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十三、老六的新打算（3）

兩人爭得不可開交時老太爺含混不清地說話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青梅說得也對，要開作坊不妨試試。***”他繼續說：“開作坊是個好事，是個好事呀！人常說：家有萬貫，不如開店。開個店天天都有收入。”大姨太看老爺子很支持她的想法，興奮得拍起手來。稍停了一會兒老爺子又說：“你們執意要開作坊的話，我給你們出個主意！請個好師傅，或者從酒廠高薪請個把式，雖然價錢高一點，但他懂行，樣樣行行都行。”老太爺話音剛落，大姨太拍着老六放在飯桌上的左手興奮地說：“好！好！好！老人家給咱提了個醒，我有辦法了。”她湊到老六耳朵跟前說了一通。老六說：“這怕不行！咱不要把別人惹惱了。”他把今天早上生的事說了一遍。大姨太說：“你如今膽子咋像菜籽大，一個夥計就把你怕成喔個樣子？一切聽我安排。”

吃過飯後，丫環把老爺子送進上房休息。

大姨太安排老六：“明天到昔貴家去轉轉，和昔貴拉拉家常，過去咱和他有些糾葛，那是咱有錢有勢，不招理他也就過去了。現在人家有錢有勢，不光酒作坊辦成了，煙鋪子生意也很紅火，他們今後展的規模遠遠超過了咱，咱還不轉變觀念的話，再仗着過去的勢那是要吃虧的。咱們現在和他套近乎，拉關係把他的經營方式學過來，再把他的師傅挖過來這才叫本事，叫他感覺不到就……”老六聽了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這個辦法好，要是能成……”他拉長聲音得意地說：“我老六又要揚眉吐氣了。”大姨太說：“這就要看你的耐心了，你看人家昔貴出行多威風啊！前後十幾匹馬，浩浩蕩蕩一支馱隊誰不眼紅？縣老爺都親自上門拜訪，多少鄉紳都跟着搖尾巴呢，咱是個啥？人常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趕快去吧！和昔貴聊的時候，隨便把你的想法告訴他，看他的態度如何。”這時老六氣得是暴跳如雷，告訴大姨太“我老六啥時求過人？就是不開作坊也不求到他昔貴的門上！”大姨太說：“我剛才給你比了那麼多的例子，男子漢能伸能屈，這才能成大器。”老六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說：“別啰嗦了！對、對、對，我去、我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大姨太給老六上下收拾了一番，打老六去昔貴家。出門時老六大聲罵著：“他媽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罵完又喊着“八山！八山。”大姨太說：“你喊八山幹啥呀？”老六說：“我讓八山和我一塊去。”大姨太說：“把你美得先，咱到人家家裏和人和好去，又不是和人家打架去，帶的八山幹啥？”老六吊個臉一聲不吭，轉身朝昔貴家走去。

剛到門口就被吳叔擋住了，他說：“六爺你有啥事？”老六得意地說：“我想見一下昔貴。”吳叔想這傢伙一向和掌柜的都不友善，今天來十有**找昔貴沒有好事，就推辭說：“六爺，掌柜的昨晚忙了一宿正在房間休息，他囑咐休息時不見客人，您就改天來吧！”老六無奈地看了看吳叔，悄然走出門外。

老六第一次吃了閉門羹。他轉過身去小聲罵著“一個臭管家！昔貴養的一條看門狗，倒牛皮啥呢，小心老子哪一天碰見揭你的皮。”說著氣沖沖地回了家。

剛走到門口，八山就大聲喊着：“老爺！老爺！出去咋不喊小子一聲，小子護着你。”老六聽見不耐煩地說：“滾！滾到一邊去。”說完端直朝大姨太的房間走去。

老六走進房門還沒坐下，大姨太就迎了上來，問老六這麼快咋就回來了？”老六氣不打一處來，生氣地說：“人家不歡迎咱。”就把剛才的事告訴了大姨太。大姨太聽后微微一笑說：“就芝麻大個事把你愁成這樣子了。消消氣，昔貴昨天剛出遠門回來，休息是正常的事，我剛才沒想到這事！”又神秘地附在老六耳邊開玩笑說：“昔貴走了這麼多天，不知把妞妞急成什麼樣子了，說不定人家兩口子正辦那個事呢，你咋能去攪和呢！”經大姨太這麼解釋，老六開心地笑了。

大姨太說：“管家不讓你見，並不代表昔貴不想見你。昔貴這個人很能幹，是個聰明人，也很會來事，他待人客氣的很，村上誰家有困難他都幫助，有一天我在外邊和人諞了一會閑傳，那些婆娘都說他好。”她用指頭戳了老六一下，說：“你這個死腦袋，就知道整天鑽到二姨太那裏，吃、喝、玩！靠祖宗留這些土地養活一家人；就知道大斗入小斗出。成天帶着狗腿子打人，也不知道做些善事攏絡人心。一天活得人狗不愛的，看煩不煩，萬一世事變了，就沒有咱的活路了。”老六點了點頭說：“也是的，那些窮小子們見了我恨得入骨，咱也不快樂！最近我聽國民政府的人說，城裏鬧什麼革命，有個**專為這些窮小子們撐腰呢。還是你念的書多知道事理。咱以後不能處處都與他們為敵，啥事都要往遠處想，聽你這一解釋，我心裏亮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