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蒙元的陽謀
“劍意？”
“......原來是劍意！”
聽問到柳若馨的回答，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出現在了人群當中。
朱一品看向了似乎恍然明悟過來的楊宇軒，好奇問道：“老楊，你明白了？”
楊宇軒看着屏幕上的畫面，也沒有故作高深，點點頭道：“劍意是武道真意的一種，只有極少數的武者才能領悟，同時這也是突破宗師以及後續修鍊的先決條件。”
“其中又以刀意、劍意最為普遍。”
聽到這話，原本朱一品還想要吐槽一句。
他還以為劍意、刀意多稀有呢，原來是普遍的大眾貨啊。
可在想到蘇木掌握的貌似也是劍意，又表現得特別出彩，朱一品便換了一個問題：“那這什麼劍意、刀意是不是也分三六九等啊？”
像是蘇大夫的，多半是最頂級的吧？
“這麼說也沒錯。”楊宇軒亦罕見的沒有否定朱一品的觀點，在對方得意的神情中，繼續說道：“意境的強弱雖然沒有明確的劃分界限。”
“不過強度一般有兩點要素來決定。”
“其一是立意。”
“其二是參悟程度。”
“立意想必不用我來多說，若是劍意、刀意，最普遍的追求，就是鋒利度、精準度，或是夾雜屬性。”
“其中，以鋒利、精準這種最直接的追求，被普遍意義地認為是最下等的立意。”
“元素屬性則為中等。”
“若是最上等的立意，則涉及到一些玄而又玄的特殊能力。”
“就好比我的斷水流刀意，隨着境界增長，可以自主吸收外界的天地元氣來增強威力，亦或是可以做到‘停滯’。”
說著，楊宇軒為眾人演示了一下，也不抽刀，便見他手掌邊緣處泛起一抹光亮，而後在空中過了一下。
空中頓時多出了一抹不太清晰的光亮。
隨後，楊宇軒又就近拔了根草，懸在了光亮上空，而後鬆開了手掌。
緊接着就見青草在經過那一抹光亮的時候，瞬間被一分為二，斷口非常的光潔。
卻沒有流出半點汁液。
“停滯分為兩種，其一是空間停滯，這一道刀意可以隨着我的心念，任意懸停生滅。”
“此外就是不流血，算是附加屬性吧。”
楊宇軒絕對不會承認，殺人不見血才是他刀意的立身之本！
不過聽他後半句話說得輕描淡寫，朱一品卻反而懷疑了起來。
老楊該不會是因為恐血症，所以才專門鑽研的這麼高大上的刀意？然後又瞎貓碰見死耗子成功了吧？
沒有理會朱一品懷疑的目光，楊宇軒繼續道：
“不過立意只是一方面，如果己身悟性不足，即便立意再高，最終也會因為參悟不下去，導致威力平平。”
“這也是為什麼參悟程度是武道真意的第二個決定性因素。”
楊宇軒介紹完，玄光鏡所呈現的畫面當中，戰局也進入到了尾聲。
眼見天殘老祖被一劍梟首，又被蘇木以符籙綁縛，收入噬囊之中。
那些原本還對自家祖師抱有希望的天殘派弟子神情獃滯，其中，一個看起來就有些卓爾不凡的青年，這時候振臂一呼：“兄弟們，為老祖報仇！”
“可是......”
人群中，有人聽到他這話，目光看向了蘇木，又看了眼地上躺屍的天殘老祖。
心中瞬間萌生退縮的念頭。
自家老祖都掛了，他們上去那不就是送菜的嗎？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動搖軍心，就聽那最先開口之人繼續說道：“老祖神功蓋世，他定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方才僥倖勝出，不過就算他再有手段，也只有一個人，又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定然十分疲憊，如今我等便要趁其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動手，才有一線生機。”
“......”
