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天殘老祖
第734章天殘老祖
朱一品沉默良久，直至來到了天殘山下，感受到迎面吹來的陰風，這才回過神來。
朝前看去，就見一個面容枯瘦的老者聳立在道路中央。
他身着黑袍，雖然乾瘦，可骨架很大，如今攔在千軍萬馬前，看起來頗有威勢。
“蘇千戶，可真是讓老夫久等！”
老者開口，聲音卻與外貌截然不同，聽起來中氣十足。
“他就是天殘老祖。”零零發這時候駕馬來到蘇木身旁，提醒了一句后，又有些意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天殘老祖前段時間被六扇門的白三娘重創，這會兒應該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才對。
怎麼會直挺挺站在這裏，說話還這麼底氣十足？
難不成是迴光返照？
正當零零發疑惑的時候，蘇木眼睛已經眯了起來，輕輕說了聲駕，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下一秒，蘇木身後但凡先天以上的武者，全都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朱一品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危險，但他看向前方，就見蘇木身旁的空間，肉眼可見的蕩漾起了波紋。
“是錯覺嗎？我怎麼感覺蘇大夫泡在水裏面一樣？”揉了揉眼睛，波紋瞬間消失，朱一品還真以為是自己早飯沒吃飽導致出現幻覺了。
直到楊宇軒提醒了一句：“不想死的話，就躲在後面。”
“什麼？”朱一品一愣。
“老楊說得沒錯，老朱，你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攔路這老幫菜不簡單。”
成是非也駕馬從朱一品身旁走過，罕見地神情嚴肅起來。
“哇靠，成兄弟，你又從哪裏冒出來的？話說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感覺好沒有存在感啊。”
“雲羅郡主吵着要去剿匪，我就讓發哥幫我挑了兩個難度係數低的，剛回來不久。”
儘管這一次出行有神機營護衛，安全係數很高，可雲羅郡主外出的目的畢竟不是遊玩。
躲在大營當中如何展現出她女俠的風采？
正所謂堵不如疏。
為了確保雲羅不會在關鍵時刻使性子，零零發就從當地挑了兩個人數不多的山寨，以供雲羅玩剿匪遊戲。
朱一品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天你們倆都沒什麼存在感。”
“那這老頭又是怎麼回事？”
解決了疑惑，朱一品的關注點又回到了天殘老祖身上。“很強嗎？”
成是非想了想，左右還沒有動手，還是先給朱一品拓展一下認知，同時也烘托一下眼前的這個BOSS的挑戰難度，當即問道：“你見過最強的高手是誰？”
“最強？”朱一品認真地想了想，看向了蘇木。
成是非：“......”
他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可能會有些失禮，所以還是換一位吧......
“我是說敵人。”
“敵人的話......”朱一品冥思苦想，忽然腦海中蹦出一座肉山：“大大，大歡喜女菩薩！”
聽到這話，成是非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朱一品。
沒想到啊。
雖然人長得其貌不揚，眉宇間還帶着幾分猥瑣。
可打過得高端局也不少啊！
意外之餘，成是非按照自己老爹曾經給他的描述，又仔細感知了一下眼前的天殘老祖散發出的威勢，估算道：“純以壓力來講，這傢伙大概相當於四分之三個全盛時期的大歡喜女菩薩。”
“哇靠！”
朱一品瞬間瞪大了眼睛。
假設大歡喜女菩薩一千斤，四分之三是......七百五十斤！
想不到這老頭看起來骨瘦如柴，竟然蘊含著這麼龐大的重量？！
成是非：“我是說實力......雖說大歡喜女菩薩的實力等同於體重就是了。”
“列陣！”
此時，零零發亦是知曉來者不善，當即命令身後的隊伍正對列陣，舉起手中的微型管狀火炮，俗稱火箭炮的東西，對準了天殘老祖。
一旦他有任何動靜，便立即下令發射。
天殘老祖卻沒有將零零發背後的這些火器放在眼裏，此時表情淡定入場，卻又帶着幾分戲謔，看向蘇木道：“蘇千戶，我聽說你與老烈火那三個廢物打過一場，贏得頗為利索，不如和老夫也做過一場如何？”
“若是你勝得過老夫一招半式，你今日便可以安然離去，若不然，你身後的這些人，都要為你們昔日的選擇陪葬！”
天殘老祖口中的選擇，毫無疑問是朝廷將天殘派選為立威目標這件事。
不過陪葬的言語，卻有一大半都是在恐嚇，並未真想下手。
這也難怪，宗師後期畢竟不是大宗師，只是初步擁有了和朝廷談判的條件，若是真談崩了，朝廷也不是沒有對等的戰力。
然而，天殘老祖沒想到的是，蘇木此刻非但沒有半點恐懼，反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並且越發明亮。
好似看到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天殘老祖：“？？？”
這一屆的武者心理素質嚴重不過關啊！
這麼輕易就被嚇傻了？
“你......”
