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第六百二十四章

楚昭雲豎起了耳朵,聽見戎宜憐柔聲說道:“此番若不是你查出了真相,我定是要含冤而死,你救我一命,我定當回報你。”

見戎宜憐給自己行禮,楚昭雲連忙托起了戎宜憐的胳膊。

“娘子言重了,我既拿了將軍府的俸祿,身為娘子的貼身侍衛,保護娘子是我的份內之責。”

“若換了旁人,是會護我平安,但不會為了我拼力去查案。”戎宜憐淚眼婆娑地看着楚昭雲。

楚昭雲輕聲道:“娘子別哭,省的一會子又咳了起來。”

“小雲,若你不嫌棄,做我義妹可好?”

“這……”

“莫不是嫌我身子弱?日後我定會加倍對你好,以報救命之恩……”

楚昭雲認真說道:“我從未嫌娘子身子弱,只是我保護娘子是我分內職責,娘子不必如此放在心上。義妹一說,娘子的心意我領了,但恕我不能答應娘子。”

戎宜憐擦了擦淚,看着楚昭雲輕笑道:“無妨,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定會對你好的!”

見楚昭雲不在意這些虛名,戎宜憐心裏愈發覺着她講規矩有分寸了。

天色漸暗,過了許久,戎凡源才又回了帳子裏。

戎宜憐着急問道:“兄長,如何了?王上可信兄長的話?可還我們清白了?”

“有大王姬作證,王上怎會不信?”戎凡源面色不悅,眉頭緊縮,嘆了口氣,“只是王上沒有重懲丞相,連丞相女兒的錯,也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最

后……王上只是下令只殺了丞相府那丫鬟。”

戎宜憐驚訝地睜大了眼,她不明白為何王上知道了真相卻不懲治兇手。

大王姬也就此作罷了嗎?

戎凡源解釋着:“畢竟死的只是大王姬身邊的丫鬟,此事可大可小。”

“我明白了……兄長和丞相鬥了這麼多年,眼下想來焉知這不是王上制衡朝堂的手段?看來王上是不捨得重罰丞相。”

戎凡源欣慰地點頭,戎宜憐能說出這番話,說明經此一事,她也成熟了許多。

他安慰道:“王上雖放過了丞相,但在王上心裏,怕是也對丞相不滿了。其他人,怕是也看清了丞相的為人。”

“嗯,他自作孽不可活,早晚有一日會遭報應。”戎宜憐頓了頓,不再提及丞相,只說著,“兄長,此事多虧了小雲小楚兄妹倆。”

“對!回府後重重有賞!”

戎凡源的話散在了風裏,眾人等王上離開獵場后,各府也紛紛離開。

一回丞相府,戎宜憐便張羅着下人準備了一桌好飯菜,她鄭重其事地把楚昭雲和段景曜請到了正廳。

戎宜憐親熱地拉着楚昭雲的手,笑道:“今晚定要好好感謝你兄妹二人,可不許推辭!只是兄長軍中有要事,等他明日回來再讓他補上對你二人的謝意。”

實際上,一回府,戎凡源便已經用銀子感謝過了。

未曾想戎宜憐如此知恩圖報,楚昭雲和段景曜求之不得。

“娘子盛情,我兄妹二人便恭

敬不如從命了。”

“快坐,嘗嘗這戎州城的美食,這可是在大盛吃不到的美味。”

“好……”楚昭雲和段景曜專註吃着飯,彷彿對戎宜憐絲毫沒有試探之意。

直到喝了些酒,段景曜面上有了幾分酒醉之意,他才自然而然地嘆道:

“戎州城的酒,是好喝,不過比不上汴京的。”

楚昭雲也喝了不少酒,疑惑地問道:“兄長何時喝過汴京城的酒?”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一回咱們一起去汴京城,晚上你睡著了,我偷偷出去喝酒了……”

“好啊!偷着喝酒不告訴我!”楚昭雲笑着去奪段景曜的酒杯。

“哈哈……”醉呼呼的戎宜憐看着眼前兄妹二人打鬧,不由想起了她和戎凡源年少的時候,“你們兄妹二人感情真好,我和兄長以前也是無話不談……只不過、只不過後來遭了罪,兄長便不願意和任何人交心了……”

正在奪酒杯的兩人,不約而同豎起耳朵認真聽戎宜憐說話。

戎宜憐自顧又喝了一杯酒,點頭道:“小楚說得對,這酒不如汴京的酒,我記得汴京有眉壽酒,好喝極了……”

“眉壽酒貴啊……”段景曜輕聲道。

戎宜憐拍着桌子:“貴?以前我父親可是汴京城的圍棋大家,我家豈能缺銀子?”

楚昭雲搖搖晃晃地又給戎宜憐倒了一杯酒:“娘子也會下圍棋?”

“我?我不會,我自小就不愛圍棋,兄長在此道上卻是頗得父親真

傳。”

戎宜憐仰頭喝盡了杯中酒,喝得快了,她猛地咳嗽了起來。

楚昭雲連忙起身到了戎宜憐身邊,輕輕拍着她的背,“娘子慢些喝……”

戎宜憐卻突然抓住了楚昭雲的手。

一貫溫柔的人似乎變了性子一般,眼尾猩紅地看着楚昭雲,聲音沙啞道:

“可是兄長如今已經再也不碰圍棋了,你可知為何?”

楚昭雲搖頭。

戎宜憐又不甘心地問:“我這咳嗽的病再也好不了了,你可知為何?”

楚昭雲依舊搖頭。

戎宜憐心中無限悲哀,她自嘲一笑,眼角有了淚。

曾幾何時,她也是汴京貴女,若沒有那件事,父親不會死,家不會破,她和兄長也不會不遠萬里來到戎國!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葯!

“我們從汴京一路逃來戎國,我才壞了身子啊!兄長就是因為擅於圍棋,才招惹了一身禍事啊!”

楚昭雲似懂非懂,一旁的段景曜早就趴在桌子上裝睡了。

楚昭雲安慰着戎宜憐:“娘子別哭,眼下一切都好起來了。”

“好起來了?沒有好起來!那些痛苦的回憶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戎宜憐哽咽,恨恨地握住了拳頭,“小雲,告訴你一個秘密,兄長自始至終都沒忘了她!”

楚昭雲試探:“她是誰?”

“她是賤人!她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兄長卻還是忘不了她!”戎宜憐說著話,自己把自己說生氣了,拿起酒壺直接往嘴裏倒酒。

溫柔的人突然癲狂,楚

昭雲有幾分招架不住。

“你們之間,發生了何事?娘子若是心中鬱悶,不如當故事講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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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提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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