天殘派弟子沒有回應，卻也被動搖了心思。
蘇木見到這一幕，略感有趣，也沒有阻止，準備看看這群傢伙還能搞出什麼么蛾子。
那最先開口的天殘派弟子見同門有被自己說動的意思，忙趁熱打鐵：“兄弟們，別忘了，山下可還有數千的朝廷兵馬，若是我不搏上一搏，待到大軍壓境，可就只有死路一條！”
好像......是這個道理？
聽到他這話，一群人又遠遠朝着山下看去，果真見到大軍逼近。
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拼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我就不信這人是鐵打的，剛和老祖打過，想來現如今已經是外強中乾！”
說話間，便有十幾道身影朝着蘇木奔襲而去。
見有人出手，其他人也像是被引導出了勇氣，紛紛跟了上去。
而與他們的態度截然不同，最先開口鼓動人心的那人，此刻嘴上雖然鼓舞着士氣，可腳步卻不着痕迹地向後挪移。
待到身後再沒有了同門師兄弟后。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轉身便跑。
就是他轉身這一剎那，身後便傳來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這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夠和老祖交手並戰而勝之，這樣的人，即便是不在狀態，也不是我這種小角色能夠招惹的！”
“你們這群蠢貨，就幫我爭取逃跑時間好了！”
然而還未等他逃離廣場，卻聽身後的慘叫聲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青年的心中似乎是有了猜測。
臉色逐漸變得驚恐。
可他卻不敢回頭確認，他擔心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
然而客觀世界之所以稱為客觀世界，便是因為它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只是一剎那，青年眼前的光景陡然發生變化。
前方忽然多出一片空地，空地之上，是一個個‘昏睡’過去的身影，只有一人站立。
那人轉過了頭，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這一瞬間，青年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跑回了宗門前的空地上。
而那人，毫無疑問，正是剛剛擊斃了他們掌門的朝廷千戶！
“撲通——”
青年瞬間跪了下來：“別，別殺我......只要你別殺我......”
這名青年說著，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忙繼續說道：
“......我可以帶你去天殘派的寶庫，裏面收藏了我天殘派百餘年來的全部積蓄！只要你願意放我一馬，那些寶物就全都是你的！”
蘇木原本還有所期待，想着能不能聽到一些硬氣話，此刻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失望地搖了搖頭：“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蠢。”
“蠢？”
這青年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一道身影就從他的身旁邁步走過，同一時刻青年只感覺喉間一陣劇痛，眼前的光景一陣天旋地轉，隨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蘇木擦了擦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攻克了天殘派，天殘派的寶庫就是朝廷的，你用朝廷的東西賄賂朝廷官員，還如此光明正大，不是蠢是什麼？”
......
......
天殘派被滅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江湖之中。
江湖人本不如何在意。
畢竟天殘派的兩大門面之一的上官雲頓前段時間就折在了京城。
掌門天殘老祖更是不久前被一神秘高手重創。
再加上蘇木之前便已擊敗了烈火老祖三人，如此前提之下，他能夠擊潰天殘老祖也被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沒多久，一則消息就改變了他們的看法。
天殘老祖竟然是宗師後期？！
