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他的樣子,不像就這麼算了!
秦豐業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內侍走過來。
他吩咐:“處理乾淨些,口也要封死了,可別有隻言片語傳出去。”
內侍手腳麻利地處理,只消片刻,屋裏連半點血腥都不見。
劉昱陰沉着臉看着這一幕,直到屋內沒有閑雜人,他這才陰陽怪氣地開口:“外祖父連本宮身邊的人都能差使了。”
秦豐業沒有理會劉昱的意有所指,而是直言不諱地開口:“別怪自己不如人,殿下您的確比別人差遠了。”
劉昱正要發怒,卻被秦豐業搶在了前頭:“怎麼?不服氣?殿下知道倘若方才的事情傳出去,究竟會有怎樣的後果么?”
“人家會說,殿下您德不配位!外人也只看到,九殿下在江北勞心勞力地救助百姓,而殿下您卻在這裏戕害無辜!”
“到時候誰更適合做儲君?是殿下您說的算么?小不忍則亂大謀!一點事都忍不了,能成什麼事?!”
劉昱怒火中燒,口不擇言:“本宮已經忍了這麼多年!怎麼還叫本宮忍!再這麼忍下去,這儲位早晚要易主!父皇的身子還那麼硬朗,本宮什麼時候才能榮登大寶?!”
“砰!”秦豐業一腳踹翻了椅子,而後就那麼看着劉昱。
直到劉昱氣急敗壞地扔下劍,又拉了拉大氅,坐回椅子上,他才收回目光,撿起地上的劍收好,掛回柱子上。
他走到劉昱面前:“看來殿下冷靜下來了。”
劉昱目光冷然:“外祖父這個時候上門,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么?”
秦豐業唇角挑起:“老臣猜想殿下心情不好,所以來寬慰殿下。”
劉昱冷笑:“既然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外祖父就回吧,省得耽擱您日理萬機。”
秦豐業依舊沒有理會劉昱的冷嘲熱諷,只是道:“既然殿下那麼眼紅九殿下負責的那件案子,老臣就去求陛下,請他把這案子交給殿下處理,如何?”
劉昱不以為然:“外祖父有這份心,怎麼不早早就去辦?現在去和九弟搶,有什麼意思?”
秦豐業道:“看來殿下也知曉這並不是一份好差事,否則殿下又豈會在乎,九殿下能辦這件大案子。”
劉昱已顯不耐:“外祖父有話不若直說,咱們祖孫倆,有必要繞彎子么?”
秦豐業道:“老臣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與殿下商量,只要殿下您不要節外生枝,那就萬事大吉。”
劉昱身子往後一靠:“難道外祖父不準備告訴本宮,為什麼您要向父皇諫言,將貪腐一案交給九弟?”
“外祖父,你究竟在瞞着本宮做什麼事?既然你想讓本宮配合,那至少讓本宮有個知情權,以免本宮不小心壞了您的事,對吧?”
“再者,外祖父現在做事情都避着本宮了,莫非外祖父已經和本宮離了心,想要另謀高就?”
秦豐業深吸一口氣:“殿下可真會說笑,老臣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頓了頓,他繼續道:“殿下可知曉,朝中牽涉進江北貪腐案的,都是些什麼人?”
劉昱道:“不就是外祖父養的狗腿子么?”
秦豐業又深吸幾口氣,才剋制住滿肚子涌動不休的怒火:“是他們沒用,事情做得不不凈,死了也是他們自找的。”
“不過終究是老臣養的狗,死了也要有幾分價值,要是他們真的被九殿下法辦,那他們的親屬家眷、兄弟姐妹以及好友,會把誰恨之入骨呢?”
“而那些旁觀的臣民,又會覺得誰心狠手辣呢?當然不會是老臣,不會是殿下,也不會是陛下。”
劉昱輕笑:“外祖父借九弟的手幫你清理門戶,只怕會得不償失。”
秦豐業含笑:“老臣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換一批更聰明的上去,有的是人拿黃金萬兩來求老臣重用他們。”
劉昱看到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疑惑:“莫非,外祖父有什麼萬全之策?”
秦豐業摸了摸眉毛:“殿下想說的是我們有白明微的這塊絆腳石,老臣的計劃可能不易實現吧?”
劉昱笑了:“難道不是么?從她白明微崛起那一日起,鬥心眼、比計謀、講策略,我們贏過么,哪怕就一次?”
“外祖父想要換人,也得看白明微允不允,也得看九弟允不允。就算韋家比不得秦家,可韋貴妃那母狗,可不是省油的燈。”
秦豐業神秘一笑:“他們準不準,允不允,與老臣的計劃無關。因為他們很快就會手忙腳亂,自顧不暇了。”
劉昱饒有興趣:“外祖父想要動韋家?”
秦豐業冷笑連連:“韋家?那群孬種老臣從來沒有放在眼裏。”
劉昱似笑非笑:“不知是何等人物,能讓九弟和白明微那女人手忙腳亂,自顧不暇?”
秦豐業幽幽道出一個名字:“沈自安。”
劉昱會意,隨即挑了挑眉:“他?那可是戶部一把手,外祖父這謀算,是不是大了些。”
秦豐業沒有解釋,只是道:“白惟墉也是文武百官之首,現在的下場呢?殿下不是看到了么?”
劉昱意味深長:“搞垮白惟墉,本宮可做了不少臟事。這一次,本宮是不是也不能獨善其身了?”
秦豐業道:“最近風聲緊,殿下您只管等着好消息就行。”
劉昱雙眼一眯:“噢,原來外祖父找了元詢。”
秦豐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透露任何計劃內容。
他點到為止,反問劉昱:“孟子昂那邊,有什麼消息么?”
劉昱一點即燃:“孟子昂不知被白明微藏到了哪裏,人根本不在江北,甚至沒有和白明微他們一同回來!”
“張敬坤那老小子,滑得和泥鰍一樣,對本宮永遠都不熱情、不得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悄悄給九弟當狗了。”
秦豐業放下話:“殿下想要讓從前的秘密永遠埋死,那就儘早處理孟子昂的事,否則留下他必定是個大隱患。”
“至於張敬坤,他是陛下的人,你別輕易惹他。否則,有你的苦頭吃。”
劉昱氣急敗壞:“難道本宮不想他死么?但找不到他,有什麼辦法!”
“外祖父與其在這裏說風涼話,倒不如幫本宮早日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孟子昂又如何?白明微又如何?本宮想讓他們死,他們還活得了么?”
秦豐業沒有多言,只是道:“找不到人,必有蹊蹺。殿下還是小心為好,以免讓一個小角色壞了大計。”
劉昱正想說什麼,卻被秦豐業再次打斷:“殿下,孟子昂的存在,就是為了時刻提醒您,斬草必須除根,除根必須乾淨利落。”
“殿下沒把這件事辦好,如今就要接受當初能力不足帶來的後果,總而言之,最近老臣有大事要做,希望殿下不要節外生枝。”
“要是殿下實在忍不住,就娶個太子妃過幾天新郎官的快活日子,剛才那種事,可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說完,秦豐業拱了拱手,離開劉昱的寢室。
待他走後,劉昱猛然掀翻桌子。
可氣惱歸氣惱,現在他並不敢與秦豐業硬碰硬。
不僅是因為他人手摺損太多,沒有囂張的底氣;也是因為他此時,還需要秦家的支持。
否則這儲君之位,可真的易主了。
但是看他的神色,並不像就這麼算了,倒像是把這筆賬記下,以後加倍奉還!
“孟子昂,你在哪裏?”
“沈自安,你又會怎麼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