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三十一、燃起革命烈火（1）

早些時候，**中央《關於陝西工作決議案》指出“黨的總政策——工農武裝暴動，實行土地革命建設蘇維埃政權，無疑是陝西革命展的前奏。*****陝西省委掌握的國民革命軍，第二團第八路新編第三旅。旅長許權中、政委唐澍、劉子丹擔任軍委主席。渭華地區武裝鬥爭風起雲湧，蘇維埃政權在三個縣四十個村建立。

東王村、陽郭鎮、赤水鎮、華縣高塘鎮等地的廣大農民和市民，也都紛紛舉起反抗國民黨反動統治的大旗。在工農革命軍和陝東赤衛隊的強大支持下，渭華塬上塬下二百公里範圍內，到處燃燒着革命鬥爭的烈火。

東山的人表面上沒有行動，但東山的許多青年參加了陝東赤衛隊。一天，鎮上光棍漢黑狗從北塬上親戚家回來，用紙糊了個傳話筒，在財東老六家門口結結巴巴地喊着要分糧分地，還要分財東家的二姨太。狗腿子八三聽到這個消息撒腿跑得無終無影了，嚇得老六徹夜難眠。這一切證明革命的烈火已經點燃，而且已經燒到了這個山鎮。

**黨員蔡子偉在藍田玉山鎮辦了個青年訓練班，組織先進青年學習並講授瞿秋白的一本小冊子《社會科學概論》，宣傳革命思想傳播革命理論。

昔貴思想一直有些矛盾，他喜的是自己厭惡的世界即將遠去，他痛惡的苛捐雜稅、土匪和那些貪官污吏就要滅亡；他悲的是國民政府的人告訴他，**打土豪分田地，還共產、共妻。

這些天，又掀起一波革命浪潮。昔貴都沒有心思到作坊、鋪子、茶館去看，也不問收入況。他只是按時吃飯、喝茶、在屋裏踱着小步。他的這一舉動顯然有些焦慮。

正在他度日如年的時侯，姚叔來了，他抽着煙，坐在昔貴對面。昔貴問姚叔“最近渭南一帶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嗎？”姚叔說：“聽說了。”昔貴說：“叔，你看我辛辛苦苦地創造了這些家業，現在又要叫人分去了！還要共妻！你說這叫啥事啊？”姚叔搖頭一笑說：“不對、不對，誰給你說的共產、共妻？”昔貴說：“我昨天聽國民政府的人說的。”姚叔說：“我娃是聰明人嘛，咋能聽那些人胡說八道呢。”他肯定地說：“這都是謠。”

姚叔這麼一說，昔貴有些半信半疑，愣在那兒好大一會兒沒有說話。他問姚叔：“這些事你都是從哪兒聽到的？”姚叔喝口茶盯着昔貴說：“不管我從哪兒聽到的，你只要這樣想一想就會明白。比如一個大人給孩子換衣服，脫掉的只能是又破又舊又髒的衣服，而穿上去的是又新又暖和又好看的衣服，那孩子才樂意換。如果換上去的還不如原來的，那孩子能幹嗎？這位大人就好比**，這孩子就是中國四萬萬老百姓。老百姓一個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但四萬萬人不願做的事誰也不能辦、不敢辦。所以，我想那些話是謠，是國民黨編出來嚇唬老百姓的。”昔貴好像明白了，他高興地點了點頭，給姚叔茶杯添了茶水。姚叔說：“掌柜的，我娃有些擔心這是很正常的，要換代了，這麼大的事，一些世事都要改變。不過你昔貴這些家當，是你一家人靠手藝掙來的。你流了多少血，出了多少汗，這方圓幾十里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再說，在你這兒打工的都是孤兒和窮苦百姓，是你扶持他們成家立業。把許多人稱鹽、灌醋、穿衣的問題解決了。說句難聽的話，叔要不是在你這兒幹活，可能都在閻王那裏報到多時了！你和別人不一樣，幫的是一方百姓。”這時銅鎖和珍芳也湊了過來，銅鎖瞧着姚叔說：“你倆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你該咋干就咋干，不管任何人坐天下，把咱受苦人都不咋。一來我們沒有偷人、二來沒有搶人、三來也沒有苦害人。我想沒有人紅口白牙胡說吧？”姚叔說：“你放心，昔貴在咱鎮上威信高着呢！”昔貴聽了心頭的烏雲慢慢散開了。

晚上老六帶着大姨太、紅牛、肖玲、還有挂面房的、糧食行的老闆不約而同地來找昔貴議事，昔貴招呼大家坐下，撓撓頭說：“這兩天我和你們一樣，幾乎是飯吃不香，覺睡不好！但是我細想了一下，我們都是靠自己的手藝吃飯，掙的是辛苦錢，沒陷害過別人。不管是誰治理天下，都得講道理。至於說共產、共妻，你們想想，一定是謠。把妻貢了去我們用啥？”說得在場的人都憋不住笑了。只有老六和大姨太蹙着眉笑不出來。大姨太說：“我也羞於傳，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是靠收租子過日子。”老六嘆息了一聲說：“怕是在劫難逃啊！”在場的人鴉雀無聲。昔貴安慰說：“你們的地是上輩人留下的，你們只是繼承而已，在你們手裏沒有人命，只是收糧的人袖子長了點，多收了點糧食。”在場的人又一陣鬨笑。昔貴提高嗓門說：“後來靠擰麻花做生意也應該算是靠勞動吃飯，我想他最差也就是共產，他對人身不會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