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欺負過的黑蛇男主壓制了【7】
蔚白自然是不肯的——一直以來他都只是隱忍不發,但其骨子裏的本質是無比鋒銳的,絕沒有任旁人肆意欺負的可能。
所以毫不惹人意外的,蔚白與寄養家庭一家發生了巨大衝突。
因為這衝突,蔚白那名義上的嬸娘報了警,極盡誇張渲染,讓警方認定蔚白犯下了性質惡劣的罪行。
蔚白自此被“理所當然”逐出了這個寄養家庭,送回到了孤兒院,學校方也考慮讓他退學,一時間蔚白的處境更加艱難。
不過,熟知未來發展的舟澤知道,蔚白陷入這個窘境的時間不會太久。
因為很快一個月後,蔚白便會分化出最強悍的蛇類獸人天賦屬性。
屆時,蔚白將會成為這個現代獸人世界的焦點,只因他擁有蛇類獸人這個近十年都未再出現過的極度稀有屬性。
毋庸置疑,蔚白一夜之間便會從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變為整個世界都追崇膜拜的強者。
可以說從那時起,蔚白便開始了他的一一清算。
所有在蔚白低谷時踩過一腳的人,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無一例外都將被蔚白以各種冷酷無情的方式報復。
其中寄養家庭一家和舟澤是被報復得最狠的……
舟澤想到這裏,又默默打了個寒戰。
不行。
既為了幫助蔚白不受更多欺負,也為了之後自己的死活,他必須立馬行動。
舟澤出聲叫住前座的司機,“叔,掉個頭。”
他報出蔚白寄養家庭的住址,讓司機往那個方向開,慢慢開,以免他錯過路上蔚白的身影。
功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司機慢慢開了一刻鐘后,舟澤捕捉到了正面無表情低頭徒步的蔚白。
那是一條無人的有些髒亂的狹窄小巷道,和先前寬敞明凈的富人區大道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對方提着那個破爛不堪的箱子,步履均勻機械,身着學校制服,俊美臉上似有似無陰翳。
因為小巷道無法開車進去,舟澤立即讓司機停車。
他匆匆忙忙下車,還未來得及想出由頭,便已然撲嗒撲嗒來到了蔚白面前,不自覺地攔住了對方去路。
見前方有人,蔚白果然停下腳步,毫無感情地抬起深眸。
舟澤冷不丁對上那樣冷血又深邃的眼神,心臟猛然地不受控制地跳動了一下,連帶着舟澤的右眼皮也狠狠跳了一下。
而蔚白看見來者是他,眸子裏一絲一毫情緒也無,溫度更不用說,直接降至冰點。
甚至連口也不想開,蔚白徑直準備繞開舟澤。
但舟澤下意識睜大眼睛,往蔚白邁步的方向也邁了一步,再度攔住了蔚白去路。
蔚白幽幽盯着舟澤,這回終於有了表情變化——冷冷地皺起了眉。
“你又想要做什麼了?”
蔚白啟唇,出來的是不無戒備的冷冽語氣。
舟澤聽着看着,心裏卻不是不慌張的,可他是反派,面上必須得夠架勢!
所以下一秒,蔚白只見,面前白白凈凈,睜着一雙貓兒似的圓圓大眼睛的少年,微微鼓了鼓臉頰,好似是鼓起全身所有勇氣,朝他說:“上車。”
按理說,忽然聽見這種沒頭沒尾的要求,他該防備警惕的。
這個舟澤不是第一次挑釁與欺凌他了。
可是蔚白盯了此刻的舟澤許久,心底也仍舊升不起半分威脅感。
不過他也無意理會有些奇怪的舟澤,因此蔚白漠然收回視線后,便快速且大步地繞過了舟澤,頭也不迴向前繼續走。
舟澤猝不及防,只能獃獃看向蔚白的背影叫一聲。
蔚白當然沒有再停步。
舟澤正打算追上去,便聽見腦海中小零零提醒:“舟寶舟寶!人設人設!”