“既然天殘老祖有此雅興，蘇某自當奉陪！”
還未等天殘老祖說些什麼，就見蘇木已經轉過頭，朝着零零發說道：“發哥，一會兒的場面可能有些大，你先帶着弟兄們後退三十里......算了，還是十五里吧，我等會試着將他引到山上去。”
零零發聽蘇木都這麼說了，雖然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名堂，但還是照做了。
柳若馨皺了皺眉，似乎覺得蘇木此舉有些太過輕敵了。
不過她開口勸阻，就見無情駕馬掉頭，從她的身旁經過。
這一發現，讓柳若馨瞬間改變了態度，同樣調轉馬頭，跟了上去，和無情並駕齊驅，這才出聲問道：“崖余，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還是有一點擔心......不過我相信他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而且，對手是天殘老祖，從剛剛的氣勢來看，即便是比不過世叔，可也差不了太多，這個層次的戰鬥，不是我們可以介入的，與其留在這裏添亂......”
無情說著，回頭看了眼蘇木，蘇木同樣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笑頷首。
她這才回過頭來，明媚一笑：“還不如默默支持他的決定。”
柳若馨：“......”
雖然不是特別能夠理解，但感覺好有道理的說。
的確，她們的實力，若是對手是宗師初期，或許還能幫襯一二，可無情也說了，對手的實力比之諸葛神侯才稍有遜色。
換句話說，對方至少和她義父是同水準的高手。
如此一來，他們的存在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要是留在這裏，非但幫不上任何忙，還會讓蘇木首尾難顧。
成是非聽到蘇木的話，同樣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和宗師後期對上，既然蘇木能夠解決，那他也可以輕鬆一些......
雖然心裏這麼想，可成是非的身體卻非常誠實從馬背上翻了下來，準備待會就留在附近，若是蘇木稍有頹勢，他就上去支援。
和柳若馨、無情他們不同。
成是非這段時間可是着實有了一番不小的進步，非但將之前吸功得來的武技戰法融會貫通，對於金剛不壞神功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仗着變身，即便是天殘老祖這個境界的高手，一時半會兒也打不死他。
很快，大軍後撤。
蘇木同樣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背，讓其一同跟着遠去，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天殘老祖身上。
天殘老祖的確沒有感覺錯，他看向對方的目光，真的就是在看稀世珍寶。
歸根結底，還是天殘老祖突破到了宗師後期。
若他和烈火老祖、鬼聖他們那樣，還是宗師中期，蘇木可能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直接安排人滅了他。
好樹立朝廷聲威。
但宗師後期不同，宗師後期，已經達到了施展封神術的最低要求！
這意味着，只要他能夠打死天殘老祖，在收穫了對方的屍體與靈魂后，經過一系列的操作，手中的宗師後期底牌就能再多一張！
雖說隨着實力的增長，宗師後期如今在蘇木的眼中，也並沒有那麼遙不可及，可他這個人天性如此。
非要找個形容詞的話，就是屬倉鼠的。
他可以用不到，但不能沒有。
這一點，就好像是他在朝堂上發展人脈關係一樣。
要說朝堂上真的有人針對他嗎？
或許最近開始的確有了，可在他和汪直交好的時候，朝堂上絕大多數的官員都不知道，錦衣衛還有一位副千戶姓蘇。
但蘇木還是選擇了投資。
如今的情況也是一樣，反正天殘老祖註定要死，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將利益最大化。
