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若有下輩子,還是不要再做父子了
跟姜沉和姜湛同一批入校的小朋友,除了第一天上學哇哇哭着不肯外。
每天都主動要求上學,越早越好!
早早在校門口翹首以盼姜家兄弟和狗腿子的到來。
遠遠的看到姜家兄弟和狗腿子的身影,就會聽到小朋友們此起彼伏的哇聲。
用許寧言的話說,姜沉和姜湛兩兄弟,那就是託兒所最靚的仔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要看着姜沉兩兄弟被狗腿子接走了,才肯回家。
以前小朋友最喜歡的是星期天休息,可以在家睡懶覺。
如今,聽說星期天不上學,小朋友哭得那個凄慘!
撒潑打滾要去學校,要上學!
開始家長們還十分驚喜,自家的孩子這麼上進?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要去看狗!
一個個哭笑不得。
姜沉兄弟兩人,一個性格高冷,一個性格外向,卻入學沒多久,就成了託兒所的孩子王。
和狗腿子一起,並稱託兒所三大哥。
兩人一狗,各自有崇拜他們的小弟。
經常爭論自己認的那位才是三位大哥中的大哥。
為這個,三派人能吵一天,吵急了還能打起來。
當然,最後以狗腿子一派人多勢眾,替狗腿子打下了託兒所這個江山,成了託兒所唯一的大哥。
每天都有小朋友從自家帶好吃的來,孝敬給狗腿子大哥,以期望能夠摸一摸大哥的毛。
姜沉兩兄弟藉著替狗腿子大哥收禮之便,一個學期下來,生生多長了幾斤肉。
都是手下小朋友一口一口生生給喂出來的。
在姜沉兩兄弟要上小學的時候,顧勇那邊的調令下來了。
直接被發配到了西南軍區那邊,成了某軍部後勤部的副部長。
調令下來后,一個月內就要到當地報道。
接到調令,顧勇躲在書房裏抽了整整一夜的煙。
第二天開門,屋子裏煙熏火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失火了吶。
董紅梅哭哭啼啼,可也沒辦法。
不過幾年功夫她已經被顧勇養得失去了在外頭獨立生活的能力了。
就算再不想跟着顧勇去西南軍區那邊,可她也不敢不去。
因為離開了顧勇,她在這京城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唯一的安慰是閨女還在京城讀書,不用跟她去西南吃苦。
她可聽說了,西南那邊條件艱苦,悶熱潮濕,毒蛇毒蟲遍佈,還有瘴氣。
聽說軍部還在山溝溝裏頭。
說來她也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回來跟顧勇吹枕頭風了。
沒曾想顧勇發火的後果這麼嚴重。
就是這後果怎麼就輪到他們來承擔了呢?
董紅梅心中對顧勇的濾鏡頓時碎掉了許多。
沒想到他這個做親爹的,前妻就算了,連前頭的兒子都管不住。
也就只能在她們母女面前充大頭了!
心中有怨氣,到了西南后,其實那邊天氣暖和,部隊條件相對而言還沒那麼艱苦。
對顧勇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反而更好一些。
可董紅梅不習慣這邊的氣候,水土不服,一去就病倒了。
顧勇忙着工作,站穩腳跟,哪裏顧得上董紅梅。
董紅梅心中越發對顧勇有了看法和意見,病拖拖拉拉的好了之後,對顧勇也沒了好聲氣。
兩夫妻迅速的進入了冷戰。
顧勇想用錢卡住董紅梅,讓她低頭。
董紅梅被掐住了經濟命脈,自然是先退了一步。
事後看起來恢復了往日對待顧勇的殷勤,顧勇得意不已,小樣!董紅梅這樣的女人,他還拿捏不了?
董紅梅心中懷恨,留了心眼,對顧勇的工作有了興趣。
然後慢慢學會了藉著顧勇的工作之便,倒賣軍需物品,給自己謀取福利。
不過一年功夫,就攢下了一大筆私房錢。
本來這事一時半會的還發現不了,邊境突起小規模衝突,整個西南軍區都進入了戰備狀態。
在清查軍需物資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漏洞。
一直追查下去,終於查到了董紅梅和顧勇的頭上。
顧勇才知道,自己一直覺得能穩當拿捏得董紅梅早就生了二心,而且藉著他的名頭斂財不少。
雖然最後查清楚了,這事顧勇是真不知情。
可主事人是他的妻子,失察和縱容親屬倒霉軍需物資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候,被上面勒令要嚴懲。
董紅梅被抓,顧勇也被停職些檢查,最後提前退休,被送到了當地的干休所養老。
這干休所在本地算是條件還不錯了,可跟京城比,那就差遠了。
顧勇倒是想回京城干休所養老,實在不行,北河療養也行。
多方活動無果,因為之前回來后,為了爭取待遇,已經將之前老戰友的人情幾乎都揮霍光了。
如今這點事情,也無人肯幫忙,或者說,大家已經看出來了姜致遠的態度,早就默默的站好了隊。
顧勇的昔日榮光,早就成了過去式了。
最後,顧勇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一直留在了干休所。
大約是心情抑鬱的緣故,顧勇在干休所沒休養上三年,就舊疾複發,強求無效死了。
按理來說,以顧勇的資格,若是姜致遠他們爭取,他還能葬回京城的七寶山。
也算是死後哀榮了。
只可惜姜致遠關於顧勇的葬禮,不置一詞,下面人很快就領會到了姜致遠的意思。
麻溜的就將顧勇給直接葬入了本地最高級別的陵園。
他死之前留下的遺囑,所有的身後財產除了留下一千元,支付顧家老爺子也老太太的生活費,以及以後的喪葬費用外,全部用於繳納黨費。
大約是真的死心的緣故,遺囑里並沒有提到姜媛和姜致遠他們兄弟半個字。
真正做到了孤零零一個人來到人世間。
赤條條一個人離開這個人世。
接到了西北軍區干休所發過來的訃告,姜媛只楞了一會,感嘆了一句,也就罷了。
倒是姜致遠兩兄弟,在顧勇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后,心中難免悵然若失。
兄弟倆難得心有靈犀,都請了假回家,在庭院裏擺了一張桌子,梅姐炒了幾個下酒菜,燙了一壺酒。
兄弟倆默默的第一杯酒灑在了地上,敬獻給了躺在千里之外公墓里的顧勇。
一杯清酒,了卻了這段父子親緣。
若是有下輩子,還是不要在做父子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