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下唐突了……

第7章 在下唐突了……

秦不聞的思緒很亂。

當年她將他們兩人從身邊調走,就是想讓他們離開這朝堂紛爭,改名換姓重新生活。

但是現在……

宴唐入局了。

她微微蹙眉,壓下心中萬般思緒,強忍鎮定。

當她看完信件內容時,不覺苦笑出聲。

宴唐啊。

還是聰明得讓人發怵。

——這信件上的內容,跟她寫的那封信內容完全一致!

都是以密信的形式,告知季君皎一個消息:李雲沐與漠北密探有往來!

摩挲着同樣材質的千金紙,秦不聞苦笑着嘆了口氣。

宴唐足智多謀,一步三算。

如果找到他,和他相認,她復仇的事情會簡單許多。

但是……

許久。

秦不聞目光隱晦,最終還是將這封信靠近蠟燭,緩緩點燃。

看着信件在火光中逐漸焚燒殆盡,燭光掩映下,秦不聞的神情忽明忽暗。

後面的事情很艱難,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沒什麼好怕的。

但他們不行。

她要他們好好活着。

打定主意,秦不聞深吸一口氣,將房間重新恢復,躺在了床榻之上。

戲還沒演完呢。

--

季君皎回到文淵閣的時候,已經是寅時了。

清越正從後院拿了些厚衣裳往秦不聞的院子去。

“大人,您回來了。”清越向季君皎行禮。

季君皎看了一眼清越手上的衣服。

“哦,這些衣裳是給姑娘準備的,”注意到季君皎的眼神,清越回稟道,“姑娘好像着了風寒,奴婢想着給姑娘備些厚衣裳。”

季君皎聞言,微微蹙眉:“風寒?可請過太醫了?”

清越搖搖頭:“姑娘說想睡一覺,沒讓請太醫。”

季君皎微微抿唇,語氣微沉:“胡鬧。”

本來身體就未痊癒,風寒怎麼能不及時診治?

看了眼一臉為難的清越,季君皎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我先去看看她。”

說著,男人抬步,朝着秦不聞的院子走去。

長青看到自家主子到來,朝他躬身行禮。

季君皎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長青搖頭。

意思很明顯,裏面的人沒有出來過。

季君皎上前幾步,走到門口處,輕輕叩門:“姑娘?”

裏面沒有聲響。

季君皎微微蹙眉。

“姑娘,你在裏面嗎?”男人的聲音又提高几分,裏面依舊沒有回應。

季君皎微微側目,目光微沉,低聲對長青吩咐道:“去後門守着。”

“是。”長青幾個踏步,轉身離去。

季君皎這才正身,不再猶豫,猛地將門推開!

他兩步走到榻前,目光微凜,薄唇緊抿。

帷幔是落下來的。

季君皎悄聲上前,瞬間將帷幔拉開!

入目便是刺眼的紅!

季君皎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一陣嗡鳴!

秦不聞穿着堪堪蔽體的紅色肚兜,驚慌失措!

“大人!”

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卻是慌張極了。

她急忙用手慌亂地遮住自己,一雙杏眼像是受了驚的鹿,濕漉漉地看向來人。

幾乎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季君皎便已瞬間落下帷幔,猛地轉身。

房間裏大抵是點了熏香,季君皎聞到了淡淡的脂粉香。

——是女子閨閣中的味道。

帷幔再次落下來,隔着輕紗,秦不聞看到男人清越的身線,影影綽綽。

只是男人的身姿,卻是挺拔得有點僵硬。

“姑、姑娘,失禮了……”

向來端方守禮的季君皎哪裏遇到過這種事情!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亂了!

秦不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聲音依舊是柔柔弱弱的:“大人……民女剛剛睡著了……”

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麼沒有開門。

可眼下這個情形,秦不聞越是“善解人意”,季君皎就越是思緒混亂。

“是、是嗎,是在下唐突了……”

“無事……”秦不聞故意啞着嗓子,聲若蚊蠅,“大人這麼匆忙,是有什麼要事嗎?”

季君皎現在的腦子一團亂,聲音都不自覺僵了:“聽說姑娘着了風寒,姑娘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看?”

秦不聞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不必了大人,民女休息一晚便好。”

說完,還擔心忤逆了季君皎,怯生生地加了一句:“可以嗎?”

此時的季君皎哪裏還有心思考慮這些,胡亂地點了點頭,留下一句“姑娘好好休息”,隨即倉皇離去。

隔着帷幔,秦不聞看着季君皎離開的背影,微微一笑。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若她今日遇到的是個潑皮無賴,也沒這麼容易躲過去。

秦不聞吐出一口濁氣,舒舒服服地重新躺在了床上。

看來今晚,她能睡個好覺了。

--

另一邊,季君皎剛退出房門,長青便趕了過來。

“大人,後門沒人離開過!”長青稟報道。

季君皎沒看長青,只應了一聲:“她還在,今夜你在這裏守值,有事便來通知我。”

“是!”

長青恭恭敬敬地應下,但他抬頭看向自家主子的時候,一臉疑惑:“大人,您臉怎麼這麼紅啊?”

季君皎看了長青一眼,長青乖乖地閉了嘴。

奇怪了,大人這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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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做夢了。

夢裏,是她與宴唐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無數被充當壯丁的流民奴僕中,秦不聞一身黑金長袍,高座轎輦之上,睥睨着那開裂土地上,正跪在她座下的少年。

“叫什麼名字?”高位的秦不聞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

少年一身粗布衣裳,跪得端挺:“宴唐。”

“識字?”

“是。”

秦不聞哂笑一聲,摩挲着左手拇指處的玉扳指。

“你可想好了,”秦不聞的語氣漫不經心,“與我同路,便是九死一生,萬人唾罵,甚至連相貌都不能輕易示人。”

那時的秦不聞也不過十四歲,卻滿身威壓,無人敢直視。

她聲音緩緩,神情慵懶:“聽說文人好賭,宴唐,賭么?”

少年微微抬眸,卻是正正地對上秦不聞那雙滿是殺意的眸。

他挺直脊樑,如同挺拔的竹。

“我賭殿下,萬事順遂,得償所願。”

少年一個頭磕在荒蕪的土地上,向上位者宣示了自己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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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徒府。

當宴唐看到季君皎遞過來的那封信時,他強壓着心口的悸動,眼尾猩紅。

“首輔大人這封信,是從何處得來的?”

他的聲音劇烈顫抖着,彷彿下一秒就會被無邊的潮水吞沒。

他死死地盯着坐在客位的季君皎,手上那封信險些被他捏皺。

“大人,這封信,您是從何處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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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死後,她開始演柔弱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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