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平庸之中藏有真理(1)
平庸藏真理,即使平庸的頭腦也有最熟知的真理。因為,對於這樣的人來說,這些真理太平庸了。這種人僅僅對佔有刺激和誘惑力的真理的平庸精神感興趣。就像現在,人們會遇到這樣一個給人帶來不快的論點。從那個時候開始,平庸的英國人便更加尊重這種精神了——在這裏,我所指的是達爾文、穆勒和斯賓塞——它突兀而起於歐洲審美的中間地帶,並且佔據了重要地位。其實,誰願意對其中的功利性產生懷疑呢?這種精神早晚會成為人們的主宰。人們認為這些高貴而會飛的精神是那麼的伶俐,然後為此搜集大量卑微的事實,急於得出一個結論,但是這大概沒有一點兒意義——他們,作為一種例外,剛開始就認為這種“規則”會處於不利的地位。最終,與其說這些人的學識淵博,倒不如說是他們做得多。也就是說,是某些新意,闡明了一些新的價值!
知與能之間形成的那道溝壑或許超出了人們的想像。因為,能者,是偉大風範的創造者。與之相對的必然是無知者。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就達爾文式的科學現而論,人們可以將一定程度的褊狹、貧瘠和辛勤,處理得很好。最終,人們卻不能忘記,他們憑藉其深刻的平庸已經使歐洲精神出現了總體上的蕭條。因為人們將它稱之為“現代觀念”,或者是“18世紀觀念”,或“法蘭西觀念”的東西,使德意志精神“深沉”的厭惡掀起了浪潮,這些都源於英國。毫無疑問,法國人在這裏僅僅充當了這些觀念的猢猻或演員,同時一些人也扮演了英國的優秀士兵。同理,遺憾的是,法國人也充當了他們第一批以及最徹底的犧牲品,因為最後,由於“現代觀念”的盎格魯的可惡味道,使法蘭西的靈魂變得非常稀薄,致使今天,在非信仰的影響下幾乎又回想起了它的16、17世紀以及它往日深沉的激力量和高貴的明。可是,人們必須閉緊嘴巴恪守住歷史的公正原則,並且對眼前片刻的假象都不能掉以輕心,因為歐洲的貴族們,他們還是感的貴族、審美的貴族、風俗的貴族。總而之,所有崇高意義上的詞彙,雖然都是法蘭西的作品和明,並且代表了歐洲現代觀念的卑鄙和庶民主義,卻也都歸屬為英國的。
法國,即使到了現在,也仍然是最具精神性和最雅緻的歐洲文化駐足的地方以及具有審美性的高等學府。可是,我們在這裏必須懂得如何尋找這個“具有審美性的法蘭西”。一切屬於這個國度的人,都具有良好的隱蔽性——無論是活着的,還是僅僅是一個特殊的小數目人群。這裏面甚至還包括無法靠大腿的力量站立的人,一部分宿命論者、奄奄一息的人、病人以及一部分嬌里嬌氣、矯揉造作的人。這樣的人具有一種將自身隱藏的虛榮感。對廣大人民來說,某些事則是卑鄙的。因為,這種人從不理會民主主義資產階級出的愚蠢怒罵和震耳欲聾的胡說,甚至對此不聞不問。
事實上在今天,站在前台的這個愚化了、粗俗化了的法蘭西——新近,它在安葬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的時候,舉辦了一場真正的非審美、自我欣賞的豪飲之宴。對於他們而,或許還有一些相類似的東西,即一種抗拒精神、日耳曼化的善良意志——更顯得它的無能!或許,叔本華現在已經蒞臨了這個具有精神性的法國,這樣一來,他也成了法蘭西悲觀主義的一員。在這裏,叔本華比在德意志那裏更享受到了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而且更加親切。對於亨利希·海涅就更不用說了。他早已將巴黎的更為雅緻、更為苛求的抒詩與人們的血
肉相連。或者,我們也不必再說黑格爾了。今天他以泰納的形象——這個形象也可以稱做是第一位活着的歷史學家的形象——出了一種幾乎暴虐的影響力。但是,當我們說到里查·瓦格納,法國的音樂往往按照現代靈魂的實際需要來塑譴自身,而它越是這樣,就越體現了“瓦格納化”。對於這一點,人們可以預告——它真的已經幹得夠意思了!但是,今天的法國人,憑藉自豪的感所提供出來的當作他們的遺產和財產的東西,當作一種歐洲古老文化優勢的、仍然存在的、類似紀念碑式的東西,僅僅是三分老銅板。雖然其中體現着一切自願及非自願的審美的日耳曼化和庸眾化。因為,技藝高超的激能力——一種為“形式”作出犧牲的能力,正是由於這種形式才創作出了那句“為藝術而藝術”的話。這種東西在法國,三百年來都仍然在耳邊迴響,而且常常老調重彈。幸好“少數的敬畏之,使這一類文學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