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站在靈魂的人口和出口(2)
老饒最近來找過你沒有?顧立源問。***他說的老饒,就是饒上都。
沒有。祝磊平靜地答道,並反問,怎麼了?
嗯……顧立源沉吟了一下說道,他最近可能會來找你。
聽說饒上都最近會來找自己,祝磊剛才那種出事了的預感,便一下變得實在起來。
我對民營企業家並沒有成見。祝磊在材料中這樣自我辯解道,……不僅不抱任何成見,而且對民企在我們整個國民經濟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也是有足夠的認識的我主管省城經濟工作的那個時期,是該市有史以來民營經濟規模效益最好的一個階段。但是,正因為我主管過一段經濟工作,跟許多民營企業家打過交道,它也使我深切感覺到,如何建立起一批相應的法規,並依法管理好這支充滿生氣、蘊藏着無限生機、肩負着歷史變革重任的隊伍,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老闆已然充斥我們社會各層面的各個角落。他們已經成為中國這塊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一支經濟力量,也即將會成為一支不容忽視的政治力量。他們是這塊大陸上最能吃苦的人,最富有的人,最活躍的人,但又是最不受人管、生活最奢華、最善變、欺詐工人和黑暗**的事幹得最多的一批人。我曾派人到一些建立黨和工會組織的民營企業里去做過明察暗訪。那些企業里的黨委書記、工會主席,或黨支部書記,站在他們的老闆面前。說得不好聽一點,幾乎跟兒子站在老子面前一樣,少有不唯唯諾諾的至於那些明目張胆地拒絕建立黨團工會組織的老闆就更不用說了:打開近十年各地紀檢委、反貪局的反貪檔案,你一定能現。每十起黨政幹部犯下的大要案中,足有七八起會跟某些老闆有關這也難怪,在當今的中國,誰能一下就拿出幾十、幾百,甚至上千萬理金來購買權力為自己服務?只有一種人,那就是這些老闆和包工頭黨政幹部一批又一批血淋淋地倒下,這只是結果這些人也是罪有應得。社會機構當然也需要從結果上去堵:但是。自古以來有個規律也是鐵打一般的不可違背的:不去清源。哪來的河清有日?
饒上都在陶里根的開初期。的確有功。而且還應該說是有大功的。那時許多條條框框都還沒破除。不少公家辦事機構的工作人員,觀念落後,精神惰性更強。你沒法指望他們協同你去做一些開創性的大事。在那個時期。一批像澆上都郡祥,來自民間,有衝勁、無約束,甚至可以說身上還有點野性、少數的還犯有前科和種種劣跡的人,不管不顧,拳打腳踢。沖禁區。越雷池,辦成了一批在一般人看來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而對於顧立源,祝磊寫道:……我一直特別感慨這一點:上帝太眷顧我們這位顧代省長了。他真是一塊天生當領導的料。他真是擁有這方面全部的天賦。上帝太寵愛他了。
他永遠不會停止他向前的腳步。他永遠走在被領導者的前頭。他永遠讓你受到鼓舞,受到激勵和指引。但在陶里根的後期,我卻極其痛苦地現,他變了。就像他調任副省長后,人們感覺到他又一次生了重大變化一樣,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的變化似乎是生得那麼突兀,但確又是那麼的自然……
祝磊舉了個例子:當時,饒上都做了個二十萬平米的房地產開規劃。其中四分之一搞經濟適用房,其餘的一半建高檔低密度板樓,另一半用來建別墅區,也就是後來邵長水奉命去陶里根找勞爺談話,在那片柞樹林前所看到的那些出售率和人住率都很低的獨幢別墅群。他倆都覺得,要充分估計到國內中產階層的形成,以及迅速增多的富商富豪們的需求,他們一定會考慮購置度假、休閑用的第二套或第三套住宅。對別墅的需求肯定會是今後十年二十年的一個新的銷售熱點。祝磊當時不是不支持顧立源和饒上都的這個宏偉構想。陶里根因邊貿起家后,旅遊業展也極快。gdp幾乎每年都以百分之三四十的幅度提升。短短几年,它的經濟實力在全省地級市中便進入前三,並一直穩定在這個第一集團行列中。顧立源想把房地產業搞起來,做成陶里根一個新的支柱性產業,形成一個新的經濟增長點,同時對改變和改善城市面貌、市民生活和增強社會凝聚力,加大安定團結的力度……可以說能收到一舉多得、一石數鳥的功效。但祝磊認為,對陶里根這些年的迅猛展一定要有一個冷靜的預測,它的展,雖然是迅猛的,但畢竟是在低起點、低水平的基礎上迅猛着。陶里根不是北京上海,也不是杭州深圳。一定要考慮到,你建那麼多高檔板樓和獨幢別墅,會不會有那麼多的富人到你陶里根來購房定居。本市的居民的確是比從前富了,但富裕程度和消費心理準備,是否已經足以把他們引到這些高檔樓盤跟前來,下這樣一個買房的決心?如果不能,這筆爛賬就很難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