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36天堂口(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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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澡,出來看到李黎已經熄了燈,看樣子是不想搭理我。***我心裏也煩,更不願再挑起無謂的齟齬,於是掩上門,來到咖啡廳抽煙。

坐定,咖啡送上來,耳邊傳來走廊里吃老虎角子機器的叮咚之聲,我點上煙。

只是個遊戲嗎?一個妓女和嫖客的遊戲?

還是一個女人送給一個男人的信息,一個關係出現斷裂的信息?

是愛的本身被摻進了雜質,還是被時間所磨損?或者是水土不服,在江城盛開之花移植過來之後漸漸地枯萎?或者,簡單地說,這就是人性中的墮性?

李黎曾是那麼純的一個女孩,今天一下子變得好陌生,我自以為看透了她的精神思靈魂內心,但今天呈現在我眼前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女人。她曾經是風萬種,柔可繞指,小鳥依人,現在動不動就給我看臉色。以前在床上她一向以取悅我為最高目的,現在竟然玩起了妓女和嫖客的遊戲。最使我迷惑的是,以前那種親密無間漸漸淡去,我再也不能如以前那樣佔據她整個心思,平時的小衝突也增多,雖沒釀成嚴重後果,但也是傷筋動骨,要好幾天才恢復了。

怎麼會演變成目前這個局面的呢?我不肯相信李黎是為了到美國來而和我逢場作戲的,目的達到就準備卸妝下場了。男女之間有些不可傳的東西還是可以感覺得到的:女人為了什麼付出和不為什麼付出感覺上是天差地別的。我的記憶深處還保存着李黎火熱的吻,纏綿的話,燃燒的歡愛。我還記得那微雨街頭的散步,日本小飯店裏的隔桌對視,希爾頓旅館床上的欲仙欲死。那一切是不可能扮演出來的。

那問題又出在哪裏呢?我倒也不能說我們的關係出了大毛病,沒有,昨天晚上她還說過愛我。只是那根愛橡皮筋不像以前那樣彈力十足了,變得鬆鬆垮垮了。我自問沒有任何的改變,如果一定要說改變,也許是我更在乎她了,在江城時分心事太多,倒沒現在般地在男女之上患得患失。

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李黎會不會有別的男朋友?我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但腦子裏馬上有個聲音反問道,“為什麼不可能?你和李黎的認識,相交往,感展完全是個隨機概率的問題,她既有和你交往的可能,也有和別人交往的可能。當初她也不是和小陸子交往來着?她說她愛你是真的,但這並不能保證她一定會拒絕別人。自從她來了美國,進了學校,有一個她自己的世界是你觸摸不到的,在那兒她是一個清純的女孩,來自東方的可人兒,在那個世界裏有的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講着他們自己的語,有他們自己關注的事,任何一個男人都可能追求李黎,在那個圈子你是完完全全地被排除在外的,你憑什麼說李黎不可能有別的男朋友呢?”

那她為什麼不跟我直截了當地提出來?我並不是那種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人,她如果真正找到合適的對象,我不但不會阻擾,反而會祝福她。她應該知道我的為人的。

她不會感激你這種寬容大度的,女人是種複雜而不可捉摸的動物,女人天性喜歡被追逐,喜歡模稜兩可,喜歡多一個選擇,喜歡欲舍還拾。女人的心像蜂房一樣,每一格儲藏不同的感覺,既容得了轟轟烈烈的愛,也容得了曖昧的**。女人可以作出決定要還是不要這份感,但是不容你來決定。

后制人是女人的專利。

我的思緒紛亂,面前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女侍捧着咖啡壺過來,問我還要不要添加咖啡?我估計已經灌下去不止五六杯了,今晚反正別想睡了。

我亢奮又疲憊地回到房裏,坐在床沿看李黎躺着的側影,被單下軟軟的線條勾出一具我熟悉的軀體,就在一伸手的距離之間。我大可大大咧咧地躍上床去,搖醒她,呵她的癢,在她半睡半醒中把她摟過來,聞着她身上被床捂暖的氣味,親吻她的耳朵和裸露的肩膀,把手伸進她的睡衣里,撫摸她柔軟的皮膚。而她會像只貓般地撒嬌,用牙齒輕輕地咬你,緊貼着你縮成一團,腳丫子把床單踢得亂七八糟。也會生小小的扭打,當然那是鬧着玩,我用力抓住她兩個手腕,把不老實的她按平在床上,而她用膝蓋頂我的小肚子,作勢咬你,掙出一隻手來在我肩上胸上亂打一氣。突然,她如泄氣的皮球,全身軟軟地不再抵抗,眼睛半閉着,頭微微地揚起,嘴唇迎上來索吻……

但是今天有什麼東西冷冰冰地橫在我們中間,**和嬉戲顯得不對勁,我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放棄。脫了鞋襪,輕輕地躺下,很累卻睡不着,咖啡因在神經里亂竄,腦中飄蕩着奇奇怪怪的念頭,直到天蒙蒙亮,我才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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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口(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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