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2章 心狠手辣
此時虛弱的吳書航，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走向何方。
手上的劇痛令他的神智時而極其清醒，時而又極其模糊。
忐忑間，他忽然聽聞有人敲門，門外傳來袁成澤的聲音，恭敬的說：“大都督，老祖命屬下前來與您商討相關事宜，他老人家還在電話那頭等着。”
吳書航不由皺起眉頭，袁成澤口中的老祖，便是自己口中的祖爺爺吳天林，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祖爺爺有事吩咐，不直接跟自己聯繫，而是找到了袁成澤。
疑惑之間，他只覺得自己右眼皮狂跳不止，似乎不是什麼好的跡象。
不過他也不敢過多耽擱，畢竟袁成澤也說了，祖爺爺就在電話那頭等着，想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向他們二人同事吩咐。
於是，他便艱難起身，將房門打開，袁成澤舉着電話邁步進來，對他說道：“大都督，老祖的視頻通話。”
說罷，便將手機屏幕遞到吳書航面前。
吳書航看到畫面中的吳天林，立刻道：“快快進來說吧。”
袁成澤拿着手機進來，隨後便對着電話說道：“老祖，屬下已經到大都督這裏了。”
電話那頭的吳天林便道：“你把免提打開。”
“好的老祖。”袁成澤將手機揚聲器打開，隨後對着電話說道：“老祖，免提已經打開了。”
“好。”視頻中的吳天林嗯了一聲，隨後說道：“書航，能聽到嗎？”
吳書航連忙說道：“聽得到祖爺爺，您有什麼吩咐？”
吳天林道：“我打電話來，是向你們倆人傳達英主的命令。”
吳書航表情頓時一凜，脫口道：“祖爺爺您說吧，孫兒洗耳恭聽！”
吳天林停頓片刻，方才緩緩說道：“書航，此前英主命三大長老斬斷你的左手，是責罰你辦事不力，丟掉了摩洛哥駐地，英主念在你沒有主觀上的故意，所以對你網開一面，沒有下令三大長老將你處死，這份恩情你可明白？”
吳書航不敢遲疑，立刻說道：“祖爺爺，英主的恩情，孫兒心知肚明，將來必將拼盡一切為英主效力、向英主盡忠！”
吳天林輕嘆口氣，說道：“書航，英主有命，因你的左手乃英主授意三大長老斬斷，如今賊人故意使用重塑丹使你左手再生、又殘忍斬下你的右手，此舉意在故意製造吳家內部矛盾、也為吳家內部穩固埋下隱患，故此，英主特令袁成澤袁參將，立刻將你左手斬下，重塑丹一事，始於你二人，也終於你二人，決不可將這件事再泄露給任何一人，否則以謀反叛亂之罪嚴懲！”
吳書航一聽這話，整個人瞬間崩潰，對着視頻里的吳天林，痛哭道：“祖爺爺，孫兒只剩這一隻左手了，若是左手再被斬斷，那孫兒此生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一旁的袁成澤也是驚駭不已，萬沒想到，吳書航已經失去右手，可是英主還要將他的左手重新再斬一遍，若是這條命令沒有半分迴轉的餘地，那他一個人要被砍下三隻手去，這種體驗恐怕全世界也只有他吳書航一人能夠體會。
視頻中的吳天林此時一臉無奈的說道：“書航，此乃英主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
吳書航哭着哀求道：“祖爺爺，求您在英主面前替孫兒說幾句好話，若是孫兒雙手盡失回到右軍都督府，恐將被人議論譏諷，屆時也無法統帥都督府上下，對右軍都督府不利啊！”
吳天林抿了抿嘴，開口道：“書航，關於右軍都督府的人事安排，英主還有其他命令，待你左手被斬下之後，我便將向哥右軍都督府傳令，即刻起，由你的胞弟吳書翰繼任，而你，英主也是法外開恩，不再追究你的其他責任，留你的性命，讓你回去和一家老小團聚，屆時也將命令你的胞弟吳書翰，對你及一家老小多些額外照顧，讓你和家人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說到這裏，吳天林又道：“書航，這已經是對你而言的最好結果了，你莫要忘了你的哥哥，他的下場可比你慘太多了。”
吳書航此刻已經完全絕望。
他眼神空洞，表情木然，沉默了至少半分鐘。
半分鐘后，他低下頭，用左手拭去眼角的眼淚，隨後看着自己的左手，喃喃道：“英主雖然留我一條性命，可是從此往後，我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了，不能自己吃飯，自己穿衣，哭了也不能自己抹去眼淚，甚至上廁所都不能自己擦屁股……我堂堂七尺男兒，如此活着，還不如死了……”
吳天林勸告道：“書航，人說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所以不要覺得或者不如死了，另外我也要提醒你，死了又如何？死了，你的左手依舊保不住，它的存在，就是整個破清會和吳家目前最大的隱患！”
吳書航聽到這裏，便知道頹廢訴苦求饒服軟都沒有任何用處，自己這隻左手，就算是神仙來了都保不住。
