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起凶屍
元酒走到對門,回頭看了眼兩股戰戰的社區管理員小胡,又看了眼精神矍鑠,但頭髮早已花白的李老爺子,從袖口中掏出兩枚平安符,轉身遞給他們。
“拿着。”
李兆鋒立刻接過,連連道謝。
小衚衕志彆扭了幾秒,在元酒收回手之前拿走了平安符:“我要。”
他低頭時偏黑的膚色浮上一抹紅,誠懇地說:“謝謝大師。”
命比面子重要多了。
真男人,該滑跪的時候,必須要滑得快,跪得穩!
元酒只勾唇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她細瘦的手掌搭在冰涼的門把手上,輕輕往外一拉,只聽清脆的“咔嗒”一聲,防盜門就被打開了。
門剛打開,一陣陰冷的風就撲面而來。
元酒後撤半步,身體往左偏了半分,一隻血紅色的手從她肩頭穿過,直插小胡的雙眼。
小胡嚇得當場尖叫,男中音拔高后陡然劈叉,比那隻血手還要驚悚。
元酒捂着耳朵,抬腳踹在那凶屍的肚子上,直接將那血淋淋的玩意兒給送回了屋內。
小胡眼睛都直了,兩股戰戰地抓着平安符放在胸前,結結巴巴地問:“剛剛……那什麼玩意兒?”
李兆鋒一張老臉面色凝重,沉沉道:“應該是凶屍。”
而且還被剝了皮。
他早年下過不少墓,墓裏面不缺奇奇怪怪的東西,凶屍他也遇過。
但凡遇上起屍的情況,基本總要折上幾個人。
元酒雖然沒說話,但在李兆鋒看過來時微微頷首,確認了他的判斷。
這裏不是聚陰之地,按道理來講,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養出凶屍的。
短短半個多月,這套壓在招財納福風水陣上的房子,居然養出了一具被剝皮的凶屍,確實有些解釋不通。
“還進去吧?”小胡顫顫巍巍地站在李兆鋒身邊,聲音哆嗦着,“我們還是先把門關上,趕緊報警吧。”
“來不及了。”元酒目光凌厲看向陰沉的屋內,“屋內佈置着陣法,門打開后,陣法就毀了,這凶屍已經不會再被困在原地。”
“那現在可怎麼辦?”小胡急得團團轉,這凶屍那麼恐怖,他們也打不過啊。
這在場的一老一小,就他這麼一個青壯年,好怕~
元酒直接踏進屋內:“你們在外面等着。”
她一腳跨進屋內,身後的門哐當一下碰上。
屋內的凶屍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屋內充斥着一種惡臭的味道,熏得人差點兒歸西。
元酒進門就封閉了嗅覺,直接將手貼在腹部,取出一直掛在丹田內溫養的長刀。
長刀形似禾苗,刀身纖細,長約五尺,寬約兩指,通體銀白,扶桑木做柄,刀背有血槽。
元酒右手握刀,刀尖斜斜指地,從容不迫地往屋內走去。
不大的住宅內,四處光線昏暗,窗帘緊緊拉着,房間密不透風。
下一秒,一陣疾風從身前掠過,元酒已經毫不猶豫地揮刀,用刀背抽在凶屍身體上,直接將那毫無理智的凶邪之物砸在牆上。
她手中長刀在半空中虛虛砍了一下,刀風掠過遮光的窗帘,頃刻屋內光線大亮。
咖啡色的窗帘從中部齊齊割裂,下半部分落在了到處都是血跡的地板上。
陽光從玻璃窗外穿進來,屋內的情況一目了然。
凶屍趴在牆角努力把自己縮進陰影里,衝著元酒兇狠地齜牙,但再不敢衝出來找打。
元酒對於這種不成氣候的凶屍毫無興趣,從袖中取出一根紅繩,隨手扔到凶屍身上。
紅繩眨眼變長變粗,自行將凶屍捆得像顆粽子。
確定凶屍無法對普通人構成威脅后,元酒轉身把門打開。
屋外的小胡和李兆鋒立刻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元酒把門徹底拉開,兩人最先看到的是她手中五尺長的冷兵器,銀白色的刀背上還沾着碎掉的血肉。
“沒受傷,凶屍已經捆住了。”元酒側身讓他們將屋內情況一覽而盡,“暫時不要進去破壞現場,等警察來了再說。”
“那你……”
小胡本想說她已經破壞了現場痕迹,但見長刀寒光一閃而過,立刻閉上了嘴。
元酒手腕翻轉,刀身一滾,原本沾着血的冷鐵便變得乾乾淨淨,隨之從她手中消失不見。
元酒知道小胡要說什麼,只解釋道:“除了那凶屍胸口一刀,我沒在現場留下任何痕迹。”
就連砍凶屍都用的是刀背,她怕用刀刃凶屍會直接被砍成兩半,到時候警察來了她也不好解釋。
小胡不太相信,但他轉念又想到元酒那些神通手段,再也不敢質疑。
剛剛他和李兆鋒已經打電話報警,李兆鋒的長子就是警察,接線警察一聽這片小區出了兇案立刻就上報,派出所那邊也立刻出警,沒過五分鐘三四輛警車就停在了小區內。
李兆鋒長子叫李宏啟,是市刑偵大隊隊長,雖然平時和自家老爺子不對付,但正經事兒上絕不含糊。
李宏啟帶着警察上來時,一眼就看到了五樓樓梯口站着的三個人。
一老兩少,最小的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兇案現場怎麼還有未成年的小孩兒呢?
簡直胡鬧!
“現場什麼情況?”李宏啟帶着人詢問社區管理員小胡。
小胡本名叫胡照先,在庭泰社區幹了四五年了,是社區服務中心的基層小幹部。
胡照先雖然害怕,但已經緩過神兒來,從頭到尾將自己所聞所見全部說了。
其他警察已經看了現場,幾人看着血淋淋還在掙扎的凶屍,頓時嚇得跑出來喊李宏啟。
“隊長隊長,真有凶屍!”
李宏啟幾步跨上樓梯,站在門口看了屋內一眼,視線剛巧與那凶屍狠戾憤怒的目光相接。
他眉頭立刻擰緊,側目看了眼站在樓梯下方的小姑娘,與身邊的警察說道:“打給特管中心。”
特管中心,又名華國特殊事件管控中心,專門處理鮮為人知的超自然案件。
凶屍的出現,已經不是普通警察能處理的範疇了。
李宏啟叮囑了所有人盡量不要破壞現場,更不要去招惹那個看起來就很不好對付的凶屍,才走到元酒面前盤問:“你是天師?”
“算是。”元酒實誠地點頭。
“叫什麼?”
“元酒。”
李宏啟:“有執照嗎?”
元酒歪了歪腦袋:“什麼執照?”
李宏啟:……基本可以確定是個野生的,不曾在特管中心備過案的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