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爭執
沈柒月一把攔住她揮舞過來的巴掌,用力捏緊她手腕,笑道。
“我家相公自從腿上落了疾,是你把我們趕出家門,揚言斷絕關係。怎的,現在倒是有臉上門攀親戚了?”
許老婆子鬧出這麼大陣仗,門口早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鄉親。
聽着沈柒月的話不由連連點頭,許家已經分家的事人盡皆知。
許二才出事,聽聞大夫說這輩子好不了了,還得用藥養着。
這對狠心的父母當即便分了家,將一家子全部趕出家門。
現在反倒來人家這裏擺婆母的譜,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罵!
說不過沈柒月,許老婆子乾脆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我們家裏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恐怕哪天餓死在家裏,骨肉臭了都沒人發現,可許大那個鬼迷心竅的東西,竟還偷拿家裏的錢來養你們一家老小,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沈柒月冷冷一笑,原來是想上門要錢的。
許青山艱難的從人堆里擠出,伸手想要扶起自家母親時,手卻被狠狠打開。
“說!你到底偷偷拿了多少銀子給他們?”
許青山急紅了臉,大聲喊道:“娘,我根本沒拿家裏的銀子,給二弟的銀子本就是他以前接濟我的!”
許老婆子聞言愣了愣,隨後又恢復哭天搶地的叫喊起來:“好啊,那個喪良心的東西有錢塞給你,都不留給我們養老,這些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我怎會生出這麼個……”
許青山再也聽不下去母親詆毀自家弟弟,他瞪着一旁冷眼旁觀的父親,厲聲怒斥道:“你們二老怎能昧着良心說瞎話,先前二弟每月都會拿出四兩銀子補貼家用,是你們大手大腳的揮霍一空,現在怎麼還能怨到他頭上去!”
聞言,圍觀的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四兩銀子,那可是夠一家子半年的吃食!
這許老漢和婆子也太過貪得無厭!
眼見着謊話被拆穿,眾人指着他們兩人的脊梁骨唾沫橫飛。
許老太婆被扶着站起,衝過去就要撕扯!
一根鐮刀嗖的飛來,直挺挺的插進她腳邊的土裏!
“先前我相公每月可不止交了四兩銀子,你們兩個每日的湯藥補品可都是他出的。”
沈柒月眨巴眨巴杏眸,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我相公重孝道,一直供奉着你們兩,卻不想養出你們貪得無厭、倒打一耙的毛病!”
許老婆子心裏窩火,不甘的咬牙,卻被那一鐮刀嚇得魂飛魄散。
要是偏移上一寸,她的腳可就徹底廢了!
“先前那些銀子,就當是了斷這麼多年的親緣。以後要是還敢來鬧事,我保證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沈柒月一身冷戾,撿起鐮刀沖他們比劃:“還不滾?”
許老漢和許老婆子嚇得魂不附身,不甘心丟下一句:“你等着,就算告到衙門去,我們也會讓老二休了你這個悍婦、喪門星!”
隨後便灰溜溜跑了。
圍觀群眾也怕沈柒月發瘋,萬一誤傷自己,趕緊兩兩三三作鳥獸散。
耳根徹底清凈下來,還不等沈柒月鬆一口氣,腿上突然黏上一個小萌物。
許雲姣化作人形小掛件,兩隻小短手死死抱住沈柒月的腿,一旁的許雲澤呆愣楞的站着,可黑黝黝的眼眸璨若星河。
“娘親,你好厲害!”
沈柒月揉了揉小糰子的腦袋,柔聲道:“放心,娘以後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們。”
大崽拾柴回來后,聽到小妹嘰嘰喳喳宣揚許老婆子來找茬的事,唇線緊繃,晦暗的眸光落在正在廚房忙碌的沈柒月身上。
小糰子自然也不會忘記告訴自家爹地,許中逸聞言,目光失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書籍,思緒泛濫。
這幾日,沈柒月的行徑就好似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難不成,她真的改了?
簡單蒸了幾個玉米窩窩頭,囑咐好大崽看護好弟妹后,沈柒月便徑直出了門。
村子裏有條河,長期受山上清泉滋養,河裏的魚兒格外肥美誘人。
只是長年累月下來,魚兒精明,鮮少有人能抓住幾條。
她可是捉魚的好手,沈柒月越想越興奮,不由加快腳程,拐上一個偏僻的小道。
“林郎,你就會拿這些小玩意來逗人家開心。”
“若是能博得美人一笑,我把這條命搭進去,也是情願的。”
“你真是討厭~”
沈柒月被這番露骨的調情噁心到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她垂下腦袋,冷着小臉往旁邊拐了拐,權當看不見這對野鴛鴦。
可偏偏有人不願意放過她,一團陰影打下,女人伸出雙手,盛氣凌人的攔下她。
“沈柒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我和林郎在此幽會,還偏偏要走過來礙眼!”
沈柒月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偷情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還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這路是你開出來的?”
女人被沈柒月問的發懵,想也沒想就回道:“當然不是。”
沈柒月橫了她一眼,眸光暗沉冰冷,聲音戲謔慵懶:“那我愛走哪就走哪,關你屁事?”
女人一噎,側目委屈的看着林安之,嬌滴滴喊道:“林郎,你看她欺負我……”
啪——
女人撒嬌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耳邊嗡嗡作響。
“你敢打我?!”
女人捂住紅腫的臉頰,聲音尖利刺耳。
沈柒月唇角勾起一抹斜肆的笑意,不咸不淡的拍拍手,“我只是讓你知道什麼叫欺負。”
女人退後一步,心頭無端升起一股懼意,眼前人臉上的笑容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安之,她……”
看着好不容易約出來的人被打的髮髻散亂,臉頰紅腫,林安之心裏一陣冒火。
他攥緊拳頭道:“別急,為夫這就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