就算那個神秘人再給自己一顆重塑丹都沒有用，吳飛燕知道的話，還會把自己的兩隻手再斬一遍。
想到這裏，吳書航瞬間打了一個哆嗦。
他心想：“萬一那個王八蛋再來一趟，再強行往我的嘴裏塞一顆重塑丹，我該怎麼辦？”
這時，吳天林已經沒有耐心等他表態，便開口對袁成澤說道：“袁參將，英主命你將大都督的左手斬下，你必須即刻照做，我就在這裏全程見證！”
袁成澤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連忙看向吳書航，下意識的說道：“大都督……屬下……屬下……”
吳書航知道自己難逃此劫，便嘆了口氣，對他說道：“既然英主命你斬，你便斬吧！”
袁成澤一時慌亂，支支吾吾道：“大都督……屬下……屬下沒有趁手的刀啊……況且……況且屬下也沒有三大長老那種化氣為劍的實力……”
吳書航起身走到柜子前，將門打開后，從裏面取出宋如玉的佩劍，隨後將那佩劍遞給袁成澤，咬牙道：“就用這把劍吧，它乃英主賜給宋僉事的法器，削鐵如泥，你用它斬，動作麻利一些。”
袁成澤實屬無奈，他也不知道吳書航日後會不會因此記恨自己，就算他知道自己不過是被命令所迫、不恨自己，但正常人看到一個斬斷自己左手的人，也很難不產生心理不適。
可是，眼下他也沒得選，於是便只能將長劍接過，開口道：“大都督，要不我提前為您綁緊手腕止血吧！”
“好。”吳書航單手將腰帶抽出，遞給他道：“綁吧，綁結實一點。”
袁成澤將長劍和手機都放在一邊，用腰帶將吳書航的手腕勒的緊緊的，隨後拿起長劍，對吳書航說道：“大都督，得罪了……”
吳書航點點頭，將手放在桌面上，隨後將臉扭向一旁，眼淚狂流不止。
親手斬殺自己親哥哥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日後必將平步青雲、飛黃騰達。
可沒想到，大都督的位子沒坐幾個月，便要以雙手盡失為代價，從這個位子上滾下來。
他心有不甘，同時也生出幾分慚愧。
就在這時，一陣破風聲自耳邊傳來，袁成澤手起劍落，直接將吳書航的左手齊根斬下，劇痛讓吳書航整個人跳了起來，甩着手腕哀嚎不已。
視頻那頭，吳天林也不禁連連嘆氣。
袁成澤小心的將吳書航的左手包起來，問他：“大都督，您的左手該如何處理？”
吳書航表情痛苦的說道：“留着是個累贅，將它燒了吧！”
袁成澤忙道：“那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便準備要走。
這時，視頻那頭的吳天林開口道：“且慢。”
袁成澤忙問：“老祖您有什麼吩咐？”
吳天林開口道：“袁參將，英主有命，為保護破清會的秘密不會泄露，需要你以身殉會。”
袁成澤表情瞬間變得慘白，慌亂間，吳書航血淋淋的左手也不由從指間滑落。
他滿臉崩潰的對着視頻哀求道：“老祖！煩請您稟明英主，屬下絕不會對外說出半個字，只求英主念在屬下為破清會矜矜業業奉獻半生的份上，留屬下一命，也好讓屬下繼續為破清會效犬馬之勞！”
吳天林面無表情的說道：“英主之命，尤其是我能左右的？你放心，英主說過，你走之後，追封你為驃騎大將軍，家人享驃騎大將軍待遇。”
說到這裏，吳天林語重心長的提醒道：“袁參將，追封你為驃騎大將軍，那你的家人便可安享此生，再也不用步你的後塵了，犧牲你一人，造福你的子孫後代，這又何嘗不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呢？”
袁成澤此時也已經淚流滿面。
沒想到，斬斷吳書航的左手之後，接下來要斬斷的，竟然會是自己的性命。
而且他心裏清楚，吳的雖然好聽，讓自己的家人安享此生，但話里自然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如果自己不老實照辦，自己的家人就無法安享此生。
況且，他也知道，自己和吳書航一樣，沒有任何選擇。
現在吳書航雙手皆被斬斷，三大長老也遠在尼日利亞，自己要逃，短時間內也逃得掉。
可是那又如何？
逃走了，自己的家人必將受到牽連，也必然會被滅門。
而自己逃走了也活不下來，沒有解藥，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暴斃而亡。
所以，自己今日，是註定活不成了！
一念至此，他萬念俱灰，看向吳書航，哽咽道：“還求大都督照顧好屬下的妻兒老小……”
吳書航此時也是萬般無奈，本以為自己被斬斷三隻手，是最慘的那個，卻不曾想，眼前的袁成澤，沒有過錯，但只是因為牽扯其中，便要被破清會滅口。
他不由嘆了口氣，對袁成澤道：“袁參將放心上路，家人我會儘力照顧。”
袁成澤慘笑一聲，喃喃道：“縱使恨之入骨，也罵不得半句，人活一世，憋屈！憋屈啊！”
說罷，忽然七竅流血，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吳書航知道，袁成澤說話之間已經咬碎毒牙，瞬間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