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三十三、白色統治（1）

三天後，縣長吳忠信突然帶了縣保安團一個連氣勢凶凶地來到昔貴家把整個莊院圍了起來。***妞妞看來了這麼多兵不知出了什麼事，非常緊張。縣老爺看了看妞妞，說：“你就是昔貴的太太？”妞妞強裝鎮靜地說：“大人，到府上找我男人有啥事嗎？”吳忠信說：“我是吳縣長，聽說前幾天你家有人給赤衛隊送糧食，我們得到消息前來調查。”妞妞說：“老爺，我們可是清白人家，從不和赤衛隊打交道！”吳忠信板著臉說：“清白？”這時昔貴和小強回來了，一看是吳忠信，鎮靜地說：“趕快給縣長大人沏茶。”又客氣地說：“縣長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請您進屋就座。”

吳忠信來到上房，妞妞忙給沏茶倒水。瞧着妞妞，吳忠信說：“昔貴你的太太可是名不虛傳啊！”昔貴說：“哪裏、哪裏，我一窮人子弟，娶的都是窮人家的普通女子，一般一般。”他把沏好的茶恭恭敬敬地遞給縣長大人，縣長呷了口茶說：“昔貴，你知道我今天為啥帶這麼多兵來嗎？”昔貴聽了搖搖頭說：“不知道。”吳縣長說：“有人向我們報告，你們東山有人給赤衛隊偷運糧食，我們今天來就是要查個水落石出。”昔貴說：“有人給赤衛隊偷運糧食？對，快把送糧的人查出來。”吳縣長瞧着昔貴說：“先把你查查，我誰也不問，我就問你，還是說出來的好。”昔貴說：“我家無人送糧，我的糧只給**，這個你可問催糧委員。”任他咋說，昔貴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昔貴想：一切都做得很穩妥，絕沒有露餡；如果他們掌握了可靠報，早把我逮了，他百般詢問分明是懷疑罷了。他頓了頓說：“縣長大人我保證絕無此事，我一向管家很嚴，不管夥計還是家人，我都告訴他們一定要遵紀守法。吳縣長，催糧委員來要多少我給多少，其他人來一粒沒有！”縣老爺看昔貴很誠懇，他說：“昔貴你一向支持政府，今天也就免於追究，那些糧確經催糧委員之手或許你被他們騙了。為了防止類似的事生，我決定對你家的糧食清倉登記。”昔貴說：“縣長大人，你知道我們生意人，糧食時多時少，每次踏曲就要幾擔麥。進出糧食變化無常，誰能固定把它放到倉庫里。”縣老爺聽昔貴說的也有道理，卻搖頭說：“這是例行公事，對你的糧食還要盤查入冊。我給你說清楚，誰給赤衛隊送糧食是要殺頭的。我今天給你把政策交代清楚，誰要是不聽……”他放慢語調說：“逮住了，別說我吳忠信不認朋友。”昔貴邊聽邊給縣老爺沏茶，他恭維地說：“老爺您今天的教訓我們記住了，誰敢幹那事，要是被我逮住我給你送去。”

說話間，院裏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大聲喊着“縣長大人！縣長大人！”小強走出一看是民團團長王世印，他看見小強，忙向後退了兩步，他知道小強出槍利索，害怕生誤會傷了自己。他問小強；“縣長在這兒嗎？”小強打了個手勢說：“在上房和我師傅說話。”王世印急急火火地走了進去。世印看見兩人談得熱火，插嘴說：“縣長大人，聽說您來了，我來迎接您。”昔貴忙給世印讓座，妞妞給世印也沏茶遞上，世印起身接過茶杯說：“謝謝夫人！”他剛坐下。縣長說：“最近局勢很緊張，赤衛隊到處活動，你們防範工作做好沒有？”世印點頭說：“一絲不苟地按上級安排執行，你看到處都是咱們的人，整天都沒閑着。”

昔貴為了討好他們讓妞妞去給他們準備飯菜。妞妞正要出去，吳忠信說：“我看就不必了，外邊還有那麼多的人哪能管得過來！”昔貴說：“很容易，把車套上到集市上買些菜，在街道上支口大鍋炒菜蒸飯，讓弟兄們吃個便飯。咱們坐在客店的飯廳，讓廚師給您好好炒幾個菜，喝上點咱們的振興特曲。”吳忠信坐在椅子上，左手指頭在桌上彈着說：“你過年給我送的酒很不錯，我喝了兩杯就被老爺子連罈子搬走了。當年牛兆濂‘牛聖人’品這酒的時侯老爺子也在場，覺得味道香醇，名不虛傳。他問我山裡還出了這麼個人？我說別小瞧山裡人，這個人是你兒，我的好朋友！”父親說：‘我說他是個能人沒有錯吧？’我說：‘很對，不過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父親說：‘能釀成這就不容易，有時間我想去看看。’”昔貴說：“叫伯父來吧？要不方便的話我派人去接。”吳縣長說：“他說這話千萬別當真，他只是說說而已。”昔貴說：“看來老爺子是個豪爽之人，又有文化很幽默。”世印也在一邊奉承，他說：“老爺子心歡氣暢，一定能長壽百歲。”縣長說：“感謝你們的吉，不過老爺今年已七十歲高壽了，眼不花，頭不昏，走起路來很剛強！”昔貴剛要插，縣長說：“咱們今天就諞到這兒，有空到府上咱們細聊。今天是執行公務，我和昔貴是好朋友，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碰面，多聊了會兒，改天再吃飯。不過我還是囑咐你，一定要把糧食看好，也不能向外兜售。出了問題上邊追究下來，怕誰也擋不住，咱們是好朋友，出了問題我很為難。大敵當前你們富人一定要為國效力。大概你們也聽說了吧，共匪前些天在渭南分了財東的田地，還成立什麼農會！聽說還共產、共妻，可悲啊可悲！”說完他起身告辭又給世印說：“你今天來了咱們再到別的地方去查查。”說完和世印一同走出大門。保安團一看縣長出來了，趕緊排成隊跟着民團的人向橫嶺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