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番外:柳然和顧崢

第237章 番外:柳然和顧崢

第237章番外:柳然和顧崢

顧崢不知是第多少回被家裏催着成親。

如今大局已定,連他好友都連夜遁逃了。

顧崢似乎找不到理由再拒絕。

不過他如今三十好幾,快四十的年紀再娶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他總覺得不合適。

更好況那些深閨養出來的小姐,只怕跟他也不投緣。

往好了想就是相敬如賓。

往不好了想就是一對怨侶。

顧崢不想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顧家也不是一脈單傳,不需要靠他生個兒子繼承香火。

真要說的話,上回那個姓柳的姑娘倒是挺合眼緣的。

顧崢撓撓鼻子。

他這真是被逼急了,都想到哪兒去了。

人家看着也歲數不大的樣子。

他不還是老牛吃嫩草嗎?

不過顧崢卻的確挺好奇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選擇留在掖庭當差。

顧崢找人打聽過之後才知道她在京城經歷的那些事。

挺有骨氣一小姑娘。

尋常女子大多都會選擇嫁了吧。

事實證明不能好奇一個人。

越好奇就越想着。

但顧崢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當即便去掖庭找柳然。

“見過顧將軍。”柳然有些不解顧崢的來意,“將軍來此是……”

“向你提親。”

柳然怔在原地。

要說家世,柳家絕對是高攀了。

顧家光顧崢一人便比柳家上下五代人的官位都高。

更何況顧家祖上還有爵位在。

顧崢又是嫡出。

“顧某並無唐突柳姑娘之意。”顧崢如實解釋,“不瞞姑娘,實在是家裏催得緊,顧某又欣賞姑娘的為人。”

柳然自是能看出顧崢和尋常浪蕩子不同。

兩人雖只見過一回面。

但許多人家都是未見過面便說媒。

倒也說不上唐突。

“柳姑娘成親之後若仍想在掖庭當值也是使得的。”

柳然和婉一笑,“不瞞將軍,奴婢至今未嫁是因奴婢身子受損,恐難有孕。”

“我知道,這不成問題,若你想要孩子從旁支過繼便可。”

“……將軍莫不是好男色?”

顧崢聽到這話天都塌了。

上回杏林宴他有幸見到魏縣伯家的對男子上下其手。

差點沒給他隔夜飯吐出來。

顧崢嘴角抽搐,“自然不是。”

“……那將軍是有隱疾?”

“也沒有。”

顧崢沒想到看着知書識禮一姑娘,問起話來還挺直接的。

他喜歡這樣的性格。

不過瞧她這樣,是有些信不過他。

“如此,將軍若不嫌,可到奴婢家中提親。只是……奴婢誓不為妾。”

“你答應了?”

“將軍的為人滿宮皆知,而且奴婢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

再者將軍既屈尊親自來找奴婢,想必將軍不是喜歡彎彎繞繞之人。

奴婢也無需故作矜持,反惹得將軍厭煩。”

柳然頓了頓又道,“不過只一點,奴婢希望將軍能向家中言明奴婢不能生育一事。”

“行,我答應。你若還有什麼要求,大可一併提出來。”

柳然搖頭,嘴角始終掛着淺淺的笑意。

讓人看了很舒心。

好比顧崢就是越看越喜歡。

老牛吃嫩草就老牛吃嫩草吧。

他老當益壯。

……

顧崢回到家就立馬開始着人準備提親用的東西。

顧家二老尚且一臉懵,沒明白他這是鬧的哪一出。

“如你們所願,兒子打算成親了。”

二老面面相覷,“哪家的姑娘。”

“柳家。”

“哪個柳家?”

“不管哪個柳家,你們還能不應嗎?”

二老點頭。

那倒是。

他只要能娶個人回來就謝天謝地了,家世倒也沒那麼重要。

“但是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們,她不能生孩子。”

“你說什麼!”顧父直接拍案而起。

“顧家又不缺我生的兒子,一桌都坐不下了。”

“顧家的子孫是顧家的子孫,你的兒子是你的兒子,那能一樣嗎?”

