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罪名二選一

趙麻子快步走到大娘身邊，將大娘扶起，小胖子焦急的說道：“大哥，你快幫我做個證明，這野豬是然哥獵的對不對。”

“什麼然哥獵的，明明是我辛辛苦苦的從山上獵的”，趙麻子雙眼一瞪，開始配合著大娘的話耍無賴。

隨即趙麻子又面向眾人：“你們看我，一身的血污，都是和野豬打鬥的時候留下的，我讓這小哥幫忙運個豬，他就想把野豬佔為己有。”

小胖子哪裏見過這場面，一張臉氣的通紅，口中喊着：“你你你……”，半不出一句話，急得都快哭了。

大娘接話：“哼，你什麼你，我家男人還交代說多謝你幫忙，讓我給你割一斤肉，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說完之後，大娘呼喊着其他人一起將手足無措的小胖子趕出門外。

站在門外的小胖子欲哭無淚，野豬被搶了，他可怎麼和趙清然交代。

沒了辦法，只得急沖沖的去找趙清然一起將野豬要回來。

交代完事情經過，王霞和趙清然直呼趙麻子這個無賴。

院內不停的有人交談砍價的聲音傳來，三人氣喘吁吁的站在趙麻子家門口，引得來往行人不停打量。

趙清然握了握手中拳頭，平息了下呼吸，直接進了趙麻子家。

此時趙麻子正滿頭大汗的揮舞着大砍刀，給買肉的村民分肉。

買肉的村民很多，都排起了隊。

現在社會買肉都需要肉票，碰上這種自己打獵到野豬的情況，都是直接在家裏支個攤子，村民們就聞訊過來買肉。

肉價一般和市場上差不多，但不要肉票，所以很多村民都願意買這野豬肉開開葷。

趙麻子人群中突然出現趙清然的面孔，手上的動作猛然一頓，僵在了一邊。

旁邊等肉的村民不停催促：“快點啊，等着呢。”

“來了來了”，趙麻子又耷拉下眼神，不理會趙清然，繼續給村民割肉。

王霞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覺得好笑，怎麼會有人這麼厚臉皮。

見趙麻子無動於衷，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趙清然上前一把按住他揮動的胳膊，質問道：“這野豬是你的？”

趙麻子瞥了眼趙清然，森然一笑：“野豬出現在我家，自然是我的。”

王霞深知趙麻子的無賴性質，連忙囑咐還在一旁不停喘息的小胖子：“快去派出所找警察。”

小胖子一下子苦了臉色，剛跑完，又要繼續跑……

見小胖子的身影逐漸消失，王霞撿了根樹枝也進了趙麻子家。

場面僵持着，趙清然握着拳頭，趙麻子手拿砍刀。

一旁排隊的村民見二人凶神惡煞的也不敢上前催促。

王霞進院子之後，順手將門給關上了，就蹲在門口看着。

“趙清然，你過來，別擋着人家做買賣”，王霞出聲將趙清然喊過來一起蹲着。

趙清然雖然不明白王霞的意思，但依舊順從的蹲在她旁邊。

趙麻子冷哼一聲，以為是這二人怕了他，也不管她們在做什麼，繼續賣肉。

數了下，光院子裏排隊買肉的村民就二十四個，還不包括已經買完回去的，按照8毛一斤的肉價，現在趙麻子最起碼盈利十九塊二。

這還是一人割一斤的情況，王霞一邊算一邊嘟囔，趙清然湊過頭去看，依舊不理解她的做法。

等她算完，趙清然才出聲問道：“你在算什麼？”

“算趙麻子賣了多少錢”，聽到這個回答，趙清然有點無語，目前野豬要不回來，算這個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王霞輕笑着搖了搖頭，並未多解釋，好在趙清然清冷的性子，也沒多問。

有村民買好肉，付完帳準備離開，就見這二人門神似的堵在門口，不由得出聲：“擋着路了，讓讓。”

王霞朝趙清然使了個眼色，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補充道：“你堵住門，今天一個人都不準出去。”

這話說的屬實霸道，但趙清然是個很好的任務實施者，他沒多問，直接冷着臉站在門口。

村民們普遍個子不高，繁重的農活壓得他們消瘦不已，面對眼前小山丘似的精壯漢子，他們雖氣憤，但也不敢說出粗話，只得放低聲音討好道：“趙清然，是趙麻子得罪你的，我們又沒招惹你”。

趙清然不語。

見趙清然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王霞放下心來，安靜的蹲坐在一旁記錄著村民們買肉的斤數。

四散開的村民顯得趙麻子家尤為擁擠，買完肉的村民齊刷刷的擠在門口。

趙清然拿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竟然沒有村民敢上前觸霉頭，都在一旁小聲議論着。

一時之間，院子裏熱鬧非凡，吵得王霞太陽穴疼。

終於趙麻子磨蹭着給最後一位村民稱好肉，他才不得不管這件事。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想要出去的村民多了，趙清然肯定會讓開，沒想到這群孬種這麼軟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和趙清然硬碰硬。

村民們不敢上前也情有可原，先不說趙清然那身腱子肉，光想到之前村裡發生的事情，就膽寒不已。

趙家沒落之後，總有人想趁火打劫，於是幾人約着天黑後去趙家小樓摸東西，沒想到竟然被13歲的趙清然拿着菜刀追着砍，等其村民發現的時候，趙清然滿臉的鮮血，手裏還維持着砍人的動作。

後來再有人想明面上欺負趙家人，都得掂量掂量趙清然的狠厲。

趙麻子握了握手中的砍刀，凝重着神色走到趙清然面前：“趙清然你堵在我家門口什麼意思？”

沒等趙清然回話，王霞搶先出口：“沒什麼意思，就是看有人在投機倒把，當個證人”。

一說到這個罪名，趙麻子整個人都慌了。

這年頭投機倒把可是大罪，輕則牢底坐穿，重則吃花生米。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在家中賣過肉，但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沒人會往投機倒把上想，沒想到今天竟然被王霞挑破。

其實王霞也不清楚具體投機倒把如何定罪，但她知道現在人民法律知識淡薄，單就這四個字就能震懾住眾人。

趙麻子上下打量起王霞，目光逐漸兇狠：“小丫頭，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王霞才不害怕趙麻子若有似無的警告，大剌剌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不僅涉嫌投機倒把，還侵犯他人財物。”

這裏王霞給趙麻子挖了陷阱，如果他強調野豬是他的，那就算投機倒把了；如果不承認投機倒把，那就明明白白的說明豬不是他的。

趙麻子怎麼說都不佔理。

村民們聽到王霞的話，逐漸躁動起來，手上的肉彷佛成了燙手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見趙麻子呆楞住，王霞放下手中樹枝又強調了一遍：“侵佔他人財物和投機倒把，這兩個罪名你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