:“是請了很多朋友一起?”
“暫時只有你,我在倫敦不認識什麼人,如果你想,可以和我的保鏢們一起玩。”唐觀棋撐着臉,一隻手打字。
袁軻心裏安穩了些:“好,希望當日能為你畫一幅新畫像。”
史蒂文一直在不遠處心驚肉跳地盯着老闆,深怕老闆和袁軻挨太近,真的擦出些火花來。
畢竟這個死直男是有幾分姿色。
等散場之後,唐觀棋坐在副駕駛,對着手機用化妝棉卸妝,史蒂文開跑車開得像老牛拖梨一樣慢。
車停在別墅前時,唐觀棋忽然拍了拍他的腦袋。
史蒂文不解。
唐觀棋毫不吝嗇地誇讚:“你真的很會聊,袁軻現在覺得我是他的soulmate(靈魂伴侶),我今天沒怎麼聊都讓他很開心,果然還是男人懂男人。”
史蒂文有點不好意思:“哪有,我才發揮了三成功力而已。”
唐觀棋又拍拍他的腦袋,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史蒂文扭扭捏捏的:“可以加獎金嗎?”
唐觀棋比出一個肯定的手勢,史蒂文快要上天。
回到別墅里,正好是晚上七點,其實講道理,香港現在是凌晨兩點。
按應鐸的生物鐘,他已經睡覺了。
但唐觀棋試着call他,兩秒不到,那邊就接了視頻電話。
應鐸應該是剛剛起身,睡眼有些惺忪,長指揉着高挺的山根醒神,穿着灰色真絲睡衣,聲音松沉,像一塊冉冉點燃的沉香木:
“回家了bb?”
哪怕已經熟悉他,他的臉驟然出現在屏幕上,還是有一瞬間被帥到。
她湊近屏幕看着他,趴在桌上,像見到戶外投食器的好奇小動物一樣,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應鐸的聲音懶倦溫柔:“今天開心嗎?”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盯着他看,像只小松鼠。
應鐸耐心問她:“怎麼了,不開心嗎?”
她才終於點點屏幕,打了一行字發給他:“我刷你的卡買了點東西。”
原來是這個,應鐸溫聲:“刷吧,不用和我說。”
但她還是看着他,一動不動的,只有眼睛會隨着他的輕微動作而移動,偶爾眨一眨眼,濃密的睫毛蒲扇一樣扇着。
應鐸敏銳感覺到應該不是刷卡的事,她像有其他事想和他說:
“有事?”
她眼瞳漆黑,看着屏幕里的應鐸,終於動了,在屏幕里看見她伸出手,在手機上敲敲打打,留下依賴性很強的一句: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應鐸的心臟被軟軟一擊,無形的思念千思萬緒像線一樣密集從另一個人身上,和他彙集:
“嗯?”
她趴在桌面上,枕着手臂,直勾勾看着他,像有些失落的小動物:“倫敦沒有你。”
應鐸的聲音都不知不覺變得更柔軟:“不是說要長成大樹?現在就開始想我了。”
她看着應鐸:“大樹也會想自己的大樹。”
應鐸全身像是被無形的細線裹挾,牽扯着每一寸皮膚肌肉,濃稠的愛意蠢蠢欲動。
但遠隔萬里,他只能安慰妹妹仔,溫潤的聲音關心她一舉一動:“今天有無在倫敦到處走走?”
她搖搖頭,仍然目不轉睛看着應鐸。
應鐸幾乎是哄她,想到小姑娘是因為自己而魂不守舍,心臟有溫熱的血液在流動:
“讓史蒂文帶你到處去看看,就當作是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