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軍壓境
“公主，不如這樣，你把狄羽族的地界給我，我可以舉漠北全軍，助你一舉踏平蜀外利州城！”
古勒急急跟上了他的話。
“漠北沒有我離得近，遠水救不了近火，公主，你開出來的條件我答應還不行嗎？”
暮挽那兩分喜悅還沒表露出來，就聽見古勒又繼續補了一句。
“除此之外，公主還要答應某一個條件——事成之後，與我聯姻。”
暮挽聽到這話，和沈玉衡對視一眼，紛紛無奈地笑出聲來。
有些男人啊，真是普通又自信，而且明知道她和顧風晚的關係，還要說出聯姻這種話。
他難道以為，她暮挽是個會為了大局委曲求全的人，會暫時答應他的無理條件，借到兵之後再反悔。
但所謂的聯姻還是會白白損了她和顧風晚之間的情分，到最後兩人鬧掰，她只能嫁入羌族？
想得太美。
沈玉衡蹺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暮挽心中生出兩分厭惡來，直接對着門外的廖二爺道。
“二爺，開門吧，把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首領請出去吧，我和他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古勒狠狠擰眉，在門即將打開的一瞬間，話鋒急轉。
“那我放棄後面這個條件，我只要名正言順拿到狄羽族的管轄權就行。”
說時遲那時快，暮挽直接從袖子裏拿出了早就擬好的奇數，“咬破手指，按個手印吧。”
古勒懵了一下，看着忽然間變得無動於衷的沈玉衡，
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猶豫不決。
“你們兩人不會合夥誆我吧？”
暮挽和沈玉衡齊齊冷臉質問。
“我父王是西域之王，以我的身份，用得着誆你？”
“你當我是什麼閑得發慌的世子嗎？我不遠百里跑過來就為了誆你一下？”
古勒被問得啞口無言，剛剛答應的話已經說出口，迫於身份，他只能硬着頭皮按下手印。
一切處理好后，暮挽告知了單于王指令的大概到達時間，便要送他離開。
古勒是被推搡着送走的，沈玉衡將窗戶開了個小縫，目送他一步三回頭走遠之後，沒忍住笑着仰倒在椅子上。
“你這演戲的本事真是不遑多讓。”
暮挽低低一笑，眼瞧着“沈玉衡”緩緩撕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阿濯的臉。
廖晨沒忍住笑出聲來，古勒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首領，真是被玩弄得團團轉。
其實暮挽已經派阿濯和沈玉衡打過招呼了，只是他忙着處理內部的事情，沒空來，也懶得摻和這種事。
在他知情的情況下，暮挽便特地讓阿濯準備好易容的東西，留了一手。
自從看到古勒迫不及待地主動找上門來，暮挽就知道自己肯定能成了。
這麼好的一個出兵給自己揚名立萬的機會，古勒怎麼可能會錯過？這次他剛好還拿到了狄羽的管轄權，他看起來不太滿意，實際上一箭雙鵰估計都樂開花了。
至於這管轄權……
暮挽從包袱裏面翻出來了一道
詔書，緩緩展開，仔細端詳着，唇角沒忍住扯起一抹笑。
對於父親而言，他站在整個西域的角度來說，王權覆滅的狄羽族確實需要有人管理。
他早就屬於交給羌族，且擬定了具體的政策，但這道早就應該發下去的旨意，被意外得知的暮挽截了過來。
這次順道帶過來，今夜她剛好做這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到最後什麼也沒付出，卻換取了羌族出兵援助。
這招叫，空手套白狼。
此番事情進展得相當順利，也無須明日再進宮說什麼了，暮挽包袱裏面的衣服甚至都沒拿出來，直接準備明日一早回去。
至於大月族的人，將信物和消息送去即可。
一想到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即將展開，她心中也難免憂慮，睜眼到天明，一夜未眠。
廖晨打地鋪，躺在地上同她說了許多話，從孩童時期的天真無邪，說到如今被迫肩負重任。
暮挽默默聽了很久，這幾年，她也算累了，如果有可能的話，真想結束手頭上的一切事情，去過普通的生活。
不再和江湖扯上關係，也無需肩負天下未來，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有人相伴。
可惜，這樣的場景終究只能在夢裏。
清早，兩人動身回去，回去的途中經過河套，忽然聽到了雲中府正要往焉支山傳過去的消息。
暮挽仔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長城之外的鮮卑族，沒有了杜安的震懾，竟然願意主動出兵援助。
他們算是
西域族群中比較老的，如今肯主動出兵，自然也是提了條件的。
他們希望事成之後，所有西域部族能夠聯合起來，藉助一部分顧風晚手中兵權，幫助他們對抗北邊草原上的蒙古漢子。
那邊瞧着大郅內亂，西域又和顧風晚聯合起來了，兩邊遲早有一天徹底化干戈為玉帛，已經坐不住了。
暮挽思忖之後，順帶就將這封信帶了回去。
如今，狄羽已然失去核心王權，漠北、大月族已是友軍，羌族、鮮卑族答應相助。
顧風晚幾乎算是聯合了西域眾多部族，面對那群山環伺的蜀地，總算有了一戰的資本。
這一戰，他要徹底掌控佔據對方，以絕對的勝利啃下這塊硬骨頭。
大年初七，距離顧風晚和薛德約定的期限已經過去，大郅內部遷都之後風雨飄搖。
羌族大軍已經跨越月牙湖，由古勒親自領導，陳兵華西雨屏以南，也就是壓在蜀地往南的盆地邊緣，和城池裏的守軍遙遙相望。
他重新排兵佈陣，配合顧風晚的打法，一到約定的期限，便準備按計劃強攻。
顧風晚領上主力大軍，自焉支山脈南下，壓在華西雨屏的北邊，駐紮在距離利州只有十多里的地方。
薛德若是登上那裏最高的山，肯定是能發現他們動靜的，顧風晚無所謂，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焉支山到河套的一段，沈玉衡親自領兵前來，與阿布日古領大月族驍騎已經安營紮寨。
陸昭然、
宴景深接上雍州府的這一段，剩下的到雲中府的地方，楚冀凌領征西舊部、杜安領新編大軍，已經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