惡毒反派可不會傻憨憨在大街上孤身追着要欺負的主角跑。
舟澤只得停下來,恰巧這時蔚白已經穿出小巷道,回到了主馬路上。
於是舟澤招手叫來司機,坐上自家豪車,“叔,麻煩跟着前面那個人哦。”
司機點點頭,以相當專業的技術開着豪車亦步亦趨跟在蔚白身旁。
舟澤在車輛與蔚白並齊時,按下車窗戶,雙手趴在車窗邊緣,學着惡毒反派朝蔚白道:“你家住哪兒,我去你家玩玩,可以的吧。”
這樣夠惡霸夠不講道理吧。舟澤內心暗想。
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在其他人眼裏,儼然一個漂亮討喜的豪門小少爺,貓系一般張大了圓圓雙眸,巴巴地“纏着”冷冽漠然的少年。
這場面,放在哪裏都是相當炸裂的。
更不用說在這個喜聞樂見各種新鮮事的街巷裏。
所以聽見動靜后,無數戶住民都忍不住從各自家裏探出頭來,或小心翼翼,或明目張胆,都倍感新鮮地看着路上這一幕,想知道究竟什麼情況。
而路上無聲行走的蔚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各色目光,眸光一下便陰鬱了起來。
他厭惡他人的打量與窺視。
與此同時,舟澤聽到腦海里響起提示音:“蔚白黑化值加10,當前蔚白黑化值為31。”
咦,加了。
並且這不是讓舟澤最驚訝的。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下一秒,蔚白竟然停了下來,側身三兩步直直朝他這邊走過來,目光冷到極致。
電光火石之間,蔚白竟然坐上了車。
破爛行李箱則被蔚白丟在了垃圾桶旁邊,蔚白似乎是懶得要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蔚白隔着一大截距離,坐在舟澤身旁,冷冷發問。
舟澤怔怔看他,唔了一聲后,略一歪頭,小了點聲音說:“我想去你家玩啊,沒想幹壞事。”
蔚白聞言低低冷笑,很顯然不信。
畢竟,一個慣於欺凌他的人強調自己這次“沒想幹壞事”,有可信度嗎?
舟澤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沒有再辯解任何,只又說一遍:“總之我想去你家。”
蔚白無所謂,甚至可以說是淡漠。
“隨便你,只要你別再跟着。”
“那不行!”舟澤見蔚白要下車,立即阻攔,“你必須在車上,不然我就跟着,一直跟着!”
這麼大熱的天,他可不想看蔚白步行一兩個小時。
而蔚白也不想再被跟着、圍觀,聽見這個威脅后,他不虞地皺眉,冷冷盯着舟澤,還是忍下了,坐在了這車上。
——雖然他不喜歡被要挾,但這車座舒適,車內溫度清涼,與車外的酷暑形成鮮明對比,且舟澤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在這時候整他的模樣。
所以蔚白並未因此對舟澤產生任何多餘的惡感。
舟澤不知蔚白心中所想,還以為蔚白的黑化值又要飆升,正激動驚喜等待着,卻遲遲沒聽到提示聲,不由感到困惑。
隨後沒多久,司機便將他們兩人送到了蔚白的“家”。
那是一棟看起來還很新的小居民樓,雖然款式陳舊難看,但因為位於這片老房危房扎堆的地帶,所以被襯托得還有那麼一點出挑。
蔚白所住的“寄養家庭”便是在這棟小居民樓里,在二樓。
下車后,蔚白沒有徑直上樓,而是回身看向舟澤。
他先是欲言又止了兩秒,彷彿想要道謝,但最終蔚白的臉色還是漠冷凜冽下來,大抵是想到了舟澤從前的對待。
舟澤則懵懵懂懂的,環顧一圈四周,對蔚白的冷漠態度完全不在意。
然後舟澤跟在蔚白身後上樓。
狹窄的樓道、有些掉落的牆皮、無人打理的積灰角落讓舟澤有一些不舒適。
他身穿昂貴制服,腳踩鋥亮小皮鞋,衣領上的優美脖頸、雪白纖長的手臂和及膝短褲下露出的白皙小腿一看便知是哪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舟澤慢吞吞走在這逼仄的樓道里,因為每一步都很小心,怕不小心踩了蜘蛛網,所以落後了蔚白一大截。
可當他走到二樓時,聽見蔚白竟然還在敲門。
每一下都敲得不輕不重、透着一股沉悶與忍耐。
而房門裏面的電視聲音震天響,時不時還傳來巨大刺耳的說笑聲,說明房內不可能沒人在。
可他們就是這樣硬生生無視蔚白,甚至可能是惡意蔑視。
舟澤見狀默了默。
站在樓梯下,他看着蔚白的背影小會兒后,驀然像小火箭一樣衝上去,對着那門狠狠踹了幾腳。
舟澤看起來雖纖細,但他現在可是擁有第二強的貓類獸人天賦的強者。
這幾腳幾乎要把這張門給踹翻。
毫不誇張地說,整棟樓都感受到了震感。
而房內的說笑聲也在同時停滯靜止。
緊接着是一串惱羞成怒的疾步聲,伴隨着女人的罵罵咧咧粗聲。
“小畜生!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敢踹門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爹媽的破墓碑也給踹了啊?!”
