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努力爭取
這是今天二人第一次正面對話,潘大娘之前一直沒正眼瞧過李春山,以為他性格木訥不善言談,肯定是個老實人,任人欺辱,沒想到還挺像個爺們。
不過看到女兒的纖纖玉手,潘大娘心頭不喜,直截了當的質問:“你能做什麼保證？我的女兒嬌貴着呢,十指不沾陽春水,重活累活沒幹過,你拿什麼保證？嘁,還不是嘴上功夫,光說漂亮話有什麼用。”
話糙理不糙,潘大朵家世雖然不比名門千金,好歹也是本鎮僅有的大戶之女,嫁給李春山的確算低嫁。
可是潘大朵心意已定,拉着李春山,“噗通”一聲跪下,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不怕吃苦,她相信有劉清白的幫襯,李春山就算靠自己的力氣,也能給她掙下點家業,不求大富大貴,但求衣食無憂。
只是,潘大朵瞧着母親忽然變得沉穩的神態,心生忐忑,母親的女婿標準,她可是十分清楚的,聘禮的要求,高的離譜。
“好,既然話說到這,我也不打啞謎,你們聽好了。”
當李春山問完聘禮的要求之後,潘大娘挺直腰板,伸出一根手指:“一要白銀六十六。”
李春妮瞪大了雙眼,六十六兩白銀？
她沒聽錯吧？
不敢置信地看看劉清白,後者同樣很驚愕,但是卻沖李春山點點頭。李春妮瞬間明了,扯扯嘴角,這個劉清白,留了好大一手,他能經營這間茶樓,手裏必然不缺銀子,就是缺了,她就把這茶樓給他抵押了,哼,不信借不來！竟然瞞她這麼大的事兒！
第一條,李春山咬牙答應了,潘大朵的臉上也沒有多少猶豫的表情,其實她有些私房銀子,借一借也能有,她是在擔心母親還有別的要求。
果然,當李春山答應之後,潘大娘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隨即笑吟吟提了第二個條件:“二嘛,我要百年人蔘。”
這個,似乎有點難了。
鎮上只有一家藥行有老參,是不是百年的,還不知道,即使真有,藥行的鎮店之寶也未必肯賣,劉清白有些擔心地望着李春山。
誰知李春山乾脆地答應下來:“好,我上山去采。”
潘大朵夫唱婦隨:“春山哥,我和你一起去。”前路即使兇險,潘大朵也甘之如飴。
潘大娘咬牙切齒,閨女外向的地步讓她氣的顫抖,還沒答應嫁女兒,就這麼一條心,潘大娘一臉怒意:“三要孩子歸潘姓。”她偏不信,這個要求李家會答應。
其實,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早前,潘大娘也和女兒說過,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勢必要過繼一個給潘家的,不過看到李春山猶豫的樣子,潘大朵卻是不知如何是好,生怕李春山最後這個要求抗不過去。
李春山撓撓頭,左右為難:“孩子姓潘,我要和爹娘商議一下。”
潘大娘很得意,看吧,這條要求滿足不了,還說什麼非大朵不娶,空談啊空談。
“大哥,你答應下來。”一直沒有開口的李春妮急的沖兄長說道,到時候他們再生一個,一個姓潘一個姓李怕什麼啊。
這話,李春妮沒法說出口,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瞄了潘大朵一眼,心道對不住了,索性挑眉:“但是還有一樣,大朵有克夫的命格,我哥都不怕,萬一沒有子嗣,你們可不要將事情怨在我哥頭上。”
“春妮,說啥呢。”李春山瞪了妹妹一眼,卻被潘大朵阻止:“沒事的,春妮說的是實話。”
潘大娘被堵的啞口無言,悻悻地坐回位子,不開口,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好像在比耐力。
還是李春妮腦子靈活,問題迎刃而解,劉清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紙,急忙鋪開,讓潘大娘按手印,立了字據,還怕事後不認賬嗎。
潘大娘沒想到對方會答應,想要反悔,誰知一道威嚴的聲音插進來,讓眾人一愣。
“她娘,你就答應了吧。”
原來是潘掌柜,他愛女心切,要不是在門口看了這麼久,曉得李春山對女兒一片痴情,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事已至此,潘大娘再說什麼,好像太不近人情了,她極不情願地讓步了。
李春山要上山,可是誰能確保會找到百年老參,李春妮想取人蔘種子做實驗,要一同進山,劉清白自然要跟着前去的。
是以,前路未明,幾人能否尋到老參,也是個未知數。
天下的父母對兒女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這也是潘大朵敢跟她娘嗆聲的緣故,只是潘大娘走了,潘大朵又想起了件糟心事情,舔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擔心地看向李春山,“春山,你說李嬌回去之後會不會在李家嚼舌頭根子。”
這話一出,李春山也苦了臉,李嬌那個潑婦,今天在這裏吃了癟,回去之後肯定胡說,到時候李家的那些人都想着賈家有錢,都得逼着他了。
李春妮聞言不語,潘大娘說的那些要求都是些死規定,只要拿到了人蔘就好,現在麻煩的就在李家伯父李眾和奶奶身上了,想到鎮上那對姐妹花的糟心事情,李春妮心裏就止不住的煩躁。
這群人都是看着他們家好欺負,才會這樣,偏偏那些都是親人,就算她真的想要做些什麼事情警告警告,爹娘都是不會同意的,古代重孝,只一件,就足以讓她背着永世的唾罵。
當下就做了決定,“咱們現在就去山裏,去找百年的人蔘,只要有了人蔘,潘大娘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然後咱們就跟潘家趕緊把這事定下來,到時候就算奶奶來了,也不能再怎麼樣。”
潘大朵依偎在李春山懷裏,和李春山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跟家裏的人打聲招呼,馬上就進山去。”
潘大朵想到自己一個姑娘家跟着喜歡的男子一起去找娶自己的“聘禮”,一張臉當時就紅了個徹底,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沒羞沒臊。
潘大朵沒忘偷偷地看一眼李春妮,她一直都可羨慕春妮的性子了,要是她能跟春妮一樣,哪裏還用這般麻煩。
李春妮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的,看着哥哥和未來的嫂嫂這麼膩歪着,她心裏也是高興的,有誰會不希望自己親近的人一輩子都和和睦睦,美美滿滿的呢？
李春妮看着潘大朵紅透的臉,不由開口調笑道,“怎麼,大嫂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一聲大嫂,讓潘大朵的臉更紅了,“你就知道取笑我。”
說完就捂着通紅的臉跑走了,胸腔里的那顆心啊,撲通撲通跳的比那螞蚱還要快,只覺得自己還想着跟他們一起去,真是羞死人了,不說讓旁人知道了,萬一讓林氏和李春山他爹知道了,也是要覺得她太輕浮,不是個好的李家媳婦人選的。
李春妮對上李春山疑惑的眼睛,沒有說什麼,笑了笑輕輕拽着劉清白的衣角,“我跟我哥去找我爹娘說說去山上的事情,你也回去知會一聲吧。”
劉清白緊抿着唇瓣,有些不高興,為何她不跟自己一起去,要跟李春山去呢,可看看李春妮晶亮的眼睛,長嘆了一口氣,“嗯。”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但他還有些事情要交待,兩個人湊在那低聲細語。
李春山看着這兩個人膩歪了好久,才被李春妮拉着走了。
一張臉到了家裏還是懵逼的狀態,妹妹這是做什麼？把他媳婦弄走瞭然后讓他看着他們恩恩愛愛？
路上他看了李春妮好幾次,李春妮心裏有數卻偏不去看他,就是不說,李春山心裏痒痒還是沒問出口。