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厲,你媳婦變了
“之前聽我家老張說,厲營長要帶一陣子新兵參加越野訓練,沒十天半個月回不來。”
要她待在家裏十天半個月渾渾噩噩,這不行。
她要賺錢。
阮紫茉告別林南燕,回到家中。
她坐在桌子前,緊緊擰着眉,猶豫過後,她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借條。
賺了錢,立馬把錢填上。
阮紫茉當即行動,搭公交到鎮上,循着路去了供銷社。
供銷社。
青色的木門,正對着售貨櫃枱。
櫃枱上面擺放糖果、餅乾、果乾等零食,下面放着鐵通、鐵鍋等。
櫃枱後邊是一排木質貨架。
貨架上擺放着收音機、黑白電視機、牆壁的格子放着鍾。
左側木架是布匹和衣服,右側全是糧食。
濃濃的年代氣息撲面而來。
排隊的人有不少。
等了半個鐘,快輪到阮紫茉了。
排在前面的女人要買一塊布,被營業員一陣冷嘲熱諷,趾高氣昂地說要先看領導簽字,才會賣給她。
那女人最終沒買到布,離開了。
阮紫茉想着她沒有領導簽字,該不會買不成了吧,她已經做好被刁難的準備了。
“買什麼?”
營業員坐在櫃枱后,嗑着瓜子,頭也不抬,語氣囂張地問了一句。
阮紫茉說,“一口大鐵鍋,四口大號桶鍋,兩隻大勺子。”
營業員聽到這聲音,身體抖擻一下,立即站了起來,討好地笑,“阮同志,我這就去給你拿。”
阮紫茉有些意外,原身的臭名聲,還有這種好處。
營業員很快將阮紫茉要買的東西找出來了,“阮同志,一共十八塊。”
阮紫茉掏出了錢,口袋空了大半,越發沒安全感了。
曾經手握巨額財富的阮紫茉,養成了沒錢沒安全感的習慣。
從公交車下來,阮紫茉一眼就見到了林南燕,她站在家屬大院門口朝她揮手。
見她東西多,林南燕走了過來,主動幫忙拿,“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阮紫茉雙眼亮晶晶,“賺錢。”
“我相信你。”
如果是從前,林南燕會懷疑,但嘗過阮紫茉的手藝后,她覺得阮紫茉能做到。
東西搬回家,放在院子裏。
“走,去我家吃飯,飯菜沒你做得好吃,你可別嫌棄。”
林南燕拉着阮紫茉回家。
吃飯聊天時,阮紫茉告訴林南燕她要去家屬大院前面那個工地擺攤。
林南燕關心問,“可那麼大隻桶鍋,還四隻,一定很重,你一個人要怎麼搬過去?”
“你明白就知道了。”
阮紫茉早就想好解決了辦法。
小寶戳着碗裏的米飯,憤怒的小眼神瞪她,壞女人一定是又想用這種話,去找爸爸要錢,家裏的錢都被壞女人花光了,他要告訴爸爸,不能給壞女人錢。
整個下午,阮紫茉家裏都是哐哐噹噹的聲音。
院門外,圍了不少家屬大院的嫂子。
“叮叮噹噹的,她這是做什麼?”
“該不會是趁厲營長不在家,把家都給拆了吧。”
“才安分兩天,又開始作妖了吧。”
……
嫂子們雖好奇阮紫茉在做什麼,但想到阮紫茉潑辣野蠻的性子,沒一個人敢上前推開那扇門。
林南燕聽到別人的討論,她也從家裏趕了過來。
推開幾個擋路的嫂子,林南燕伸手敲了敲門,朝裏面大喊,“紫茉,你在做什麼?”
哐哐噹噹的聲音中斷了。
很快院子的門打開了。
看到烏壓壓的一眾人,阮紫茉被嚇了一跳,“這,這是怎麼了嗎?”
林南燕壓低聲音問,“你剛才做什麼?動靜那麼大。”
林南燕心想可千萬別搞事情啊,不然這些嫂子們,一口一個唾沫星子能把她們兩淹死。
“我用木板造了一輛手推車。”
阮紫茉笑了下,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
推開大門,讓眾人看清楚。
乾淨整潔的院子,那些嫂子都驚訝了一下。
見到院中那輛木板做成的手推車,嫂子們也明白是她們誤會了阮紫茉。
客氣寒暄了兩句,紛紛離開了。
林南燕看到那輛手推車,驚奇地走過去打量,感嘆,“你好厲害,你怎麼做到的?”
