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二師兄的“遺願”
第789章二師兄的“遺願”
仙屍手持巨樹,緩緩抬起,重重落下。
無邊無際的大海中,只剩下最後一座貼在邊緣的孤島。
仙屍砸碎最後一座島嶼,渾噩星域便徹底的毀滅了,歸於混沌,只有死寂空曠的海洋。
海上漂浮屍,災厄成白骨。
幾萬年之後,仙屍閉眼日落,站死在大海中央……這裏,只有永恆的黑暗。
……
蘇新年忽然愣了一下,抬了抬頭。
他預見到了渾噩星域幾萬年後的結局,但……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
蘇新年好像曾經去過,
去過一個很相似的地方,死寂黑暗,屍骨累累,和幾萬年後的渾噩星域一模一樣。
“災厄……死亡之國?”
蘇新年記起來了,他的確去過一個漆黑的神秘之地。
那裏被稱為災厄死亡的國度,也可以叫做,腐朽之地。
蘇新年曾經在調查腐朽歷史的過程中,偶然找到了一個死去氣森森的凋零秘境。
那個秘境藏在大陸最陰暗偏僻的角落,在秘境的最深處,又有一扇虛掩的死門。
“災厄死亡國度,活物不可進入。”
據說,只有即將死去的老災厄,才能在生命的最後時間尋找到入口。
蘇新年悶頭闖了進去,踹開門,掉進了一個黑暗的世界,看到了遍地屍骨。
所有的骨頭都想被燒焦了一樣,千奇百怪,畸形扭曲。
他在那裏,遇到了地府的趕屍人吳天。
在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溝通后,他們成為了朋友,蘇新年搶走了吳天身上所有的災厄骨頭。
“吳天是一隻災厄。”
蘇新年很早就看出來了。
地府那個粗獷的趕屍人,是一隻無頭的人形災厄。
這類災厄的本能會偽裝成人,它尋找到一枚合適的頭顱,接在脖子上,就會變成“他”。
有頭的時候,與常人無異,連自己都意識不到。
但如果頭被砍了下來,丟了頭,它就會顯露出本來的面目,蘇醒暴虐,極具攻擊性。
“所以,叫刑天可能更合適。”
蘇新年把吳天趕走,孤身去往了災厄死亡國度的盡頭。
有一具孤零零的大帝屍骸,是一個叫李十一的傢伙。
蘇新年沒告訴小師弟……在李十一帝屍的後面,還有一具更加龐大、如山嶽般的模糊輪廓。
是一具骨骸。
大的不可思議,大的讓人心驚肉跳,神魂戰慄。
那具殘破的帝屍,只是被骨骸放在手中,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那是佛屍,被燒焦了的佛屍。
屍骸中沒有舍利,應該是被人取走了。
蘇新年在屍骸的腳下,看到了幾塊殘缺不全的碑石。
上面記錄了幾個恐怖逆天的禁忌術法,被人隨手刻入石頭。
還有一些碑石,是關於“輪迴者”李十一的生平和描述,殘缺不全,磨損了絕大部分。
蘇新年記下了碑石上的術法,帶走了很多塊染上佛性的骨頭。
那些東西都在東洲派上了用場。
而如今,
渾噩星域內的災厄屍骸堆積成山,漂浮在海面上,還有一具遮天蔽日的仙屍肆虐。
仙屍與佛屍、大火與洪水。
一切的一切,像是腐朽之地的昨日重現。
這裏會變成第二個腐朽之地,如日月般,遙遙相映。
……
粗壯的樹榦從天而降,紅色的霞光中蘊含著恐怖的毀滅氣息。
仙屍這沉重一擊,避無可避,定會把孤島砸的粉碎。
藏在島上的人,也只能落個屍解魂散的下場。
但……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樹冠落了下去,砸在了大海里,激起千層巨浪,只是沒有砸在島上。
仙屍灰暗的瞳孔內,倒映出了一個白衣青年的身影……離自己很遠。
那座島,也離自己很遠。
孤島跑了。
仙屍沉默的立在了原地。
它揮臂時,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白衣青年怒喝了一聲,然後縱身一躍,跳進海里,拉着一座孤島……奪路狂奔。
他走了,頭也不回,像下定了某種決心,還帶走了一座島。
仙屍握着巨樹,瞳孔深處雖然沒有人的情緒,但不知為何流露出一絲蛋疼的意味。
在遠方,
孤島被密密麻麻的種子藤曼纏成了一個完整的綠色粽子,上面有一顆死去的巨樹,樹洞裏藏着兩個探頭看戲的年輕人。
他和她坐着島,像馬車一樣,在海面上乘風破浪,越來越遠。
前面拉車的,是一個叫二師兄的奇人。
“二師兄不是說……”
陳小漁頓了一下,眼睛眨眨,學着二師兄的語氣:“干不死它嘛?”
“避其鋒芒了?”
其實她是想問,是不是打不過,才跑的這麼快。
但這樣可能會讓二師兄很沒面子,所以懂事的陳小漁沒問出口。
顧白水到不管這些,
他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很淡定:“師兄說的大概就是字面意思……他干不死它。”
“甚至可能會被它乾死。”
“喂喂喂!”
“拉車”的蘇新年不樂意了,一回頭,翻了個白眼:“怎麼說話呢?”
“我不是擔心你倆被那玩意兒一巴掌拍死,才跑的這麼遠?”
“你真以為師兄干不過它啊?”
顧白水想了想,試探的問了一句:“要不,我來幫師兄?”
“用不着。”
蘇新年鬆開手,把渾噩星域僅剩的一座孤島藏在了天涯海角,然後飄然起身,回頭看了眼小師弟。
遠方仙屍體異動,海浪翻湧。
蘇新年微微沉默,眼神一動,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師弟。”
“嗯?”
“師兄有事相求。”
蘇新年一臉正色,顧白水也抬起了頭。
“今日對付此屍,大抵凶多吉少,如若師兄遭遇不測……陰溝里翻了船,師兄尚有兩個心愿未了。”
顧白水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狐疑的看了蘇新年一眼。
“你說。”
“其一,我和你大師兄爭了一輩子,說來慚愧,沒有正面贏過一次。”
顧白水沒說,側面也沒贏過大師兄啊!?
“如果師弟日後證道,幫二師兄揍你大師兄一頓,記得打臉,不要留情。”
蘇新年說的很認真,如同在交代後事一樣。
氣氛悲傷低沉,
顧白水默不作聲,倒是陳小漁扯住了他的衣角,臉色微白,眉宇之間忍不住擔心。
二師兄他,真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