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太子（四）
冊封典禮結束后，史可法也按照計劃，和朱慈熔來到了滄州府下屬的肅寧縣。
肅寧是春秋時期，燕國的地界，曾叫做武垣縣，在隋朝又改為河間縣，金朝統治期間，才改為了如今的肅寧。
肅寧自古是種植大省，這些年也有不少紡織工廠，皮草工廠在這裏興起，這裏的百姓倒獲得很是富足，不過因為這些工廠的興起，也吸引了不少其他地方的百姓前來務工。
人一多就容易發生矛盾，當然百姓之間也沒有太大的衝突，史可法選擇這裏的原因，則是因為，這裏的縣令，正是與顧炎武一起，在大沽口學習過的那批人。
肅寧縣令，葛旭，原本是江寧府人，自大沽口學習，落選后，便被派到這裏任職。
聽到史可法要來的消息后，葛旭也是第一時間來到車站迎接兩人。
“史大人，好久不見了。”
葛旭也趕緊上前迎接，接着問道：“聽到您要來的消息，下臣也是非常的激動，不知道史大人來此具體有何事？”
史可法並沒有將朱慈熔的消息透露出去，此時也沒有接話，只是讓葛旭帶着他們前往肅寧縣衙，來到肅寧縣衙後堂，史可法才把事情的原委倒了出來。
聽到這些孩童竟然就是當今的太子，葛旭也是趕緊跪了下來。
“太子殿下，史大人。”
葛旭也有些疑惑道：“雖然太子殿下聰慧過人，但太子的年歲未免太小了，臣實在擔心，讓太子斷案會不會太兒戲了。”
“不，還是你來斷案。”
史可法也解釋道：“只有太子對案子有疑問的時候，才會幹預案子，一般情況下，還是以你的論斷為主，這麼說你能明白么？”
葛旭自然明白史可法的意思，只是這樣一來，他斷案時，就相當於，有兩位領導同時審查，對他的來說，壓力也非常大。
不過這位畢竟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即使現在只是和這位太子認識，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但機會也伴隨着挑戰，萬一惹得這位太子不爽，反而成了壞事。
“你怎麼這麼糾結？”
史可法看着葛旭陰晴不定的表情，有些不滿地問道：“你只需要按照你之前的風格辦案就行了，擔心這麼多是為何？”
“是，史大人。”
葛旭也突然想起來，無論是史可法，還是這位太子殿下，都是他不可高攀的人物，於是釋然道：“那下臣就按照平時的來做，不過下臣好歹是一縣父母官，兩位若是有異議，在下臣斷案之後，再出言也不遲。”
“好。”
史可法有些欣慰地看着葛旭，若是他一味地聽從太子殿下或者是他的意見，反而會被史可法低看一眼，他也出言道：“既然如此，明日起，我們便在你的大堂後方，聽你辦案。”
......
第二天一早，史可法也與朱慈熔用過早飯，來到縣衙的後堂，喝茶等待升堂審案。
“威...武...”
不出史可法所料，很快，便來了一對夫妻，女子姓艾，是為原告，狀告她的上門丈夫，謀害她的父母，而這位男子卻不承認，前日他回到家中之時，兩位老人已經過世。
不過，確如這位女子所說，她父母去世之時，嘴唇發紫，正有中毒的癥狀。
史可法一聽便明白了大概，這兩位老人應該是燒炭中毒而死，因為暖氣的推行，大量的木炭在冬季的價格就很低，此時的肅寧縣，還比較清冷，老年人原本體力就弱，一時缺氧，也沒有體力再進行掙扎。
“可有人證？”
葛旭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也只好出言問道：“李某，你說你回到家中，兩位老人已死，那是否有人能夠證明你的行蹤？”
“沒有。”
李某也解釋道：“賤民自幼，家窮，入贅以來也一直勤勞肯干，為艾家的皮草生意忙活，當天中午送完貨后，我便在屋子裏休息，許久沒有聽到，父母的喊叫聲，我才想起來進去看看。”
“卻沒想到，父母已經嘴唇發紫，死在了地上，賤民真的不知情啊。”
“你早就懷恨在心了。”
艾姓女子也出言道：“青天大老爺，這姓李的一直圖謀我家財產，早就想害死我一家三口，自己門戶了，若不是我當時在外，很可能也被他所害。”
葛旭聽了兩人的話，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判斷，只好找來了兩人的領居詢問情況，周圍的領居自然對李某，有些輕視，但卻承認他的人品不錯，平時兩位老人也是李某照顧。
而這個女子卻是從小嬌生慣養，一直看不上李某，甚至不願與其同房。
“仵作何在？”
葛旭見案件沒有進展，也只好出言道：“着你前往艾家調查，兩位老人的死因，李某暫且拘押，艾某先回去，等待衙門的傳喚。”
衙門也不能一直處理這一個案子，暫時這件案子也被押后處理。
“太子殿下。”
史可法也出言問道：“關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可以和臣說說看？”
朱慈熔明顯還不太懂入贅的意思，史可法和他解釋一番之後，他才明白過來。
“看上去，這位李姓男子並不像壞人。”
朱慈熔也出言道：“倒是這個姓艾的女子有點咄咄逼人的樣子，不過這位女子應該不會傷害她的父母，而這李姓男子若是犯案也不可能，一直就在這裏，我覺得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
史可法也點了點頭，朱慈熔能不下論斷，而是理性分析結果這點，得到了他的認可，雖然只是從表面出發，但也很不錯了。
“若是經歷多了，你便能大致猜到這件事情的原因。”
史可法也出言道：“我就看過一些類似的案例，這應該是燒煤不注意所導致的，不過這也是葛旭的工作缺失。”
“每年冬季，大沽口都會派官員向各家各戶統治，告知他們注意燒炭安全，在狹小密閉的空間，使用煤炭就有可能遇見這種事情。”
“不過還得綜合具體的情況來看，經驗有用，但也不可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