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愧不如

隨着許然的陣痛越來越頻繁，她痛苦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大，使得姜小米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

好在，前世她是念過書的，沒有親生體驗，也知道一點點理論，“姐，你要是疼了就抓我，這是你的第一胎，可能要疼很久，這樣喊下去，會耗費太多力氣，回頭真的要生就沒力氣了。”

“好，我聽你的，小米，”一陣痛過去，許然大口大口地喘息，“王寧王八蛋，老娘和你沒完。”

王寧就是許然的對象，也就是這個未出世孩子的父親。

“姐，咱不罵人，浪費口水，”姜小米勸道，“咱留着力氣養孩子，成不？”

“對，不罵，這孩子和他沒關係，咱自己養，”剛說完，許然又疼了起來。

恰好遇到爬坡，姜小米幫着推板車，翻過去后又是下坡，使得她擔心賀文釗拉不住而摔倒，“賀同志，你可以嗎？”

“保證完成任務，”賀文釗的應聲中氣十足，十分給力。

這讓姜小米安心下來，跟着班車一直往鎮上而去。

到了衛生所已經兩點多了，叫醒值班醫生。

值班醫生一看是個產婦，直接拒絕道，“我一個男的，沒給人接生過，拉回家去，找接生婆。”

這怎麼行？

姜小米看了眼牆上醫生的介紹，這着一個產科醫生道，“麻煩你把這個醫生叫過來。”

“醫院是你家開的，你說叫過來就叫過來啊，”值班醫生很是無理，壓根不把痛得恨不得貼牆的許然放在眼裏。

“你不去叫，是吧？我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寫信到省里去告發你，”姜小米說完，指着牆上那慈眉善目的產科醫生道，“打電話叫人。”

“行，我怕了你，”值班醫生翻了個白眼，“她家沒電話，但是我知道她家住前頭的鳳溪街，幾號來着，我想想啊……想想……”

“快說！”姜小米哪裏容得他這般打馬虎眼，拳頭捏得緊緊的，神色凌厲逼人。

“17號，對，就17號。”

“我去叫人，”賀文釗朝門口走去，看到門外挺着自行車，握着籠頭，轉彎就踩上去，一下子就不見了。

“那我的車，”值班醫生不滿地想罵人，礙於姜小米脾氣大，氣鼓鼓地回去睡覺去了。

許然痛一陣，好一陣，忽然，她半蹲着不敢動了，“小米……”

姜小米朝她看去，一陣黃色的液體從她身上下來，心想，壞了，應該是羊水破了。

可面上，她十分淡定，“姐，你先躺到椅子上去，醫生馬上就來。”

雖然有點擔心醫生什麼時候過來，但是她必須比許然要冷靜。

慶幸的是，賀文釗很快把醫生帶過來了。

“過來幫忙，”醫生讓許然坐到輪椅上，然後推到產房。

姜小米出來后才真的鬆了口氣，拿了拖把拖地上的羊水。

賀文釗還是頭一回見到遇事這麼冷靜的同志，尤其是有人往他們兩個身上潑髒水時，她的那種從容鎮定，連他這個男同志都要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