“好吧,其實是兒子不能生了。”

“……”

他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孽障。

不過顧家二老也並非覺得女子只有傳宗接代這麼一個用處。

更何況調理調理,興許還有轉機。

當然最主要的是拗不過顧崢。

勉強也就答應了。

兩家商定好婚期吉時,轉眼便到柳然過門的日子。

顧家二老也不是真任由顧崢胡來。

他們打聽到柳家雖不算顯赫,卻是實實在在的書香門第。

那位柳姑娘也是才貌兼備。

顧母打量着敬茶的柳然,心裏暗道的確是個妙人。

怪不得能讓那犟驢子鬆口。

柳然的知書識禮,進退有度讓二老很是滿意。

不過二老暗裏還是請了許多郎中來為柳然調理身子。

柳然也不拒絕,回回都順着他們的意思。

倒是顧崢看不下去,他可是答應了不讓柳然因為這事煩心。

顧崢奪過柳然手裏的葯碗,“你別喝了。”

柳然上前拉着他坐下,“不過一碗葯,還是補身體的,不妨事。”

“看着就苦。”

“不苦。”

“我嘗嘗。”

“哪有隨便嘗葯的,何況還是給女子的葯。”

柳然好言好語地講道理。

“我要嘗這裏的。”顧崢抬手摩挲着柳然的唇瓣。

怪不得那些人日日沉浸在溫柔鄉里出不來。

現在他也有點了。

柳然羞紅了臉,“將軍不可,現在還是白日。”

“什麼將軍不渴,我渴。”

顧崢死皮賴臉之下,柳然也只好半推半就地從了。

只是很快便掙扎着不讓他繼續,“將軍,等入夜再……”

“苦,苦中有帶點甜。”

顧崢一本正經地評價,彷彿他真是為了嘗葯。

柳然無奈,理好有些歪了的衣衫。

原本她嫁過來只是想全了父母的心愿。

但顧崢讓她覺得,能和他有個家也不錯。

如果能有個孩子自然更好。

不過這種事強求不來,柳然喝葯也只是為了讓顧家二老寬心罷了。

而且顧家二老也沒催過她,只是希望她能好好調理身體。

她自然不能拒絕他們的好意。

“你不想喝倒了便是,只告訴他們你喝了,我小時候就總這麼干。”

顧崢又開始給柳然出謀劃策。

他實在捨不得她沒病還得喝這些苦藥。

柳然往顧崢嘴裏餵了一塊蜜餞,“將軍原來自小就怕苦啊。”

顧崢將蜜餞嚼碎,“我那不是怕苦,是桀驁不馴。”

柳然都能想像到他小時候是怎樣一副調皮樣。

不過,一定是個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柳然和顧崢雖是臨時起意成婚,日子卻過得如膠似漆,蜜裏調油。

柳然又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將諸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過總有人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

很快顧家新婦不能生的流言便在京中貴婦間傳開。

這種事本就是她們最津津樂道的。

也有不少人嫉妒柳然家世平平卻能嫁到顧家。

大多都是添油加醋地抹黑她。

顧母本來帶着柳然赴宴,竟然親耳聽到有人議論她是胡搞傷了身子。

因而不能生。

顧母氣沖沖將人罵了一通,帶着柳然奪門而出,坐上返程的馬車。

“都怪然兒誤了娘赴宴的興緻。”

柳然拿出帕子替顧母擦汗。

罵人罵出來的汗。

顧母:“她們那些眼睛長在腳底板的老潑皮,為娘跟她們同坐一席都覺得羞恥。”

柳然總算知道顧崢的脾氣是隨誰了。

“您別著急,氣壞了身子,兒媳一定想法子解決此事。”

顧母見柳然如此體貼懂事,連忙寬慰道:“此事不是你的過錯,下回誰再亂嚼舌根子,你告訴為娘,為娘替你罵回去。”

柳然乖巧點頭。

不過這事她自然還是得從根源上解決。

不能總讓顧母為她與人起衝突。

柳然還在計劃着,沒曾想楚禾竟主動來找她。

“楚姑娘請坐。”柳然將人迎進來。

“柳姑娘。”楚禾緊接着改了口,“不對,現下該叫顧夫人了。”

柳然:“都不打緊的。”

楚禾:“我也不賣關子,我特意前來拜訪,是因為從病人口中聽到了關於柳姑娘的傳聞,此事是因我而起。”

柳然搖頭,“此事是那些傳謠之人的過錯,同楚姑娘無關。”

“我知道你素來是好性,不與人計較,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

說句不害臊的話,如今我在京城也算有些名望,我的話她們還能聽進去一二。”

柳然沒理由拒絕楚禾。

不過她選擇先跟她講明白,“我可不是什麼好性的人。我心裏也曾怨過楚姑娘,甚至妒忌過你醫館開得風生水起。”

楚禾聞言嘴角的弧度反而愈加上揚,“如此不是更好嗎?我也能少些愧疚。”

“對了,不如讓我再替你瞧瞧?”

