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切，有本座在
此刻。
張慈手中司刀，鈴鈴作響，同他的步罡和頌咒聲，形成一個詭異和諧狀態。
阿寶瘋狂嘶吼，身上符咒如同星星一般閃爍，身體肌肉不時痙攣。
趁着張慈做法，柳驚鴻上前觀摩。
自從明白其中奧妙之後，他不再覺得張慈跳的降神舞十分滑稽。
此刻，在他看來，張慈的每一步，都有一股難以言明的道韻。
似乎，暗合某位大仙大能者道路上的腳印步罡。
“小丫頭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柳驚鴻聲音不自覺有些着急。
可他沒跨入大雄寶殿，目光卻注視在小妮身上，眉頭緊蹙似剪刀，“張慈，妮妮是否已開光通智？”
剛說完，他頓時懊悔，做法事最忌諱被打斷。
萬幸，有禁制屏障將外界動靜隔開。
柳驚鴻看着張慈泛白的臉上掛滿汗珠，嘴唇乾裂冒血。
“本座能做點什麼？”他完全忘記自己是來鎮殺阿寶和小妮，也忘記方才說過自保是最優先選擇。
“在不干擾施法的情況下，本座要如何配合……”他心念才動，一個主意就湧上心頭。
見他雙手結印，心中念誦逍遙經，心血湧上心頭流向右手。
拈花指輕輕一彈，一滴心頭血點在小妮眉心，化作三叉火焰花鈿。
啊，小妮發出苦痛哀嚎，惡臭腐敗的氣息自小妮七孔噴涌，臭過生活垃圾堆里的爛肉。
小妮衣袍下血光灼灼，那是符咒的光芒，不斷灼燒她身上的陰煞屍氣。
另一旁，正處天人合一狀態的張慈心有所感，左手拔出長刀。
霎時間刀光劍影，阿寶一身毛髮全被剔除，接着刀柄撞擊阿寶丹田三下，吐出屍丹。
柳驚鴻揮揮衣袖，使出袖中乾坤，將兄妹二人的屍氣、屍毒、屍丹盡數收入囊中。
另一邊，張慈以刀柄對着阿寶心臟，用力捶打，蹦蹦蹦響過戰鼓。
阿寶嗯哼痛哼，整個人跟雷擊一樣，痙攣抽搐，焦黑皮膚肉眼可見褪色。
長刀跟火爐里的烙鐵一樣通紅，烤腐肉的味道瀰漫開來，甚至發出呲呲聲音。
叮鈴鈴，司刀敲在阿寶眉心，太陽花鈿閃耀神光。
叮鈴鈴，司刀再次敲在阿寶眉心，背後九陽紋身金光爍爍。
叮鈴鈴，司刀第三次敲在阿寶眉心，太陽花鈿與九陽紋身閃耀陽光。
陽光將阿寶籠罩，焦黑皮膚冒出大量腐肉惡臭味的黑煙，在陽光下全都化作金色火焰，消失無蹤。
一刻鐘后，陽光斂入體內，阿寶當即昏死過去。
此刻，他皮膚雪白，墨黑血脈清晰可見。
阿寶直接將作為游屍的黑森靈，連躍過三個等階，成為旱魃。
這一幕顛覆柳驚鴻的常識，“成了！不愧太古巫祝傳承。陰屍存蘊一縷陽，陸地重現旱魃仙。”
他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成功的喜悅從內心湧上俊臉，化作燦爛笑容，“旱魃成仙化犼有神通，口吐煙火，飛沙走石，能與二龍三蛟斗！”
張慈從天人合一狀態醒來，氣喘吁吁。
他滿臉驚喜與汗水交織，回身看向柳驚鴻，激動得說話都跟身體一樣顫抖，“尊上！尊上！尊上！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張慈本想將阿寶和小妮轉化為伏屍，然後找個風水寶地埋葬。
讓兄妹二人通過千年，甚至萬年修行，慢慢修鍊成旱魃。
然而，柳驚鴻的神奇，竟遠遠超出張慈的想像。
虛空中，向逸仙緩緩解開手印，疑惑與不解的神情同樣毫不掩飾浮現在她聖潔仙容之上。
她那三滴天鵝寶血，蘊含著大羅金仙通天徹地的仙韻。
那三滴天鵝寶血為柳驚鴻重塑身體后，仙韻長存於骨血，柳驚鴻彈出的每一滴心頭血，就可滅殺這兄妹才是。
公孫又晴也沒見過此情此景，她看過的話本里也沒敢這麼大膽的寫。
她皺虎眉，半眯眼，轉頭要問向逸仙，“我遠遠低估這小妖怪……”
這時！
“御風曜日逍遙顯聖仙君，在此！”
“何方邪魔，自己登門尋死！”
柳驚鴻猛然轉身，擋在門中央，掣出開物天弓，瞬間拉弦滿月。
他話音剛落，身後顯現一輪模糊道影，帶着龍形面具，看不出男女。
虛空中。
向逸仙與公孫又晴看着那道影，兩兩相視，目瞪口呆。
兩人對這道影再熟悉不過，這道影分明是向逸仙剛剛突破至渡劫期大圓滿的模樣！
“難怪，柳驚鴻能兩次從我眼皮底下溜走，感情是向你借了道！”公孫又晴驚得說出自己一直不願講出的糗事。
向逸仙則沒那閑工夫與心情笑話公孫又晴，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何況，她自己也被柳驚鴻這一出驚得說不出話。
“御風曜日逍遙顯聖仙君？”
“未曾聽說過哪位仙王、仙帝是這個封號……”
她作為柳驚鴻身後那輪道影的道主，她還沒同意借道，更沒立有天契。
可那柳驚鴻是怎麼從天地莽莽億萬大道中找到她的道？
柳驚鴻又是怎麼強行借力的？
難道是……因為她那三滴天鵝寶血？
怎感覺，這是降神術，又不是降神術。
西來寺內。
柳驚鴻能明顯感受到一股陰森寒氣，伴隨着一陣陣嘶吼聲中，銅鈴聲嘹亮。
“好懾心的怨氣，好刺骨的陰氣，唯有走陰人或趕屍人領着陰兵鬼將同來……”他整個心都沉了下來，好似無數水泥灌入胸腔，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唐超自虛空中走出，盪起陣陣空間漣漪，身後黑壓壓一片，跟着數百具形態各異的陰屍。
“張慈，這築基期小妖怪，是你新收的徒弟？”唐超見張慈滿腔怒火嗆紅臉，以為張慈默認柳驚鴻是他的徒弟。
“誰能想到，殺妖殺魔從不心慈手軟，仙威赫赫的張慈道尊，竟落魄到收一個小妖怪為徒，還學邪魔外道在這裏煉屍。”他渾身激動的發顫，雙手拍打着圓滾滾的肚子，仰天大笑。
“小妖怪交出探察法門，本尊饒你一死，否則立即將你抽魂煉化，照樣能得到法門。”袁殊自陰暗角落走出，眼睛空洞無神。
他一身陰雲鬼氣縈繞，時不時幻化出形態各異的頭顱，鬼哭魔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