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行意知道身世
柳雲湘和嚴暮對視一眼,不明白這老先生話里的意思。
“所以你要我們做什麼?”
“很簡單。”老先生看向嚴暮,“請王爺暫代我去竹水縣當教書先生。”
從大牢出來,二人還是懵的,猜不到這老先生的用意。不過好在他承諾,不會傷害三寶,而且半年後就會放了三寶。
“爹、娘!”
聽到這聲,二人抬頭見行意跑了過來,還沒跑到跟前,她就跪下了。
“我沒有保護好弟弟,對不起。”
柳雲湘忙上前扶起行意,這才發現她臉色很不好,手也冰冷,“你生病了?”
行意搖頭,“我沒事,我……”
說著行意紅了眼,“我沒有看好三寶,害他被人劫持。”
柳雲湘抱了抱行意,而後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不許這麼說,弟弟會丟,因是有人惦記上了,防不住的。反倒是爹娘對不住你,要你忙生意上的事,還要照顧弟弟。”
“那老先生怎麼說,弟弟呢?”
“沒事,他保證不會傷害三寶。”
“那他……”
嚴暮上前將披風給行意披上,“三寶的事,爹和娘來處理,你別擔心,先養病。”
“放心,三寶很好。”
二人一左一右先陪着行意回府,又請了大夫,知她是因為思慮過重而病下的,二人便更加愧疚了。
夜裏,柳雲湘陪着行意一起睡,勸解了她許久,她還是不能寬心。
“娘,我承你和爹爹疼愛,卻沒有顧好三寶,我對不住你們。”行意
悶聲道。
“這話怎麼說的,照顧三寶又不是你的責任,再者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自然疼愛你。”
“可……”
見行意低着頭,柳雲湘一下意識到了什麼。
“可是誰在你耳邊亂嚼舌根了?”
“沒有,沒,是我……是我自己猜的。”
“你猜到什麼?”
行意低着頭,好一會兒才抬起來,但眼裏淚水已經蓄滿了,“我不是您生的,對吧?”
柳雲湘愣了一愣,“誰跟你說的?”
行意還沒張口,眼淚先落下來了,“我和硯兒是雙胞胎,可我和他長得一點都不像。而他那眸子像極了爹爹,鼻子和嘴唇像您,所以只有可能我不是親生的。”
“行意,不要胡思亂想,你就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柳雲湘心疼的抱住行意。
其實她知道,行意的身份是瞞不住的,知道的人很多,早晚會泄露出來。但她盡量保守着這個秘密,就是怕行意知道后難過。
“娘,您和爹爹都疼我,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你啊。”柳雲湘嘆了口氣,知道瞞是瞞不住了,況行意也大了,“你要知道,我和你爹,我們兩個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的。”
“還有不要因此覺得自己不是我們家的人,你和硯兒和三寶是一樣的。你是我們的女兒,也是大榮最尊貴的公主。”
她不知道行意是什麼時候察覺自己的身世的,但想到她為此努力去經營靈雲的生意,盡心照顧硯兒和三寶,甚至
會害怕他們丟下她,她就覺得心疼不已。
柳雲湘摟着女兒,說了好多話,只是行意心思敏感,知道身世后多少會與以往不同。
翌日一早,趁着天還沒亮,柳雲湘和嚴暮留下一封信便離開他們在揚州的別院。夫妻二人乘坐一輛馬車,沿着官道往南行。
他們接穿着棉布的衣服,馬車也是樸素的,像是尋常老百姓。
柳雲湘自馬車露出頭來,見嚴暮穿着青色的長袍,頭上裹着方巾,還真有幾分教書先生的氣質了。
“竹水縣是揚州下面一偏遠的縣城,那位白老先生在縣城裏有一間書院,在他那上學的有一十五人,這其中有六人要參加半個月後的鄉試,如果過了的話,明年就能參加科舉了。”柳雲湘道。
在牢中的時候,那老先生將他書院的情況跟他們簡單說了一下。而至於他為何要讓嚴暮代替他去當這教書先生,他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我可沒給人當過先生,若說教他們兩招功夫,倒是可以。”嚴暮哼了哼道。
柳雲湘笑:“鎮北王太謙虛了,您練得一手好字,文章也寫的精闢,怎麼不能當先生了,憑您的才能,綽綽有餘。”
嚴暮轉過頭:“你在譏諷本王。”
“沒,不過我卻覺得這白老頭讓你去竹水縣,定然不是要你去教那些學子讀書。”
“這老頭另有目的,我們去了就知道了。”
竹水縣顧名思義,處在一片竹海中,周圍群山環繞,
而山上都是竹子。一條河穿過這座小縣城,嚴暮他們需改乘船才能到達。
綠水青竹,白霧升騰,船行於其中,彷彿在一副潑墨山水畫裏。
划船的船夫帶着草帽,與其他船夫迎面遇上,便招呼一聲,像是唱歌一般,還帶着調子。
“船家,您可聽說過半山書院?”
“半山書院?”船家想了想,“我們竹水縣有兩家書院,一家明遠書院,一家慧明書院,沒聽說過什麼半山書院。”
嚴暮轉頭看柳雲湘,莫不他們二人被誆了?
“那您可認識白半山?”
“不認識。”
嚴暮以為這半山書院在竹水縣多有名,這白半山是個多了不得的人物,只要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到,結果卻是這樣。
不過他都敢劫持小郡王,不至於籍籍無名吧。
在渡口下了船,再看這竹水縣的景,江南水鄉,青磚碧瓦,小橋流水。
嚴暮拉着柳雲湘,看時候還早,二人去街上打聽。
這縣城看着不小,街道兩邊有很多鋪面,沿街也有小攤販叫賣,看上去還挺繁榮。二人走在其中,不覺沉迷於這種安定富足的景象。
與西州相比,這裏簡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
嚴暮碰到人就打聽,打聽了好幾個,竟都沒有聽說過半山書院。
二人實在累了,在一處賣餛飩的棚子裏坐下,要了兩碗餛飩。
見旁邊有人,嚴暮又問他們可聽說過半山書院。
這些人身穿短打,一看便是做苦工的,哪知道什麼
書院。
嚴暮正覺失望,送餛飩過來的老嫗咦了一聲,“半山書院?我怎麼聽着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