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十四、仁義小溜子（4）

其實大姨太張貼的告示是沖小溜子來的。***她早就耳聞小溜子是昔貴的得力助手，昔貴也教給他不少釀酒技能。她和老六日夜算計着挖走小溜子，做着自己財的美夢。可告示都貼出去三天了，無人上門應聘。老六和大姨太在屋裏嘰咕着，他們感覺到高薪招聘這一招不靈。

天已黃昏，幹了一天活的小溜子回家后伸了伸腰覺得有些倦意，他回到自己的旮旯躺下休息。只聽正在鍋上洗碗筷的母親喊着“他青梅姨，您咋有功夫到我家來？稀客！稀客！”邊說邊揩着手。大姨太走進門笑着說：“聽說你給小溜子想討個媳婦？”小溜子的媽說：“可不是嘛！我和他爸晚上做夢都在想。她姨你看哪兒有合適的給咱娃說一個？”大姨太瞧了瞧這茅草房撲哧一笑說：“你看，你家現在窮成這個樣子，連個像樣的傢具都沒有，有哪個姑娘願意嫁到你家裏來？”大姨太的話重重的刺傷了溜子媽的心，她高興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不愉快地說：“難道窮人的娃就該一輩子打光棍了？”大姨太說：“大姐，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咱小溜子長得一表人才，要是有掙大錢的機會，不是一輩子都不受窮了嗎？那討個媳婦還不容易！”溜子媽想人都說財東的婆娘不是個好東西，我沒有和她搭過話，可現在聽了她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她心又熱了起來，趕緊把洗好的碗筷放在案上，給大姨太倒上水。笑着說：“好親人呢，不瞞你說，咱小溜子聰明得很，誰看了誰心疼，就是咱這個窮家把娃給連累的，現在也沒有找下媳婦。”大姨太趁機說：“大姐我倒有個注意，不知該不該說？溜子媽說：“他姨有話你就說，我把你當自己姐妹呢。”大姨太說：“我家想開個作坊釀酒，想叫小溜子幫我打理打理，不知他是否願意？”溜子媽聽說讓小溜子去釀酒，臉一下子耷拉，下來吞吞吐吐地說：“這怕不行。”大姨太說：“那有啥不行的，昔貴給他每月八塊大洋，我給他十五塊大洋，你看咋樣？”溜子媽說：“這個我拿不住事，要不小溜子在旮旯睡覺呢，我把他叫醒，你和他商量一下。”大姨太說：“行！”她們腳剛跨進旮旯的門，小溜子就一骨碌坐了起來。他很有禮貌地叫了聲姨，說；“你們剛才在外邊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到你們家釀酒這個事我不能做，因為從師父收我做徒弟的那天起，我就是師父家的人了。他釀酒的技術來之不易，師父除了從師爺那裏得到手藝以外，還到處拜師學藝，這是他們幾代人的心血啊！靠信譽才創下這個市場。到你家去錢多是個好事，但我不能對不起師父一家，做人要有良心，你就別想好事了，我不會去的。”

吃了閉門羹后，大姨太回到家中，氣呼呼地端起茶杯剛要喝水。老六就急急火火地問大姨太這幾天請師傅的況咋樣了，大姨太說：“來的人寥寥無幾。看來咱們想做這件事很難啊！原來我是想把寶押在小溜子身上，用重金收買，誰知他這個小東西死活不肯。”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看來金錢是買不來一切的。”老六說：“現在作坊的房子都已準備妥當，明天準備讓人到商鋪去拉爐子，你看咋辦？”大姨太搖了搖手說：“我看咱們在釀酒這方面就不要下功夫了！還是搓麻花賣吧！在這方面展咱們絕對有優勢。你看咱們鎮上的鋪子也不少，可賣麻花沒有幾家。你別看麻花小，誰家走親親、上會給娃不帶捆麻花，人多了賣頭大着哩。”老六想了想高興地說：“那就行動！”

幾天後在管家的張羅下，賣麻花的鋪子終於開張了。鞭炮一響人們紛紛前來觀看，走在前面的是昔貴和妞妞，他們拿着賀禮前來祝賀！走在第二的是染房的老闆紅牛和肖玲，編織麻袋的、弔掛面的、打鐵的等都來祝賀。這時大姨太和老六站在門口向來人鞠躬道謝！二姨太招呼傭人倒茶遞水，整個鋪子一片歡樂的景象。人們似乎忘記了過去的傷痕，八山站在那裏隨着主人，哈着腰，喊着老爺！太太！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八山怎樣也弄不明白。這時昔貴說：“大家都靜一靜，我來說兩句，今天是蔣老兄家鋪子開張的日子，我和我的太太前來祝賀！希望這個鋪子辦得紅紅火火，我建議不光擰麻花，再帶上蒸饃，咱們商鋪不就都方便了嗎？如果方便的話，就給我家工人送饃。”話音剛落屋裏響起了一片掌聲。其他鋪子也紛紛要求供貨，老六看到這個場面，連連致謝！他感慨地說：“過去我對不住大家，做了不少坑害大家的事，只顧自己活着。今天我懂得了一個事理，人不能光顧自己活着，大家互相幫助活着才有意義！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的心輕鬆了許多，希望大爺、大嬸、兄弟、姐妹們不記前嫌多多包涵。”霎時又響起了一片掌聲。

人們走後老六對大姨太說：“昔貴那兩口真不錯，要不是這兩口今天促烘咱，誰還會到咱家來！”大姨太說：“可不是啥，人家有見識看得遠，心胸寬廣，你以後一定學着點。”從這以後老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出出進進都和村裡人打招呼！從此他的臉上多了一份笑容，村裡多了一份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