話音落下,受損嚴重的門被人從里一把打開。
一個腰粗膀圓的女人,瞪着雙三角眼,凶神惡煞地出現在門口。
這想必就是蔚白那“嬸娘”了。
緊隨女人其後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男人叼着根煙,光着上身,滿身橫肉,很是不雅,更別提他手裏還提着根鐵棍子。
一看就是氣勢洶洶要來教訓人。
蔚白一見這兩人便深深皺起了眉頭,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更為冰冷懾人。
在蔚白自己都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條件反射地要將舟澤納入自己身後保護。
但舟澤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板起臉,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女人這時回過神來,火冒三丈地瞪着蔚白與舟澤,吼道:“小子!你現在想喊人來救你是吧?!我告訴你!做夢!”
說著她便快步上前要搶走舟澤的手機。
但舟澤的速度卻比她更快,側身一躲閃,便讓女人根本剎不住腳步,直直地栽下了樓梯,摔得女人哀嚎連天。
男人見了倒一點也不心疼女人,只感覺倍受挑釁,面子上極其掛不住,於是他沉下臉,朝舟澤大力揮動鐵棍。
然而,鐵棍還沒來得及落下,他手中的鐵棍便被折斷了,金屬斷裂聲尤其利落。
男人:“?”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手中斷成兩節的鐵棍,又看着輕輕鬆鬆將其折斷的陌生漂亮少年,一下子好像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氣與勇氣,雙腿發軟,跌坐在樓梯上。
隨後就在這時,電話通了。
舟澤眨了眨雙眸,丟開手中的另一節鐵棍,禮貌問電話那頭,“請問是陸房東嗎?”
“鞍柏區109號居民樓是你名下的房產吧?”
“我買了。”
“不賣么,我以高出市場價三倍的價格買,賣不賣呢?”
“好的,合作愉快。”
電話號碼是剛剛舟澤在樓下看見的招租牌子上寫的。
說完這些話,舟澤掛斷了電話,又給誰發了什麼消息,而後冷淡淡通知這一對男女道:“好了,這棟樓現在歸我,很快會有人過來讓你們搬走,收拾收拾吧。”
忽然,一道透着貪婪的難聽的小孩聲音響起在房內。
那小孩彷彿在邊叫邊跑出來——
“爸!媽!看我在那個傢伙房間裏找見了什麼!錢啊,是錢!這肯定是那傢伙打工賺的,真可恨,竟然敢偷藏錢!不知道他賺的錢都是屬於我們家的錢嗎?他這樣私藏和偷咱們家錢有什麼區別!真是個小偷!……爸?!媽?!”
小孩惡毒的笑容在看見門口自己爸媽的慘狀后瞬間凝固。
他錯愕地看向舟澤,又看向蔚白。
“是你們!你們打我爸媽是吧?!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抓你們,讓你們賠錢!嗚哇……”
肥胖的小孩叫着叫着就開始假哭。
男人和女人誰都沒管,他們巴不得孩子把事鬧大,鬧出輿論,讓輿論制裁網暴這個少年,誰也休想把他們從房子裏趕出去!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們追悔莫及——
舟澤是笑眯眯對小孩說的。
“年級還這麼小,就學會潑髒水撒謊和胡攪蠻纏了?還偷拿別人的錢?這麼小就會偷竊,這麼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如果讓我查到你在學校里也這樣,那你未來大概會不能上學了哦,小朋友。”
男人和女人一愣,恰巧這時樓下傳來轟隆隆的貨車停車聲,緊接着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都在往樓上來。
沒幾秒,只見十幾個男人排着隊上來,在看見舟澤后,他們齊刷刷喊了聲,“舟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