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艷的病
“什麼不用擔心？”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葉北轉頭看去，門外走進來一個三十齣頭身材高挑的男人。
“志濤？你怎麼這麼早就來接我了？”江艷顯得有些意外。
“老劉給我回電話說省里的廖主任已經約好了，我帶你去省院找廖主任看看，不行就做個患處切片最後確診一下。”“志濤”輕挽過江艷的手，很是關切的問：“怎麼樣今天疼的厲害嗎。”
“嗯，還行。”江艷從“志濤”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葉北還在這，注意下自己的教師的形象還是有必要的。
“學校都給了病假你還非要來，看看這幾天都憔悴了。”男人抬手撫了一下江艷的額頭嗔怪她不聽話。
這人這麼關心江艷應該是她的男朋友，不過江艷的病可沒必要做切片病理。
江艷怎麼也當過自己一個月的班主任，不說一日為師那些話至少對他葉北還不錯，而且自己現在還來找人家請教如何高考的事，既然碰上了這個忙還是有必要幫一下的。
“江老師，你的病千萬不要做切片病理，那樣會害了你的。”葉北脫口而出。
“嗯？這位是……？”男人望向葉北，問的卻是江艷。
“他是我的學生葉北。”
“哦，你好葉北，我是江老師的男朋友羅志濤。”羅志濤熱情的跟葉北打了個招呼。
“你好，羅哥。”葉北對羅志濤的感覺說不上來，文質彬
彬熱情禮貌，穿着打扮看起來也很有品味，但就是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羅志濤對葉北有些好奇，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這個葉北怎麼會跟江艷兩個人單獨在辦公室？心裏轉了一下問道：“剛才你說江老師不能做切片，為什麼？”
“乳腺炎不需要做切片啊，做了切片反而有害。”
“你知道江老師得的什麼病？”羅志濤愣住了。
“葉北，你怎麼……，你怎麼知道我的病？”江艷很意外，自己跟葉北兩年沒見面，剛見面幾分鐘葉北竟然知道自己病情的部位？
“江老師，我能給你把把脈嗎？”葉北之前已經給江艷做了面診，還有從自己進來就發現江艷左手一直托着右胸。
在江艷拿紙杯倒水放開右胸的時候，葉北發現她的右胸比左胸大了一點，很明顯是腫脹引起的。
而只有疼痛才會讓她一直用手托着右胸，幾相結合基本確定是乳腺炎。
“把脈？你？”江艷難以置信的看着葉北，一個高一就輟學的十九歲男孩會把脈說出天來江艷也絕不會相信。
羅志濤此時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兩個眼珠不停的在葉北身上轉悠，問江艷道：“你的學生會看病？”
“江老師你相信我，我這兩年我一直在學習中醫，你最近總是失眠、手腳冷、胸痛、便秘……。”葉北一連說出了七八個江艷確實存在的情況。
這些癥狀有些
是乳腺炎的附帶癥狀，有些是江艷自己心裏負擔影響而產生的非病症。
“嗯……，對啊，葉北你……。”
“你給他看過你的病歷？”羅志濤打斷江艷的話臉似乎變得有些沉。
“我……，我沒有啊。”對於葉北能準確說出自己的病症，江艷也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那這個叫葉北的小子怎麼會知道你的癥狀？你們到底什麼關係？”羅志濤有些惱火，再看向葉北的眼神就有些不對。
“你瞎說什麼，葉北是我曾經的學生來找我問高考的事。”羅志濤的小心眼江艷清楚的很，但吃醋也別吃的這麼離譜行不行。
葉北有些無語這個羅志濤也太小心眼了吧，江艷可是自己的老師況且兩人的年齡相差了十歲怎麼也搭不到一起不是，果然齷齪的人看什麼都齷齪。
葉北剛才又仔細端詳了羅志濤，也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了，這個羅志濤雙腿無根、淚堂暗淡、眼白泛黃、耳朵還有些黑灰，明顯是縱慾過度的表徵。
仔細感受還能發現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斑駁氣息，顯然同時交往的女人不止一個，江艷怎麼找了這麼個男朋友，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看清了羅志濤的根底葉北很是為江艷不值，心裏更是迫切想要阻止羅志濤帶江艷去做右胸的切片病理。
“江老師，我記得你給我們上的第一
堂課時說過一句話叫學無止境達者為先，對不對。”
“嗯……，對，我是跟你們說過這個話。”儘管江艷不明白葉北提這些是什麼用意，不過自己心裏還是感到有些滿足，學生能記得老師的話就是對老師最大的褒獎。
“我能看出你的癥狀和病情是因為我就是那個達者。”葉北當仁不讓沒有什麼謙虛的，自己這身醫術不叫達者那這世上就沒有達者了。
“你是達者？比省里的專家還厲害的達者？”羅志濤嗤笑了一聲，臉上就差寫上鄙夷兩個大字了。
“嗯……，你……，羅哥你說怎麼樣才不帶江老師去做切片病理吧。”葉北想了想還是叫了聲羅哥，畢竟是江艷的男朋友自己再怎麼看不上他，也不能當面卷了江艷的面子。
“不可能，除非你能讓省里的專家改口，你能嗎？”羅志濤挑釁的沖葉北揚起了下巴。
“……。”葉北有些遲疑，西醫的底層邏輯跟中醫完全是兩回事，讓一個從事多年西醫工作的業內專家接受自己的說法無異於是雞同鴨講。
“怎麼？怕了，敢不敢跟我們到醫院去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跟醫生再說一遍。”羅志濤話里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有什麼不敢。”葉北也來了脾氣，氣氛都烘托到這了小爺慫了就不是老葉家的種。
江艷有些頭大，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在自己辦公室針鋒相對的算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下課有老師回來還不八卦的全校都知道。
想到這江艷拉了下羅志濤的手臂轉頭跟葉北說：“葉北要不先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我，學籍的事我這兩天問清楚就給你打電話。”
對於葉北說自己學中醫兩年的話江艷是不信的，就算是真的學了兩年的中醫也不可能強過乳腺科的專科醫生吧。
自己的病情專科醫生都沒確定到底是乳腺炎還是乳癌，如果隨便看幾本醫書就能比醫院的醫生還厲害，那這天下的醫生恐怕比病人還多了。
不過江艷還是很感激葉北，怎麼說人家也是在關心着自己：“老師很高興你能有繼續學業的想法，不過今年就參加高考我覺得不太現實。”
“哦，但是你也別太擔心，回頭老師幫你規劃一下。”
“那謝謝江老師了，但是你的病……。”
“回去等我電話吧好嗎？”江艷打斷了葉北的話，口氣不容置疑。
“……。”
跟江艷交換了電話號碼后，葉北無奈的離開了江艷的辦公室，身後隱約還傳來羅志濤的嗤笑聲。
葉北心裏挺不爽的，不是因為羅志濤的敵意和嘲笑也不是江艷對自己會治病的不信任，而是發自心底的那種渾身是勁卻無處發力的感覺。
明明自己幾付中藥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江艷卻偏偏選擇去挨上一刀，關鍵是這一刀對她只有害處沒有益處，況且之後還有大量的化學藥物…
…。
唉……，各安其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