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不,我們北上
第492章不,我們北上
他退下后,站在門口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起說話的霍三霍七,沒好氣道:“大帥說了,讓夫人儘快回滬城,你們也跟着勸勸。”
霍三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夫人意志堅定,說什麼是什麼,大帥都沒辦法改,我們怎麼勸?綠城災情愈發嚴重,據說沿途已經有人食人肉了,情況這麼嚴重,夫人不可能這時候離開綠城,只希望稻種計劃能圓滿成功,給廣梁省老百姓一條活路。”
霍七面無表情,沒有接話,站在霍三旁邊像是個木頭人。
霍二關注的則不是廣梁省的災情,而是沉重說道:“桐城的東瀛軍正在積極備戰,四象黨也蠢蠢欲動,不知大帥是什麼計劃,打通奉津與滬城的交互渠道迫在眉睫。”“這段時間四象黨也一直在派人接觸奉津,不知存了什麼心思。”
“夫人要不了幾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去滬城還是回奉津?”
霍二清朗的臉上愁容滿面,聽到他的話,霍三和霍七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行了,大帥和夫人自有想法,我們操什麼心?你有那個閑工夫不如再去城門口看看,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幾次暴動,死了不少人,儘是麻煩。”
霍三眉頭緊鎖,搖了搖頭,如今擴展的地盤多了,反倒不如當初在奉津時清閑。
霍二也嘆了口氣,大步離開了。
*
江城,南岸蔣家官邸憩廬。
往日素來清閑的地方,今日匯聚了不少人,其中一個身形瘦弱,臉色蒼白,渾身帶着一股褪不去的蒼白鬱氣,正是從滬城僥倖逃回來的鄭科。
蔣瑞清坐在上首,雙手交疊擱在小腹處,臉上瞧不出喜怒。
這段時間新聞報紙滿天飛,對於滬城,乃至奉津,四象黨要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這樣的想法到底要怎麼付諸行動,是一個難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會議。
陳雷作為蔣瑞清的左膀右臂,四象黨的秘書長,自然極有話語權。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在鄭科身上定了定,才轉而沉聲道:“委座,我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這段時間霍湛動作頻頻,真要任他打通奉津與滬城,外加一個廣梁省,那九州半壁江山都要落入他手中,到那個時候,我們四象黨就當真沒有餘地了。”
在場的人依然沉默,沒有人出聲附和。
誰也知道不能繼續放任霍湛,可如今是他們能決定的嗎?
鄭科啞然開口道:“霍家軍接連勝仗,正是勢頭最盛的時候,且他們數次挫敗東瀛大軍,又在極不擅長的海軍作戰中取得那般凌厲的戰果,九州老百姓幾乎把奉津霍家軍當成了救世主,我們此時對他們下手,無異於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炙烤。”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們真有信心能勝過那霍家軍?”
陳雷一聽,立馬不樂意了,厲聲道:“鄭師長!我看你是去了一趟滬城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霍湛不過二十多歲,能挫敗東瀛軍,不過是僥倖!是霍坤鵬那老狐狸在背後指點,我們只需直搗霍湛老巢,擒住霍坤鵬,還愁什麼?”
聞言,鄭科冷笑一聲:“陳秘書長倒是會說,你只需要拿着筆杆子揮動幾下,我們這些當兵的就得悶頭往上沖,最後死的也不是你,你自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說完,在陳雷面色漲紅準備反駁時,鄭科又道:“你也說了,霍坤鵬是老狐狸,更是個戰爭瘋子,我們想在奉津擒住他,你用腦子想想,可能性大嗎?”
“且不說我們是否能突破奉津的防禦,就說真抓住霍坤鵬了,怕是不等我們把他擒住,人就帶着炸藥和我們同歸於盡了吧?他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
鄭科雖然精氣神受損,可聽到陳雷的話,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
陳雷臉色青白交錯,卻也知道鄭科說的有道理。
他一拍桌案,厲聲道:“聽你這意思,我們就不管奉津了?就讓霍湛那小子風光無限,最後騎在我們四象黨脖子上拉屎撒尿?”
聞言,鄭科緘口不言,閉上了眼。
不管旁人如何,反正他已經放棄了招惹霍湛的想法,滬城一行,實在是突破了他的想像,在他最為擅長的海戰中都取不得上風,還拿什麼跟人拼?性命?
在戰爭年代裏,性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當初東瀛軍步步緊逼,四象黨為了護住滬城桐城,填進去了百萬條人命,可最後怎麼著?不還是陸續失守,最後只能偏居於大後方,拿東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忽然,有人開口道:“霍湛不是結婚了嗎?”
鄭科睜眼看向說話的人,擰眉道:“那女人一直和霍湛待在一起,你想對她動手?”
說話的人名為昌蓼,亦是四象黨的一位陸軍師長。
昌蓼聽了鄭科的話,呵呵一笑:“據眼線傳來的消息,雲楚又已經離開了滬城。”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表情都忍不住變了變,旋即紛紛看向蔣瑞清,不知他是什麼心思,真要遏制霍湛,擒住他的女人,也是一條路子。
陳雷皺眉道:“半年前我與委座就商議出了這個結果,可那雲楚又同樣不是善茬,滑不留手,且心狠手辣,對於曾經相助過的人都下得了手,你想怎麼接近她?”
“接近她?不,我們可以直接攻入綠城!如今霍家軍大半兵力都在滬城與奉津,廣梁省災情頻發,霍湛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遲早會棄了綠城。”
“雲楚又眼下在綠城救助難民,不過是想給霍湛討些好名聲,無用之舉。”
聽到這話,陳雷心神一動,喃喃道:“沒想到她竟又回了綠城。”
廣梁省的災情十分嚴重,縱然沒有刻意了解,也知道那地方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
倘若雲楚又真在綠城,那說不定還真能攻入其中。
陳雷看向蔣瑞清,想看看他是什麼心思,便道:“委座,您怎麼看?”
蔣瑞清睜開眼,神色淡淡,眼裏卻勾着深沉,他道:“不,我們北上。”
“北上?”陳雷一愣,旋即皺眉道:“延州不過蠻荒之地,那群地下黨雖然同樣滑不留手,但他們的威脅可沒有奉津大,委座,我們攻入延州是否小題大做了?”
“霍湛如今一門心思應對東瀛人,與聯黨關係曖昧不明,雲楚又對聯黨則是頗為關照,延州雖貧瘠,但不失為一個好地方,或許,會有一些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