“有勞了。”

楚禾摸了柳然的脈,又細細檢查了她受傷的位置。

“你的身子已經復原,按理是不會影響有孕的。”

柳然眼含喜意,“當真?”

“不然你可以讓你義兄也試試,這回他應該不會與我意見相左了。”

提起何長意,柳然也有些惋惜。

“說來楚姑娘與義兄走到今日,也有我的緣故。我那時進京就該堅持住在客棧里,而非到何家叨擾。”

楚禾收起腕枕,“我們之間走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

柳然聞言也不再多說,將楚禾送出府。

兩人之間並無不可化解的抵牾。

如此一說開,也便冰釋前嫌了。

有楚禾作證,謠言很快不攻自破。

只是柳然仍舊遲遲未能有孕。

柳然也只好順其自然。

直到嫁給顧崢的第三年,柳然才懷上第一個孩子。

顧家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自然也是珍之重之。

平日大大咧咧的顧崢都變得小心翼翼。

柳然看着顧崢就覺得自己從前受傷所經歷過的那段晦暗時光也是值得的。

也不能說值得。

人各有際遇。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柳然懷孕之後,便只得將掖庭的差事交給別人。

只是柳然一直記掛着,大着肚子都還親自去巡查了好幾回。

這是她的心血。

也是敦聖皇后的心血。

掖庭如今跟從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裏面的人不再只是麻木的傀儡。

尤其是那些因為家族牽連獲罪的無辜女子。

顧崢着實擔心壞了,“等你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你再去料理這些事也不遲。”

“我不放心,就像將軍放不下軍營一樣。”

“下回好歹讓我陪你去。”

“嗯。”柳然輕撫着肚子。

臘月時,柳然誕下一子。

坐完月子恢復過來,柳然又開始掖庭顧府兩頭跑。

在掖庭待了這麼久,她已經不太習慣日日閑在後宅里。

……

楚禾還了柳然的人情,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雖說當初柳然受的傷不是這般就能彌補得了的。

“如今你該補償的人也補償了,是不是該考慮咱們的事了?”

徐知津不知什麼時候湊到楚禾身邊。

“如今這般不是很好嗎?”

楚禾拿起篩子上的藥材聞了聞,又放回去。

“嫁給我有什麼不好?”

“什麼都不好。”

楚禾早就發誓,這輩子不會嫁第二回人。

當初徐知津威逼利誘讓她不得不求他幫忙。

徐知津給她提供住處,還出錢給她開了醫館。

久而久之,楚禾發現這人雖說看着弔兒郎當了些,也不是全無優點。

後來半推半就之下,楚禾便從了他。

不過楚禾也不是時時都願意,全看心情。

知道他倆關係的人不少。

但來找楚禾的人都是求她救命的。

誰也不敢在她面前議論什麼。

楚禾聽不見,看不見,自然不管旁人怎麼想。

人只要本事在身上。

就沒人敢輕易得罪。

徐知津卻是執着於騙她成親。

楚禾覺得他也不是真想跟她成親,只是想看她屈服而已。

“你一個女兒家,孤身一人,到老怎麼辦?誰來伺候你?”

“難不成你會替我端屎端尿嗎?”楚禾斜他一眼回懟。

徐知津一噎,“我……可以找人幫你端屎端尿。”

“我自己雇得起人,不勞你費心。”楚禾確認完一邊的藥材,又轉向另一邊。

徐知津緊跟過去,“你仍是不相信我是真心的?”

“無關信不信。就算你今日真心的,明日也可能變心。

就算你喜歡我,你家裏人也不一定接納我。”

男人對楚禾從來都不是必需。

重新與別人成為沒有血緣的家人必定會產生矛盾。

而她沒工夫去解決這些矛盾。

“既然你不想嫁我,又為什麼不許我娶別的女人?”

“我何時不許了?”

“你說我要是娶別人,就別來找你。”

“你就是娶了條狗,我也不會給有夫之婦當外室。”

徐知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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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她年紀大,不得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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