這一消息在江湖上不脛而走，可謂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宗師後期，即便是放眼江湖，那也是屈指可數的存在......就這麼被朝廷的人殺了？
假的吧！
一群人發起了質疑。
若是換做以往，朝廷中人受到質疑，江湖人即便是不落井下石，也會看個樂子。
但蘇木的情況卻截然相反。
武當派在聽聞這個消息后，長老木道人親自下場，訴說了蘇木當日在財神客棧的戰績。
江湖群雄一聽。
好傢夥！天殘老祖實力究竟如何暫且不說，大歡喜女菩薩那個肉山大魔王可是實打實的宗師後期，竟然都死在了這位朝廷千戶的手上？
雖說是撿了漏，然而漏也分三六九等。
大歡喜女菩薩再弱，可一身防禦做不得假。
那可是連同境界武者都無法輕易破防的存在。
就這一點，就足以說明蘇木至少有宗師後期的殺傷力。
再加上木道人親口所說，可信度直線飆升。
幾乎是很短的一段時間，懷疑蘇木的聲音就在江湖中消失了。
朝堂當中亦是如此。
“皇上，蘇千戶此舉，當真是揚我朝廷聲威！”
金鑾殿上，汪直再一次開口，說話時眼角餘光瞥向了左都御史。
之前，這位左都御史大人在金鑾殿上的那一番說辭，他可從未忘記。
如今又有什麼話說？
左都御史不是武者，卻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道目光，當即站出班列道：“臣以為汪大人言之有理，蘇千戶當重賞。”
無趣。
見左都御史竟然這麼快就認慫了，皇上在龍座上亦是有些掃興。
他原本還想着左都御史跳一跳，讓他好好出一口惡氣呢。
不過言歸正傳，沒有人持反對意見，總歸是件好事，皇上當即開口道：“愛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由吏部擬定一份獎賞名冊，擇日呈遞上來。”
“臣遵旨。”
吏部尚書上前一步，領了旨意又退回班列。
“眾愛卿可還有旁的事情，若沒有的話，便退朝吧？”
聽到這話，文武百官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佛印見狀，正要上前高呼‘退朝’。
卻見兵部之中，一位侍郎站了出來：“啟稟皇上，蘇千戶巡獵江湖期間，黑道各派無不畏首畏尾，不敢行兇作惡，唯獨魔教中人行兇作亂，引得諸多江湖門派怨聲載道，六大派已有聯盟遠征之意。”
“還有這等事？”
皇上微微皺眉，佛印見狀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在聽說了魔教乃是明教，而非日月神教后。
皇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他又何嘗不知道明教的特殊性，可問題既然提出了，總歸需要解決。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啟稟皇上，奴婢以為，明教亦是江湖教派，與朝廷又沒有明確衝突，既然如此，不妨江湖事江湖了，讓他們自己去鬧，只要不波及百姓即可。”
曹正淳最先站了出來。
言語一出，即便是平日裏的政敵汪直，亦沒有反駁。
這是最適合朝廷的選擇了。
皇上亦是明白這一點，正欲點頭採納這個意見。
可就在這時，皇叔朱無視面容嚴肅地站出班列，手中遞上一個摺子：“啟奏皇上，護龍山莊前段時日截獲蒙元密信一封，近日剛剛破譯而出，還請皇上一觀。”
聽到朱無視的話，皇上不禁一愣。
密信？
現在不是在商討明教的事情嗎？
心中雖然疑惑，不過見皇叔一臉鄭重，他還是點了點頭，一旁佛印走下了高台，從朱無視手中取回密信后，將其呈遞給了皇上。
皇上滿心疑惑地打開摺子，這看了一眼，瞳孔登時收縮，捧着密信的手掌也微微顫抖起來。
文武百官們見皇上這般失態，皆是疑惑不解，可又不敢出聲詢問，待到皇上看完了密信，目光再次落在鐵膽神侯的身上：“皇叔，這封密信的可信度如何？”
“臣已找人查證，尚未得到答覆，但臣以為，此事寧信其有勿信其無，若真讓蒙元賊子得逞，我大明江湖就此衰敗也猶未可知。”
朱無視嚴肅開口。
聽到這話，曹正淳等人也升起了好奇。
信里究竟寫了什麼，竟然讓皇上和鐵膽神侯都這般重視？
皇上聽過了朱無視的話，又見群臣皆是一臉好奇，便將手中的摺子遞給了佛印，讓文武百官傳閱一番。
曹正淳位置最為靠前，率先看到了摺子上的內容。
只一眼，他便呼吸急促起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蒙元人竟然要對六大派高手下手！”
這便是摺子上最主要的內容。
蒙元汝陽王府的高手，打算趁着這次六大派圍攻光明定的機會，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將六大派的高手一網打盡。
此舉若成，或許真會如鐵膽神侯擔憂的那般，中原武林將就此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