阮紫茉是根據前世飯店用來拖拉貨物的手推車,畫出圖紙,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再改良。
她在推車的四周加上一圈高高的護欄,免得桶鍋滑落下去。
“我就是拿角落裏的木板和輪子,胡亂倒弄的,沒想到還真成了。”
阮紫茉沒有說出全部。
好在林南燕拉拉推推那推車,沒再問什麼。
“南燕,你等下帶孩子過來吃飯,我已經買好菜了,不過你知道的,我現在要做生意,手頭有點緊,可能沒什麼好菜招待你了。”
阮紫茉去洗手,轉頭對還在打量推車的林南燕說。
林南燕說,“好,我現在把他們帶過來,讓他們幫你摘摘菜。”
阮紫茉想了想,說,“過兩個鍾再來吧,我還有些事要去做。”
“也行。”
林南燕放下手推車,和阮紫茉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阮紫茉出了家門,朝文工團宿舍走去。
文工團那邊看到阮紫茉,如同遭遇了一場大地震般,人心惶惶。
“天啊,那胖子又來罵人了,大家快躲起來。”
“我沒和厲營長說過話,她應該不會罵我吧。”
“別天真了,聽說長得好看的,她都罵。”
……
就在她們議論紛紛時,阮紫茉已經越過了她們,繞到宿舍後面去。
“……”眾人,罵人不是應該去前門嗎。
接着所有人看到阮紫茉一個人在宿舍後面的空地上跑步。
“……”眾人,所以……
是她們自作多情了?
等跑到大汗淋淋,沒有力氣的時候,阮紫茉才停下來,按照原來的路線,往家裏走去。
眾人:胖子好有毅力啊,跑那麼久的步,都沒停下過。
等再也看不見阮紫茉的背影后,她們才回過神,她們竟然看了那胖子跑了兩個小時的步,唾棄自己真是閑過頭了。
——
一塊大岩石上,夕陽的光輝灑在一個帥氣剛毅的男人身上,他曲着一條腿,一個本子抵在腿上,一隻手拿着鋼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抬頭望下,一群士兵頂着海風巨浪,躺在沙灘上,腹部放着一根柱子,做着仰卧起坐。
張鐵軍看看鐵面無私的厲擎烈,再看看那群新兵,落在閻羅王手裏,替他們默哀一分鐘。
張鐵軍爬上岩石,坐在厲擎烈身旁,望向他手中的本子,是士兵各種訓練項目的成績,“老厲,我家燕子把電話打到我上級,也要聯繫我,讓我和你說說你家媳婦的事。”
厲擎烈眉頭一皺,俊臉一沉,“她又做什麼了?”
“誒,你先別這樣,是好事,燕子說上次你媳婦沒有出軌,也沒有要賣孩子,那是誤會,她是着了別人道,讓你看到那樣的畫面,誤會她。”
張鐵軍一個大老粗說這種話,他摸了摸寸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阮紫茉確實沒說要賣孩子,是一個中年女人強行從她懷中抱走孩子,說什麼錢不會少,絕不會虧待她,買賣很划算之類的話。
不過……
阮紫茉那女人和那男人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不然他說要把那男人送進監獄,她也不會一直哭求他放過那男人,他不同意,她還給他下藥,對他用美人計。
厲擎烈想到那女人一邊說喜歡他,一邊和外面的野男人幽會,那張臉如同千年寒冰。
雖然他不喜歡她,但她也是他媳婦,他不允許自家的女人給他戴綠帽。
“燕子說,你媳婦改變了很多,對孩子也好。”
張鐵軍想到阮紫茉罵人口吐芬芳的猙獰樣子,髒話一籮筐往外砸,燕子那些誇阮紫茉的話,他憋紅了臉,也說不出口。
厲擎烈合上筆帽,鋼筆放入口袋,他站了起來,“你告訴嫂子,不用搭理她。”
他這趟回去,立馬打離婚報告。
以前為了孩子,才忍受她三年,可現在孩子不喜歡她,經常哭喊要他給他換媽。
那女人又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
他不想再忍那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