攝取對方的靈魂與肉體，再幫其改頭換面，重新樹立一個人設，然後就可以投入到錦衣衛中，一方面給自己人發波福利，另一方面也可以讓錦衣衛的同僚幫自己湊一湊香火。
簡直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裏，蘇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天殘老祖雖然沒有讀心術，可卻同樣從蘇木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不懷好意。
“蘇千戶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既然你如此不自量力，那老朽也就讓你知道知道，宗師之間亦有差距，老朽的功力，可不是烈火老祖他們三個廢物可以比擬的！”
話音落下，天殘老祖的天殘神功運轉，真氣激蕩，地面上的塵埃被些許逸散而出的真氣吹起，竟是化作一道道凌厲勁力，朝着前方衝去。
藏在一旁的成是非見狀，對於宗師後期的實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光是這用來試探的氣勢，恐怕實力威力都不會遜色於宗師中期的認真一擊。
氣流席捲，虛空中彷彿出現了一道旋渦，要將蘇木捲入其中。
見到對方出手，蘇木腳步輕輕抬起，又輕輕落下。
瞬息間定下中宮，同時身後一條流火凝聚的螣蛇盤旋而起，將蘇木護在中央。
氣流在炙熱火焰的影響下，瞬間就喪失了威力。
餘下勁力落在螣蛇身上，卻只是造成了微不可察的創口，很快又被火焰覆蓋，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蘇木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
等到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天殘老祖身側，食中二指並起，化作氣霧又凝聚成了劍刃，刺向天殘老祖的脖頸。
十餘丈的距離，仿若咫尺之間。
饒是天殘老祖也有些意外蘇木的速度，但也僅此而已。
宗師後期的靈覺，已經不是速度可以欺騙的，幾乎是蘇木出現的一瞬間，天殘老祖就已經做出了回擊。
抬手一掌向下壓去。
天地元氣匯聚而來，凝聚出一道仿若實質的巨掌。
明明二人相隔不過數尺，可從蘇木的感知來看，對方彷彿屹立在天穹之上，如小山一般的手掌朝他壓蓋而下，氣勢駭人，若是尋常的宗師，估計連反抗的想法都無法升起。
蘇木卻不躲不閃，隨着天殘老祖的眼中映入一道金光，蘇木身體表面，彷彿被鍍上一層堅不可摧的金漆。
整個人變得無比神聖，手指並立而起化作的劍鋒，也彷彿是黃金鑄就一般。
一劍當空刺去，那巨掌反倒是成了花架子。
被輕易貫穿。
天殘老祖的臉上流露出些許錯愕的神情。
這和他情報上聽到的不太一樣啊！
不是說這錦衣衛的千戶，和宗師中期比斗都是取巧才能得勝的嗎？
為什麼打他就這麼勇猛？！
難不成......他是逆向突破的不成？！
不，不對......明明是在戰鬥，他為什麼會想這麼多有的沒的？
心神瞬間收斂，天殘老祖掌勢一橫，由壓變掃。
天地元氣在這一瞬變得混亂狂躁，似要將這片空間的所有存在，全都撕成碎片。
蘇木微微皺眉，這一次卻是沒有選擇硬扛。
身體化作裊裊白霧，在原地消散，又在數丈之外重新凝聚。
同時，他手中再次掐起了指訣。
若是鬼聖在此，便能發現，這正是之前他在飯局中，為了討好朝廷而教給蘇木的亂心指訣。
要說這一指訣，對於宗師中期的武者而言，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用處。
畢竟它針對的是己身與天地之間的感應。
像是這麼高大上的東西，基本上只有到了宗師後期才會開始接觸。
而與宗師後期交手，若沒有絕對的實力兜底，即便是掌握了亂心指訣，也會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對方隨手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