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因

西門歡游山歸來，還沒有回到位於小涼山西邊山腳的西山村的家裏，就被兩個會飛的鳥人抓住，拎着衣領，被帶回到西山村，西門家門前的空地上，還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發現一向對他頗為親厚，西門家現任管家，貼身玩伴左丘才的父親，左丘動，身首異處，慘死在前面的空地上。

西門歡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下意識地，就意識到，眼前的場景，是個會禍及整個西門家、乃至整個西山村的大事，所以拚命地拉着痛失至親，悲痛yu絕的左丘才，不敢讓他再有什麼異動，因為他從那些身穿道袍，會飛的鳥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中察覺出，如果左丘才再次奔回到他父親的屍首邊，迎接他的，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和他的父親一樣，身死當場！

那個上前把左丘才隨手扔到這邊來的綠袍道士，挺身站在左丘動的屍首旁邊，面對着西門大老爺，西門昭，和站在他身後的所有西山村的成年村民，臉sè冷峻，沉聲說道：“我陳師叔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我們這次前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找一個宗門死敵，本是和你們這些凡俗之人不相干的，但是我們得到消息，那個被我派師伯重傷逃遁的死敵，就是在這小涼山的附近，失去蹤跡的。

“而我們搜索了這小涼山四境方圓五百里，沒有發現那個死敵的蹤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沒有隱身在野外，而是潛伏在小涼山四境裏的大小山村裡！所以陳師叔才會問你們，最近在村子附近看到什麼陌生人沒有！如果你們中間有人有這方面的消息，不管那個人曾經對你有怎樣的許諾，我也要請你想清楚，不要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諾言而自誤，這樣不僅會害了你本人，還會害了你的親人，你全村的人！”

這綠袍道士把話說得非常清楚了，剛才還信誓旦旦說沒有陌生人消息的西門昭大老爺，挺着圓腰，轉過身去，揮舞着粗短的胳膊，對站在他身後的全體成年村民叫道：“上仙的話，大家都聽清楚了，如果你們真正在村子附近見到什麼可疑的陌生人，現在就告訴上仙，不要再隱瞞了，不然只會害人害己啊！不管那個人對你許諾了什麼，你現在都可以說出來，只要是我能夠滿足的條件，我會雙倍補償給你，就是我滿足不了，你把那個人的消息說出來，在上仙那裏得到驗證，上仙也不會虧待你的！”

站出來的綠袍道士聽西門昭的這番話，頗有些道理，邏輯清晰，有理有據，比他們之前的態度強硬的單純恐嚇要強不少，對這個荒山野嶺的鄉巴佬土財主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順着西門昭的話頭說道：“你們村長說得不錯，不管是你們誰，只要能夠提供給我們有關那個人的任何訊息，事後得到驗證后，我們都會對你有重賞！金銀財寶、香車美人，這些都不在話下，就是你也想要加入仙門，修習仙術，也不是不可能的！”

西門昭趕緊賣力附和道：“大家聽到了沒有？這些上仙的仙術，大家都是親眼目睹的，只要你們能夠提供對上仙有用的訊息，就可以拜入上仙門下，從此平步青雲，超凡脫俗！有誰近期在村子附近看到什麼可疑的陌生人的，趕緊對上仙和盤托出，不要再自誤、害人了！”

西門昭身為這小涼山四境內知名的大族西門家的現任族長，見識確實不凡，據說年輕的時候，曾經到距離小涼山一千多裡外的大城墨江城遊歷過，見識過不少大場面，還在那裏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再從墨江城歸來后，帶回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是現在的西門夫人。雖然自墨江城歸來后，這十幾年來，沒有再遠行過，但是和自出生之後，就只在這西山村周遭五十里過活的村民比起來，見識是要豐富很多的。

這十幾年，尤其是在老西門家主過世，西門昭接任西門家主之後的這十年當中，西門昭憑藉著這過人許多的見識，把西門家經營得甚是興旺，在近兩年，已經隱隱坐穩了小涼山四境第一家族的寶座，去年，和小涼山的南邊的大族南宮家訂下婚約，結下親時，舉辦的訂婚宴會，可算是近些年來，小涼山四境內規模最大、排場最大、影響力也最大的一次聚會！

這小涼山四境，雖然地處偏遠，頗有些山窮水惡，不被那些世家豪族看在眼裏，但是幅員還算遼闊，土地也不算貧瘠；又因為偏遠，附近沒有什麼山匪強人，所處的蜀國，實行的又是輕徭薄賦的政策，縣上州里，為了那點微薄的賦稅，根本不值當跑到小涼山來，所以這裏經年，也不會有什麼外人來，頗有些傳說里“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世外桃源的景象。

西門家是小涼山四境的第一家族，家主西門昭，在這人口不過三百出頭的西山村裡，可算是一家獨大，一言九鼎的。

那些愚昧山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高來高去、法術通神的所謂仙人，現在親眼看到，心中雖然敬畏異常，但是在內心深處，對他們卻沒有什麼信服感，因為這些可以御劍飛在半空中、伸手一指，就能夠讓人身首異處的所謂的仙人，是完全超脫他們的認知範圍的。

一個人的能力，比另外一些人超出一些，會讓那些人感到敬畏和嘆服，這就像西門昭大老爺和這些愚昧山民；而如果一些人的能力，超出另外一些人太多太多，反而不會讓那些人嘆服，只會感覺恐懼！這就像這些身穿道袍的所謂仙人，和這些愚昧山民。

這些愚昧山民，在這些身穿道袍的所謂仙人面前，戰戰兢兢、目瞪口呆，根本就是被嚇得連話都說不順溜了，尤其是在看到左丘動被那個飛在半空中的黃袍道士伸手一指，就身首異處，慘死當場之後，有些膽小的，被嚇得屁滾尿流，有幾個婦人，更是被駭得昏倒當場。剩下的，也都是目光獃滯，神情恍惚，那黃袍道士之前說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還是被西門昭吼叫的聲音震醒，才稍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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