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知識和邏輯的起源(2)
邏輯如何於大腦中產生呢?一定是從非邏輯中產生的,而這個非邏輯領域一定是非常寬廣的。***
有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過去的很多人所作的推論與我們今天完全不同!例如,誰如果不是經常依據謀生之道和敵視他的人去現“同類”,誰如果對事物歸納概括得太過遲緩和謹慎,那麼,誰繼續生存的可能性就比能從一切相似中立即找到同類的那一個人小很多。
但是,將相似與相同同等對待,這種傾向雖然佔有絕對的優勢,但卻是非邏輯的傾向,因為相同的東西本來是不存在的,然而這種傾向卻奠定了邏輯的基礎,正因如此,事物的變化必然遭受長期的忽視,以便產生一種對於邏輯的必不可少的物質概念,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東西能夠與這概念相符。
與那些在“變化流動”中觀察一切的人相比,觀察不甚仔細的人更佔優勢。因為在推論中過分謹慎,或者懷疑成癖,對生命本身就會構成極大的危害。倘若不努力培養出相反的癖好,任何人就都不能自保。這裏所說的相反的癖好是指:寧願肯定而不作出任何判斷;寧願出錯、虛構而不願等待;寧願認同而不作出否定;寧願評估判斷而不要合乎道理。
現在,我們腦海里的邏輯思維和推論的過程同自身非邏輯、非正當的本能**的過程和鬥爭是相一致的,我們一般只是經歷鬥爭的結果而已。現在,這個古老的機制正在我們的內心動起來,如此迅疾和隱秘。
我們稱做“詮釋”的實則為“描述”,而從這描述中,又可以看出我們比古老文明階段的認識和科學都要出色。我們擅長描述,但說到詮釋,我們做的也並不比前人多多少。
我們現許多連續生的事物,然而在古老的文明時代,單純的人們與那些探索者所看到的僅僅只有兩點——“因”與“果”。我們無法超越變化又圓滿這一概念,也無法深入其的背後進行探究。在每件事的一系列“原因”呈現於我們面前時,我們就開始作出推斷:這個是最先生的,而另一個是緊接着生的,可是最終卻無所領悟。例如,每一次的化學變化過程和繼續運動都稱得上是奇迹,可沒有人對引起繼續運動的撞擊作過任何“詮釋”。我們又如何來詮釋呢!我們僅僅使用一些不存在的東西,和使用線、面、體、原子和可分割的時空;當我們最先將所有的一切都轉變為概念——我們的概念時,又將如何來詮釋呢?
將科學看做事物的人性化其實就夠了;我們對事物及其先後順序的描述,從而能夠對自己進行更仔細的描述。因與果,估計不會再有這二元論了。我們面前有的實際上只是一種連續,但我們卻將有些東西與這種連續孤立起來,就像是一種運動,我們感覺它是孤立存在的,而這種感覺還不是通過觀察得出,而是通過推斷。
我們的許多錯誤都是由許多的“果”所導致的,我們只是會感覺到很突然,而無數的過程卻在這個突然的瞬間與我們擦身而過了。
將因果看做連續,而不要按照我們的本性將它們看做隨意肢解的片段;將所生的事看作一種“流”。如果一種智力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它便可以將因果概念拋棄,否定一切條件。
即使不存在新的追求知識的熱,科學依然會得到促進而展壯大。現在,無論相信科學還是迷信科學,都很少表現出對科學的熱。對於科學而,也沒有被當做求知的熱,而只是現狀和“風俗”。人們往往只會對知識感到好奇,對這一“風俗”已經習慣,這樣就足夠了。有的人這樣做是為了名譽和榮耀,而有的人是因為不知怎樣打多餘的閑暇而去讀書,去收集、整理、觀察,從而向別人轉述。事實上,這些人的“科學欲”僅僅顯現了他們的百無聊賴。
有一次,羅馬教皇里奧十世居然對科學唱起了讚歌,說科學是我們生活中最美的、最值得驕傲的、幸與不幸中的高尚事務。最後,他說:“如果不存在科學,那麼人類的一切活動都將失去支撐;即使在如今科學尚存,我們的行動還大有改進的餘地的況下,人們依然時常會對事物產生沒把握的感覺!”然而,這個平庸卻多疑的教皇,將對科學至關重要的評價隱瞞起來,這種做法同教會中所有對科學的讚頌如出一轍。從他的話里,人們聽出他講科學置於藝術之上了。這對於他這個藝術愛好者來說,豈不是非常怪異的事!原來,他這次對藝術高於科學的論調閉口不談,僅僅是出於客氣與禮貌而已。在他看來,尚未被挑明的東西才算得上“被揭示的真理”、“靈魂的永恆福祉”,也才稱得上是生活的飾物與驕傲、支撐與穩定呢!
“科學並非不是非常重要,只是二等事務,不是絕對的必需品,更不是追尋的目標。”這原本就是基督教對科學的評價,它深深地留在了里奧十世的心裏!
科學在古代很難獲得尊崇與褒獎,即便那些熱心於科學的學者也會將對於道德的追求放在位;將知識當作是道德可以利用的最佳工具加以讚美,這已經算是對知識的最高評價了。知識不願只當工具,在歷史上這還是很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